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是三个发梢还淌着水滴的妙龄女。
那边是三个色心渐起暂无色胆的精壮汉。
这景象颇有些羊入虎口的意味,哪怕刚刚某人借驱虫的机会表达了善意,在谨慎的兰心和傲娇的薇薇眼里,也不免有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嫌疑。
但就三个女孩子的观感来说,在屋外无边黑夜的威胁下,羊和虎的区别可以暂时忽视。
“不好意思,我们被锁在门外了。”王乐颖说。
庄默道:“没事,我们一起去看看能不能把门弄开。”
三个女生一齐扁了扁嘴。
胡周说:“进来坐吧先联系一下前台,实在不行我们一起下山去大堂。”
三女满意地点了点头。
吴钱银扶着腰站起来,小声对胡周道:“你看起来呆头呆脑的,关键时刻倒是从不说错话。”
这时,角几的固定电话响起,电话那头传来小胡子门童匆忙的声音:“胡先生,山庄的设备出了点故障,工作人员正在抓紧抢修。现在外面秩序有点乱。为了您的安全,请您留在室内,不要外出。等有新消息我再联系您。”
山下远远传来的嘈杂声印证了小胡子门童所说的情况。
眼看暂时出不去,三男三女互通姓名之后,便开始安排藏身之地。
底楼客厅敞着门,是不能再待了,要躲进卧室关上门才好。
卧室有四间,楼上两间住了胡周和吴钱银,楼下一间归庄默,另一间空着。
但楼下肯定不比楼上安全。姑娘们或直接或委婉地表达了上楼的意愿,也就是说,胡周和吴钱银当中至少要有一个人把房间让出来。
吴钱银只是稍有异议,便目睹了楚薇薇的嘟嘴,听到了兰心指关节的脆响,还有王乐颖幽怨的轻声叹息。
于是,向来抠门的吴钱银慷慨地卷起铺盖,去了隔壁胡周的房间。
胡周不放心庄默一个人住楼下,把他也叫了上来。相邻的两间房间里便各挤了三个人。
这边三个好奇那边三个美女在干什么,一个个把耳朵贴在墙上听。
那边三个美女对这边三个猥琐的家伙始终心怀警惕,也一个个把耳朵贴在墙上听。
隔开双方耳朵的,只有一堵二十公分厚的墙而已。
过了一会儿,双方都没什么发现,便开始无聊起来,无聊之后便是困倦,困倦带来哈欠。
这边打一个哈欠,传染给了那边,那边也打一个哈欠,又加重了这边的困倦。
很快,两边就都哈欠连天了。
但是,谁又敢放心睡着呢
然而,手机没有信号好无聊,谁又能不打瞌睡呢
王乐颖也许可以,她闭目养神,开始思考一些重要的事。
兰心试图打坐养神,但架不住楚薇薇的闹腾。
“好无聊啊”楚薇薇抱怨道,“要不叫他们过来打牌吧放在眼前看着比较放心,而且提神。”
说着,变魔术似的从运动装的口袋中掏出三副雷鸟牌扑克:“吧台那里顺来的。”
集装箱内,代号“猫头鹰”的守夜人正把头戴式耳机捂在耳朵上,向后台支援专员表示心中的不满:“这也需要权限,那也需要权限,没有查询权限,观察员还观察个屁啊你说的那些我都清楚,我又不是成天把那些敏感词挂在嘴上的年轻人,可我现在说的不是特权不特权的事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事我办不下去了,你个白痴”
突然,他搁下了头戴式耳机,仔细看了看屏幕提示,神情顿时严肃起来:“出了点问题。蛛形机甲打开了武器保险,它们正在移动,好像在追逐一些东西。”
用虎口在屏幕上稍稍比划,他确认道:“准确地说,它们在追杀一个东西。而且这个东西在快速移动。”
后台支援的音量高了起来,不用把耳机戴上就能听到那紧张的声音:“让它们停下难道你想在越西富豪俱乐部里打仗吗”
猫头鹰吼了回去:“我跟你说了,失控了懂吗不是我要打仗,是它们你们的宝贝机器”
想象中,漂亮女生的邀请应该难以拒绝。但实际上,赴约却有诸多困难。
一听要打牌,吴钱银首先想到的就是大把的筹码,然后就是十赌九输的古训。再想到那些女孩家境优越,赌起来恐怕彩头不小,于是十分怂地谢绝了。
庄默想到的则是通宵达旦的持久战。他不想把时间花在不断循环重复的游戏上,也谢绝了。
所以,虽然三个男生都来到了女生的房间,但真正有胆量坐下来拿牌的,只有胡周一个。
四人围坐在床边,王乐颖侧身坐了个美人鱼,兰心盘起腿,楚薇薇叉着两条白嫩嫩的腿,把牌拢到胯间,洗得啪啪响:“桥牌,会吗”
胡周老老实实跪坐在地,胳膊肘支在床上,仰起脸来,摇了摇头。
“那拖拉机总会吧”
胡周还是摇头。这些年来一门心思读书,哪里有空玩这些前些年曾经摸过一两次,但规则早就忘光了。
“那我不做你对家。”楚薇薇果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