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好像一个漏斗,不管进来多少水,只要陛下抓紧太学这个漏斗口,何愁身边没有人才?此事一旦铺开,各学的教授绝不会缺人,要养活这么多教授也容易,除了筹建各地学馆之外,提倡百姓捐献,捐献达到一定程度,享受筹建中那些捐建者的待遇,唯一的区别是姓名不能篆刻在石碑上,这样也能平息第一个拿钱人的心理。”
东方朔点点头,闪身出来对刘彻行一礼:“听起来不错,可以试一试,只是何地为妥?”
苏任道:“蜀郡吧!文博士在蜀郡任太守期间建造文翁石室,如今蜀郡百姓生活不错,有钱人也多,可以作为试点!”
刘彻笑着摇摇头:“不能什么好事都放在蜀郡,我看就长安吧?京兆尹治下最妥当,有什么问题朕也能第一时间知道,此事就交给苏任去办,东方朔和司马相如从旁协助,弄好了朕重重有赏!”
“诺!”三人连忙站出来,跪拜施礼。
刘彻又道:“尔等当以太学为先,先把太学建起来,至于其他那些什么蒙学、中学、大学的可以慢慢来,太学乃是朕提出,万不能弄砸了!”
“臣等谨记!”
刘彻又勉励了文党和董仲舒,以及苏家上下众人几句,这才起驾回宫。跪来跪去,膝盖早就受不了的苏任,呲牙咧嘴的起来,一边揉自己的膝盖,一边让人去给他拿饭。一大早就去窦婴府上,到现在还一口没吃。又费了半天脑子,将后世的层层考试制度讲解一翻,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吃饭的时候,文党和董仲舒就坐在苏任对面,望着狼吞虎咽的苏任。董仲舒张张嘴不知道怎么说,文党看了看,道:“子恒,这些事情是你早就想好的还是临时起意?以老夫看,这些事情听起来很有可能成功,临时起意恐怕想不出来。”
苏任笑笑:“好我的老师呢,我就算是神仙,一下子也想不到这么多事情,实话说,此事我在蜀郡的时候就在酝酿,这一次来长安,想的是万一没有办法见到皇帝,就用这件事来敲门,现如今二位先生都顺利出狱,也算是我答谢陛下。”
董仲舒一愣:“我们二人这次大难不死,不是太皇太后的意思吗?”
苏任摇摇头:“董先生就你这样的政治智商还敢来长安?这一次咱们涉险过关,二位先生出狱,我砍了陈须的胳膊杀了那么多御林军都没事,若不是陛下从中斡旋,咱们早就死了几回了。”
“真是陛下?”董仲舒仰天长叹:“陛下还是有情义的!”
文党点点头:“是呀!陛下虽然年轻,听了子恒刚才的那番话能当机立断做出决定,足见陛下雄才伟略,咱们这两把老骨头何足道哉?”
不管两个老头感慨,苏任不再言语,埋头吃饭。一大碗白米饭和剩下的一桌子菜,苏任风卷残云吃了一个一点没剩。放下碗筷,苏任便让石宝去找崔成儒,同时也让人去请东方朔,一场有史以来捐资助学的好戏就这么拉开了序幕。
不说崔成儒狐疑,也不说东方朔来的很快。几个人一碰面,苏任将刘彻刚刚在他家的决定给崔成儒一说,崔成儒的眉头便拧到了一起:“苏先生,这听起来是好事,只是我想问问三位,这种事情我们商贾参与行吗?士农工商,商贾虽然有钱,地位却远在工匠之后,有先生带头捐钱修建太学我没意见,别的就不好说了。”
苏任一想,是这个道理。大汉天下最有钱的不是商贾而是士人,这些人有关系有门路,家里也不缺请人教授子弟那点钱。苏任提议的什么蒙学和中学、大学之类人家根本就看不上。商贾虽然也有钱,可惜没地位,他们肯定怀疑,要是自己出了钱却得不到相应的回报,何必自讨没趣。
苏任信心满满的找人商议,却弄了个灰头土脸。仔细想了想,后世的各类学校为什么能够继续,最核心的问题是阶级比较模糊。而大汉不同,各个阶层泾渭分明,谁看谁都不对付。足足一个晚上,苏任没有睡觉,来来回回的在屋子里踱步,天光微亮的时候,苏任做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
展开竹简,苏任写的很专注。小篆本来就难写,苏任更是认的不全,一笔一划一个个对照,直到日上三竿,反复誊抄了两遍,这才觉得满意。放下笔,伸了个懒腰,一咬牙,他要第二次进宫,这一次可是正事,关乎天下千万百姓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