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不打无准备之仗,封舍人又如何就能料定,突厥人一定不会进犯东路呢?何况有备无患,虽然说如今三蕃归附,使得我们幽州府的北面大为安全,但也不代表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尤其我们的武妫二州,更是处于重要的关口,这里连通草原和河东河北,历来都是草原入侵中原的常用路线。若是武妫一失,那么突厥人就可以从这个重要的战略山口,突入中路军的侧后方,不管是直接入侵河北,还是绕道攻击太原,或者是雁门关的后方,这都是十分危险的。我们既然是此次北伐的东路战区,那么我们就不能仅仅把自己当成是中路军的预备队,我们不但得守好我们的地盘,不失一寸土地一座城池,我们还得做好准备,随时可以主动出击。”
封德彝见皇太孙如此语气严厉的反驳他,心头怦怦乱跳。他是太孙舍人,从六品的品阶,掌的是太孙府的书令表启,虽然说也还算是个重要的太孙府属官,可太孙府里有整整八个太孙舍人,人人都跟他差不多一样出身不凡才名着著。他刚到太孙府,还想着要在太孙面前留个好印象,心道自己刚才回答的太草率了,太欠考虑了。当下,他连忙改口道:“微臣愚昧,只是寻常见识议论,实乃短视,而无远谋,请殿下恕罪。先贤曾言,居安当思危,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殿下之谋虑远非微臣可比,殿下英明,微臣佩服。”
这几句话听起来很舒服,可却也让易风一下子看出来,这个家伙是个十足媚上的家伙。这种人倒不是说他就没本事,而是这种人太过于媚上。如果他们遇到的是一个贤明的君主,那么他们就有可能成为一代名臣。而如果他人遇到的是一个昏庸的君主,那么他们必然就会成为一个奸佞小人了。说到底,这种人就是不肯坚持自己的想法,而只以上位者的意思为正确。想到历史上,这家伙后来也曾是杨广手下重要的大臣,很有几分奸佞的名声,可后来却又成了唐朝的宰相,还有几分干吏的名声,倒也难得。不过他的心里,已经暗暗的给封德彝记了一笔黑帐,这小子是个得注意的家伙,可以用,但不能全信。
“封舍人不必如此,我这里的习惯,议事之时只就事论事,言者无罪,大家有什么想法就尽管大胆的说。有什么就当面先说出来的好,我可不喜欢那种当面一套然后背后又一套的人。论事的时候不说话,可背后却又总说三道四,这样的人我是不能接受的。”几句话后,他又把目光转向颜思鲁和温彦弘,“你们看,我们当要做哪些准备?”
颜思鲁和温彦弘经过刚才易风的那番话,对视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
易风道:“刚刚我才说了,有话直说。”
颜思鲁沉吟一下,回答道:“臣以为,此次与突厥大战,河北等地可能不会受到侵犯,但是我们也确实当早做准备。臣以为,当把兵马陈于长城,将突厥阻于关外。利于长城以及山河关城之险,御敌于国门之外。”
“颜学士之意是要把武州拱手让给突厥人?”
温彦弘连忙在一边替颜思鲁解释:“武州处于塞上,在长城之外,一马平川的开阔草原,微臣以为实不益于防范突厥大股骑兵。倒不如主动将怀荒的百姓先撤回长城关内,坚壁清野,阻敌于长城之外,依托长城关隘,防御突厥骑兵。”
这个想法其实也算正常,毕竟怀荒的地形,确实不利于防守,就算有城池堡垒,可如果是大股的骑兵,那太难守了。不过怀荒可是易风的根基大本营,虽然眼下他当了幽州的大总管,又被册封为了皇太孙。可在易风的眼里,其实这些都还没有一个怀荒在他眼里更重要。名号固然重要,但握在手里的实力越的重要。他现在虽然当上了幽州大总管,但一时半会还很难对幽州府完成控制,现在的他,手里真正的实力依然是怀荒。
怀荒他不能丢,也不敢丢。
“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武州也是朝廷的疆土,而且武州还有四十万大隋的子民,我不会抛弃他们的,现在大家可以议论,要如何守住武州怀荒。”易风一锤定音,不容更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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