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哪怕说出的话带有质问的性质,他的语气里也透着一股从容不迫。
若是三年前的向墨,可能会对现在的钱琨愈发着迷,但前提是,两人没有分手的话。
“我们已经分手了。”向墨又重复了一遍,语调毫无波澜,就像在陈述画室的营业时间。
“我没有同意过分手。”钱琨环顾了小院一圈,像是不满意这个露天的谈话环境,又说道,“这件事我们需要好好谈谈,去我车上吧。”
讲话讲不通,浪费时间又浪费表情。
向墨有些烦躁地移开视线,发现三毛正蹲在画室门口,吐着舌头光明正大地偷听两人谈话。
看什么看?向墨心想,帮你主人监视我吗?
“宝宝。”见向墨明显不配合,钱琨皱起眉头,又叫了一声。
“别叫我宝宝。”向墨淡淡地收回视线,“不管你怎么想,钱琨,你在我这里已经是过去式了。”
所以请你不要在这里纠缠,省得让楼上那位看笑话。
——后半句话向墨没有说出口,因为他也不确定杜池有没有在楼上看热闹。
“可我说了让你等我。”钱琨的态度中带着一种笃定,仿佛只要好好讲道理,这件事就能说得通。
曾经的向墨就是被他身上这股自信所吸引,觉得他是发光发热的小太阳,连带着自己都变得积极向上。
但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自信在向墨这里已经不是什么宝贵的品质,因为他自己就是自己的全宇宙,不再需要别人来照亮。
“我没有等你。可以了吗?”
不想做无意义的争辩,也不想去回忆分手的过程,向墨直截了当地给出结论,如果是聪明人,应该已经明白他的态度——没得谈。
钱琨沉默了下来,片刻后,他突然问道:“是刚才那个男人吗?”
话题莫名扯到杜池身上,向墨没有跟上节奏:“嗯?”
“他是你的谁?”钱琨又问。
这个问题就有点难回答了。
每个人面对前任时的心情都很微妙,向墨也不例外。他可以跟谭宋瞎扯,说杜池是他的炮友,但却不能跟钱琨这么说。
因为国际通用的分手法则,是让前任知道自己过得很好。向墨不能让钱琨觉得,他在钱琨离开以后,生活就变得堕落,连个正经对象都不找,就只会找炮友。
尽管这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事实,但他的生活非常完美,并不堕落,可不能让钱琨误会。
所以最省事的办法,还是说杜池是他的男朋友。
但向墨也不知道自己在回避什么,又或者是被三毛看着心虚,他在第一时间否定了这个想法。
于是犹豫了半天,他竟然实话实话道:“他是我邻居。”
话一说出口,向墨便开始后悔,他明明可以潇洒地回一句“关你屁事”。
“那就好。”钱琨明显松了口气,“既然你认为我们已经分手,那我从今天开始重新追你。”
向墨不禁有些头疼,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三楼阳台,希望此时能有个工具人下来帮忙,但阳台边并没有出现杜池的身影。
“我以前能追到你,现在照样也能追到你。”
离开之前,钱琨留下了这句话。
向墨也不知道是谁把他的地址透露给了钱琨,现在再去挨个问微信好友也没有什么意义。
他在一楼和二楼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三妹的身影,便来到了三楼阳台,发现杜池正抱着三妹坐在休闲椅上,悠然地吹着晚风。
最近的天黑得越来越晚,七点多都还能看到夕阳的残影。这会儿的风有些大,吹得路边的梧桐树发出哗哗的响声。
向墨来到另一张空着的休闲椅坐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杜池调侃道:“向宝宝?”
听他那语气,仿佛在说:宝宝,你还有多少朕不知道的惊喜?
向墨一点也不意外杜池会揪着这个称呼不放,他要是不调侃,反而会让向墨觉得不习惯。
“别这么叫。”向墨没什么反应地说道。
“前男友?”杜池问。
“嗯。”
“长得还挺帅。”
向墨转过头去看向杜池,发现他正逗着怀里的三妹,也不知有没有在认真聊天,夸钱琨帅的这句话,无论怎么听都有些敷衍。
“怎么,你喜欢?”向墨随口说道,“可以给你介绍。”
杜池逗三妹的动作一顿,漫不经心抬起视线,看着向墨问:“你舍得?”
向墨下意识地以为杜池是在说他舍不得前男友,正想否认时,突然觉得不太对劲。
如果他没有想错的话,杜池好像是在问他,舍不舍得自己。
橙色的夕阳莫名有些晒人,晒得向墨的脸颊微微发热。他不自然地别开视线,看着远处的高楼大厦道:“你知道方禾私人美术馆吧?就是我开画展的那个。”
既然杜池去看过,那肯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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