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林龙青,却见林龙青悠然而坐,道:“二位面生的很,却不知”
那精瘦老者道:“你可别跟我装糊涂你在徐州劫了辛家庄七、八万两的银子,我兄弟不报那夜之耻誓不为人”
林龙青道:“慢说是我没做下这桩案子,就是我做了,那辛家庄十几年鱼肉乡里,任谁也能借几个钱花花,为何两位却偏偏认定是老朽呢。说起来,到是有辛家的两条狗总是有事没事的跟着老朽,如今,这两条狗不知又仗着什么势,居然跟着老朽爬到扬州来啦”
这两个老者正是徐州辛家庄上养的两个门客,辛家庄庄主原来是个州官,任上捞了一笔,据说同武氏贵戚攀上了关系,回老家接着作威作福,却无人敢管。即便如此也怕人报复,因此请来这两人在庄中做客,说是做客,实则就是护院。那日林龙青行至辛家庄,见辛家庄周边的百姓叫苦连天,若在往日,他定懒得管这些闲事,可自他在辽东同王婆一家过了三年多,殊觉农民辛苦不易,当夜便潜入辛家庄劫了一票,自己却分文未动,全分了那些百姓。
他们在江湖中也算是有名,那精瘦老者江湖人称“急杖风”丁雷,手执一根雕头杖,按动机括雕头便可吐出暗器;那微胖老者便是他弟弟“慢伤量”丁水,手中握着一杆像秤杆般的兵器,其中一头悬有秤砣,这般奇门兵器在江湖中并不多件,丁水性子极慢,实则心里最是阴毒。
这二人从不与人单打独斗,丁雷杖法高超,丁水阴险毒辣,不少武林人士在他们手中吃过暗亏,几年前突然销声匿迹,原来二人要静心合练一套武功,正好遇见这辛家庄招揽武师,便躲在辛家庄中苦练。林龙青夜间劫庄,同这二人大战了一场,虽然两个拇指给林红枫削去,功夫仍在,心中恼恨丁家兄弟助纣为虐,下手狠狠将二人教训了一番。那丁家兄弟也算是武林扬名人物,怎能忍下这奇耻大辱,追讨银子反在其次,便一直跟着林龙青到了扬州。
第十一回
林龙青早就察觉二人跟在自己后面,心道单凭这丁家兄弟武功也奈何不了自己,他面上便不表露,只是暗暗提防,今日这二人敢公然找上门来,这是林龙青没有想到的。略一思索,心中便了然如明镜,这二人今日必定找到了外助,便道:“你二人却又请了什么帮手为何躲躲藏藏的不出来”
只听雅厅外有一人悠悠道:“在下并未躲藏,只是雅厅狭小,朋友倒不少,只怕没有在下容身之地了,所以适才在下不得已置身门外,这外面虽没有人请我喝不花钱的酒,却也无人寻仇,倒也舒坦。”
丁家兄弟一听这人说话,面上均是一松,身子一侧,满脸堆笑的迎进一个人来。那人面貌甚是清癯,五绺长髯,一双眼睛颇为凌厉,一身素色长袍,腰间插了一对判官笔。
林龙青心中道:“离群索居才三年而已,江湖上却多出这许多人物,不知此人是何方神圣”仔细看,却见那腰间一对判官笔甚是特别,一般武林中人使判官笔,无不用上好铜料或者铁料铸成,可此人的判官笔却跟一般毛笔无甚两样,笔身幽碧,却是从较好的竹子上截取而成的。要知道,武学的最高境界是摘花飞叶伤人,这人只用普通竹笔做兵器,竟似已不依赖利器一般,越发不能小觑。林龙青心中一凛,虽然面上不露声色,却暗暗蓄力,全神戒备。
那人却一笑道:“在下吕萌生,出道时间倒也不长,不过最是讲究个公正,江湖上的朋友抬举我,送了我个外号叫绿林公判,请教前辈高姓大名”
丁家兄弟见他进来并不动手,竟与林龙青叙起话来,面上不禁微露焦急不快之色,却毫无办法,只是恨恨的盯着林龙青。
林龙青见吕萌生询问自己姓名,道:“老朽姓名不足为外人道哉,既是你要与那丁家兄弟报仇,又何必多问,动手便是”
