35式钢盔边沿,火星溅在了我的脸上,吓得我出了一身的冷讦。混乱地激战一整天后,无心恋战的英军被我们成功地驱逐出了曼德勒,仓惶逃向仰光。但我们旅却一下子付出500多人的伤亡代价,大部分是被英军的坦克机枪给打死打伤的。在同一时刻大放异彩、所向披靡的中路方面军第250师、第14旅等友军的衬托下,战绩平平但伤亡全军第一的我们旅自然被公认为打得很糟糕。所以当第48旅和第255师奉命继续清剿英军残部和附近缅甸游击队的时候,我们第50旅却被分配到了押运俘虏的任务并返回曼谷休整,而且刘旅长还在电话里挨了总司令何柱国中将的一顿批评,以致后来十多天他的脸色都很不好
旅长刘益上校刚刚三十出头,毕业于长城军校第五期步兵科。他一开始在大名鼎鼎的“飞虎旅”第45旅里担任少校参谋,后来又调任中南远征军参谋总部担任作战科副科长,今年年初才担任我们的旅长。刚刚掌握兵权的他自然希望能首战告捷打个漂亮仗,可惜事与愿违,自然让他心情的很差。
东北军的甲等部队当然众所周知就是东北易帜后一开始就建立的25个整编师和随后扩编的50个独立旅。我们旅虽然在番号上只是搭了个末班车,但仍然也是东北军甲等部队的一员,所以在先进装备和机械化的建设程度上还是非常高的。全旅8100余人,配备有300多辆重型汽车和大量的骡马,行军速度很快。16日中午,我们刚押解着一千两百名英军战俘从曼德勒回到了曼谷,一个坏消息传来:中南东区的越南族叛乱爆发了。这样,我们旅又有了个新的任务,开赴南越省西贡市,镇压当地的越南族叛军。
17日下午,运载着我们旅的车队蜿蜒数里像一条灰色的长蛇般慢慢地进入了中南自治东区的南柬省,大部分士兵都在车子上随着颠簸摇晃着脑袋打瞌睡,或者擦拭着没有射出多少子弹的步枪,或者抽烟聊着天。放眼望去,沿途全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农田,一些当地民族的农民在田里劳作着,天边偶尔有一些白色的楼房,那是东北本土的大公司刚刚在这片未开发的土地上进行投资而修建的粮食加工厂、橡胶厂之类的设施建筑。
晚上9时,我们进入了南柬省首府金边。驻扎这里的第7旅兄弟部队给我们补充了大量的燃油和补给,并且用整整十几卡车的零件来修理了我们车队里那些因为严重超载和没日没夜行驶因而近乎报废的烂车。休息了前半夜,后半夜我们继续上路,朝着西贡驶去。进入延绵崎岖的山区后,道路越来越坎坷,有的地方还被泥石流冲毁了。我们不得不下车步行前进,边走边啃着压缩饼干或冷罐头。天空再次不作美地下起了雨。途中我们陆陆续续遇到了一些自治区守备军的士兵,他们穿着黑色的雨衣像一伙伙幽灵般在山间道路上晃荡着,有的还抬着担架,上面盖的雨披湿漉漉的,滴着血水。被雨水冲刷的山林间零零散散传来一声声枪声,我能听得出既有东北产的三〇式,也有原法军用的旧式e1916式步枪。
“第五十旅九一一团。你们是哪部分的”老王上前和一个少尉搭讪。
“中南东区守备军,独立第二旅搜索队。”对方一口略带着闽南语音的汉语,显然是以前旅居在这里的华侨。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搜寻并剿灭渗透过来的越南游击队。”
“战况如何”
“一坨屎。副营长正趴在担架上,屁股挨了一发冷枪。那帮越南狗就像老鼠一样躲藏在山间缝隙里,冷不丁地用冷枪朝你开火,还在一次又一次在我们背后颠覆火车和袭击发电站、医院、仓库。这根本不是打仗,是玩捉迷藏而且那些平时看上去老实本分的越南农民也会在你不防备的时候拿起锄头抡向你的脑袋简直就是一群疯狗老子手下这个队已经折损了十几个兄弟了。”那个少尉骂骂咧咧着,并满脸厌恶地吐了一口浓痰。
“西贡怎么样了”
“不太清楚,听说好几万的叛军还在进攻中,像飞蛾扑火。”
天亮时分,雨开始慢慢停了,我们已经进入了南越省。每个人都提高了警惕,因为这里的一草一木间都有可能躲藏着越南独立军或游击队,不时响起的零碎枪声更加让我们神经绷紧,那是部分搜索队和越南游击队交起了火。全旅在旅长的命令下分散开来,以班、排为单位地搜索前进。
“通过这片山地,我们就到达西贡了。”翻过一个小山包后,班长老王站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指着前方转身对我们笑道。
“呼”一声沉闷而突然的枪声猝然响起,老王一头栽倒。双拳紧握地弓着身倒地,身体下淌开了一大片粘糊糊的血。那颗子弹打穿了他的肺,但他还活着,艰难痛苦地咳嗽出一口又一口的淤血。
“有游击队我操他妈”
“班长中弹了”
弟兄们呼喊起来,同时纷纷就地翻滚着躲入掩护物后。军训时候教官曾教导过,遇到敌军狙击手打冷枪后千万不能就地卧倒,因为那样会成为对方的固定靶子从而被一一射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不停地活动并寻找掩护物。
我屏住呼吸半蹲在一棵松树后面,瞪大眼仔细搜寻着枪手,余光扫过班长老王,他的眼神已经有一点涣散开来。“呼”又一枪,子弹正中老王的头部。那个射手知道自己跑不了并且已经打不中其他人了,所以将已经半死的班长老王给彻底结果了。他开火的那一朵火星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了眼里,脑中轰然一片空白,只有怒火在燃烧。随即我手里的ak35突击步枪咆哮起来,子弹全部倾泻向山路边的一棵茂盛的大树上,弹匣内的30发子弹被我几秒钟内便射光了。弟兄们也一起开火,“晔啦啦”一具被打成血水迸溅的尸体从树上滚落了下来。
医务兵卫强扑向老王,徒劳地做了五分钟的止血后哭了起来。“我操你个狗娘养的越南狗”弟兄们咬牙切齿地冲上前狠命踢打着那具死透了的尸体,并吐着浓痰。我走上前看着这个我亲手杀的人,只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未成年男孩,旁边躺着一把东北产的“三〇”式步枪。
gu903();“他还是个孩子呀”二等兵小周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