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严元衡只好吃力地找了个话题:“你有心事?”
池小池低头含笑:“是。”
严元衡:“家事?”
池小池:“算是……家父来信,在信上催我……哎,不提也罢。”
严元衡刚刚隐约听到严元昭与时停云谈及“家信”,如今见他含糊其辞,脸色隐隐有点难看了。
他从六岁便同时停云在一起,最是了解时停云,此人行事光明,心思澄净,鲜少如此作态。
他故作轻松道:“有何不可说呢。可是有了心仪之人?”
他只是随口一言,谁想眼前人竟承认了:“……是。”
严元衡变色,立即追问:“是哪家千金?若是相看中了,为何不……不将婚仪早早办了,急于在此时赴边,又是为何?”
池小池想,嚯,这不是会说话吗,小嘴叭叭的。
池小池难堪地笑了一笑。
严元衡联想到几日前他登门时时停云的古怪举止,心底越发不安,索性止了步,等他说个分明。
池小池将犹豫的时机把握得恰到好处:“元衡……”
严元衡听他在这礼法森严的宫闱里唤他本名,心间微暖,发冷的神色也稍稍缓了一缓:“是。……你是时候结亲了。亲事是时将军为你择的吗?选了哪一家?户部曲尚书家的二小姐,或是瞿英的姐姐?”
池小池:“元衡,我同你说件事……你莫要告诉旁人。”
严元衡莫名有些紧张:“嗯。”
池小池提一提气,压了压声音,道:“我恋慕之人……是一名男子。”
严元衡:“………………”
严元衡的手指骨节刺耳地响了一声,抑声道:“是谁?褚子陵?”
池小池好奇道:“你为何觉得会是阿陵?”
严元衡的身体都忍得发起抖来:“当真是他?”
池小池安抚了一下:“你未见过的。”
严元衡逼问:“当真?”
池小池无奈道:“……十三皇子。”
严元衡方才回神,意识到自己有所失态,便深呼吸一记,平稳心神,低声道:“你是如何想的?一个男子,你与他……时家七代忠义,你要让时家无后而终吗?”
“时家怎会无后?”池小池态度温和地气人,“家叔是家父同胞兄弟,亦属本家,只是二叔于武道上天分实在不足,祖父便将时家枪传与了父亲。”
严元衡一张俏脸僵得发木:“是吗。那你此番前往南疆,是打算向时将军把此事挑明吗?”
池小池说:“非是如此。他或许还不知道我的心意,我也无意叫他知晓。我若爱一人,不会希冀什么,只会将他永远埋在心中,一生许国,终身不娶。”
严元衡没想到会听到如此坦诚之言,怔愣片刻,神色略略黯然下来:“素常用情深重……我并非是初次赴南疆,但仍有诸多不明之处,这些时日或许还要叨扰府上。……告辞。”
他一拱手,转身而去,离去的背影是勉力维持的风度翩翩。
池小池望着他的背影,无声一笑,与他相背而行。
他对原主的梦不愿尽信,毕竟眼见也并非为实。
所以他选择主动出击。
一封凭空捏造出的家书,测出了两颗真心。
——六皇子表面纨绔,家国之心却不输旁人,虽然私下里与十三关系塑料得很,但在大事上却有意避免与他相争。
——十三皇子表面云淡风轻,对原主的心意倒是满满。
这两日,池小池扮演时停云,确实积累了不少表演感想。
时停云能受两名皇子厚待,虽不能排除起初相交的目的性,但经过这几日试探可知,时停云为人爽直,有一说一,是以真心换真心才能得来的朋友。
严元衡其人颇重情义,又有少年人难得的豁达心胸,将分寸感把握得极强,与两个皇子只涉私交,绝不将国事公事混杂入内。
这种自幼培育起来的情感反倒更见纯粹。
所以问题来了。
到底是谁能渣得了时停云?
若是凡常的背叛,不会让原主说出那样自认为奴的话,也不会让他死后亦心绪难平,宁愿把身体交与旁人,也要回来复仇。
因此,能伤他至深的,唯有一颗真心。
时家这一代,只时停云一个身负将才。
时将军让他回望城来,是望他留下子嗣家眷,他却违背父亲期望,回望城许久仍不事正业,成日和六皇子混在一起,作游戏人生状。
但从阿书言语间透露的讯息判断,这位时小将军回望城整整一年,日日不忘练枪。
昨夜,娄哥和他重新躺到床上后问过他:“或许是时停云无心于婚姻之事呢?”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