吕萌生道:“在下也说过,在下为人最讲究公正,此次前来,却不是为他二人报仇而来,前辈若真的劫了辛家庄,把所劫银两交出来,在下决不与前辈为难。”
林龙青心中纳罕道:“这人却好似在为我开脱一般,也罢,我这次前来,本不欲多生是非,就踏他一次人情,看他有何企图。”便道:“这辛家庄庄主本来就是无恶不作之徒,横行霸道鱼肉乡里,不知哪个好汉劫了庄子,老朽好生佩服,却不是老朽所为。”心中却道:“林龙青可不是老朽,算不得我撒谎。”
吕萌生道:“这丁家兄弟却咬定是你劫庄,还伤了他兄弟二人。”
说到此丁家兄弟面色微红,当晚林龙青潜入院中,他们第一时便察觉到了,心中只想若是普通毛贼家丁们也就打发掉了,谁知外面惨叫连连,二人便拿了兵器跃入院中,映着月光看见对方乃是一个老者,双袖低垂,袖中伸出一把如同月色一般明亮的长剑,虽然不明身份,估计功夫也还不赖,正好试试合练而成的龙鹤决,想到此二人倒是满心高兴居然有个人来给他们试功,当下便跃入场中。交上了手才知道对方不可小觑,丁水数遍了脑海中的武林高手都没有印象,心中越打越胆寒。林龙青见到二人心下明了:他们兄弟是躲在这里护院不过是个借口,八成是借此地藏起来练功。却并未将他们打伤,只是实力相差悬殊,林龙青见他们新练的招式都施展的差不多了,飞身划过几剑,将二人裤带削断以免追赶自己,便离开了辛家庄。
他走了不要紧,丁雷丁水兄弟二人却受了好一顿羞辱,他们自来到辛家庄,仗着是江湖中成名人物,对其他的武师均不放在眼里,甚是骄横,颐使气指,这次被林龙青几下便将裤带削断,其他武师均在旁边大声嘲笑,有的道:“原来所谓成名高手就这几下子”有的更道:“我道有什么本事,原来是脱裤子的本事”有的则哈哈大笑道:“两个老头儿脱了裤子也没人看啦,各位朋友想看,我今晚做东,咱们到花月楼看小娘们儿去”把二人只说得又羞又恼,二人出道以来哪受过这种羞辱,心中恨不得把林龙青碎尸万段,当下也不言语,回房收拾了一下便朝林龙青出门的方向追去。那辛家庄主丢了银子,又见这好吃好喝白养了几年的两个老头要走,心中好大不乐意,阻拦了几句,丁雷性子火爆,一杖将院墙砸了个窟窿,吓得那庄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再也不敢言语,只是心中暗叫倒霉。
二人追到半途,遇见这绿林公判吕萌生拦在路中间,刚要动手却见这吕萌生连连摇手,口口声声说辛家庄这案子现在江湖皆知,言道愿替他二人讨个公道。二人虽未见过吕萌生出手,但看他派头气势感觉应该武功不弱,多了一个强助,自然喜不自胜,一路同行,追到这齐云楼上。
林龙青道:“吕朋友只先问问他们二人当晚经过,便知分晓。”
丁家兄弟那晚被林龙青所辱,愤愤道:“如何不记得你剑法厉害,几下便将其他武师打倒在地,我们跟你斗了数十回合,险些被你剑法重创,斗不过你,也是我弟兄轻敌,哼”却将裤带被削断一事隐藏不提。
林龙青摇头道:“唉,老朽却也是学武出身,不过请吕朋友近前来看看,老朽可有这本事用剑法伤他二人么”吕萌生走向前去,却见林龙青撩开袍袖,两个拇指赫然被人削断。林龙青又道:“老朽信任大侠为人,给你观看,你却不可与别人说,若传出去给我仇人知道,老朽这条命,嘿嘿”吕萌生道:“但请前辈放心,在下决不会透露半字”回头神色一凝,重重向丁家兄弟道:“你二人说他剑法厉害”
gu903();丁家兄弟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诧异道:“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