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曾试过逃出这个系统的辖制,然而不管她如何努力,都是白费苦心。
池小池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同她解释了,只说:“放心,我做得到。”
“关巧巧”再问:“你的第九次任务什么时候开始?我要怎么找到你呢?”
池小池说:“请拿着这个来找我。”
他把自己的手伸向“关巧巧”。
“关巧巧”怔了怔,神情复杂地点了点头,并摊开了白皙如玉的掌心。
宋纯阳从小跟着祖母,通晓许多暗门灵符,池小池早就按他的记忆,悄悄画了两道指路符,藏在袖中。
这是古人常为出外打仗的士兵准备的符箓,一枚指路符密密缝在衣裳里,另一枚由家人拿着。
只要有这指路符在,即使不幸身死,鬼魂也不会成为异乡之鬼。
哪怕关山万里,亡魂也能返归故里。
他把其中一道折成三角的黄符递给了“关巧巧”,并诚挚地向她点头。
走出第八个任务世界后,池小池利用袁本善为数不多的悔意值,从仓库里兑换了一只初级的锁灵瓶。
这便是他未来得及告知“关巧巧”的筹码。
第九次任务的第二夜,秦岭重伤,池小池主动提出留在一楼的医务室陪护,甘棠也留了下来。
而在夜半时分,他感应到了灵符的动静,便借口上厕所,溜出了医务室。
身着中世纪少女服饰的“关巧巧”如约而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手臂低垂、脸色青黑的魂灵,正是真正的关巧巧。
“关巧巧”抛了抛手里的符箓,歪头甜笑:“真的管用啊。”
池小池用锁灵瓶收了关巧巧,与“关巧巧”攀谈了几句,并邀请她有空可以来福利院玩,这里的孩子说不定会很喜欢照相。
“关巧巧”表示她会考虑,旋即飘然离去,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孰料,她的背影被柳成荫瞧见了,以至于她离开了这个世界,仍对那个神秘的“黑衣女人”念念不忘。
对此,池小池耸耸肩,语气轻快道:“大概是哪只过路鬼吧。”
池小池开始与瓶中的关巧巧说话,还险些被袁本善撞破。
在关巧巧面前,他仍是那个温驯可爱的宋纯阳。
她悲愤难抑,在瓶中向他诉说了袁本善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以及他原本想对宋纯阳做的一切。
池小池“悲愤”、“痛苦”之余,问她:“你想报仇吗。”
她当然想,做梦都想。
于是,池小池给了她指点,告诉她该如何做。
在进入第十个世界的瞬间,池小池掐准时机,摔碎了锁灵瓶。
从此时起,池小池的全盘计划彻底成型。
自始至终,袁本善都未能跳出他的掌中。
他不介意袁本善对他的亲密接触,也不介意刷一刷袁本善的好感度,因为他对宋纯阳的好感度越高,得知真相后的冲击便越大。
池小池甚至冒着一定的危险,在最后一关给袁本善搭了一把手。
他想让他活着,充满希望地活着,并在最后,见识到何谓真正的绝望。
池小池眼看着袁本善的悔意值一路冲破五十,表情平淡地打开了仓库,兑换了一只高级的锁灵瓶。
袁本善发现挣扎无用,只得瘫软在沙发上,牙齿与牙齿控制不住地彼此撞击着:“……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宋纯阳?!你想对我做什么?”
说话间,池小池又兑换了三张灵异类的相关高级卡片。
他一边兑换,一边答非所问:“袁本善,我问你,你玩游戏的时候,会看游戏手册吗。”
袁本善已经没有力气与他玩打哑谜的游戏,待宰的兔子一样蹬着脚,希望能站起来,扑过去,掐住池小池的脖子。
池小池也不期待他会有什么回答,自顾自说下去。
“我会看。而且是从第一条到最后一条,毕竟,摸清规则,对于打游戏很有帮助。”
他又兑了一把能对非生命体造成伤害的枪支。
“我曾经研究过,有的鬼魂明明能伪装成有实体、有呼吸的人。就比如我们在第八个世界里遇到的那个‘关巧巧’。那么,系统为什么不会将她判定为玩家,把她从异世界中解放出去呢。”
“后来我问了系统,才知道,鬼,只具备单纯的灵异能量,不会散发出恐惧能量。”
“所以系统的规则是,只要是所检测领域的对象不会散发恐惧能量,那么要么是玩家已死,要么是鬼。这两种情况下,系统都会关闭对该个体的传送。”
“而恐惧能量,也是无数负面能量的一种。”
“所以你猜猜看,关巧巧在你背上,对你做了什么?”
袁本善仍然不知道。
或者说,他在竭力避免去想到那个最坏的可能。
他双手神经质地蜷成鸡爪状,恐惧如同粘稠的胶水,黏住了他的咽喉,只能允许他发出无意义的吼叫与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