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怒火中烧,却是那夜暗害自己和陆蔓未成的店小二,枉自一念慈悲饶了他性命,却不料他为了几两赏钱通风报信。
陆蔓见他神色,缓声道:“二师兄先拿着东西先走,我带着他游过去。”白宗平点点头,接过木盒放在怀中绑好,翻窗而过。
到此时也别无他法,林剑澜也只得随着陆蔓翻过窗去,步入湖中,陆蔓轻声道:“弟弟莫怕,千万不要拍打挣扎,我带你过去。”林剑澜点点头,瞬即湖水便没过了头顶,只觉得陆蔓拽着自己胳膊轻轻向前游去,每过一会儿便用力将自己拽出水面透气,水声甚微。
上得岸去,陆蔓只是不住的喘气,衣衫湿透,凸现出曲线玲珑,却也顾不得多做停留,片刻三人便又向前奔去,都知追兵立至,怕是躲不过去,仿佛喧哗声就在身后不远处,心头更加沉重。
疾奔了一个多时辰,三人身上的衣服早已被夜风吹干,又出了一身汗,已是筋疲力尽,见路旁树林茂密,相视一下便跃入林中,深入了一段放找了一处隐蔽处停下。
陆蔓倚着树刚要坐下,白宗平却道:“师妹,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陆蔓虽甚是疲惫,却还是跟白宗平走到旁边密林中切切低语。
林剑澜却顾不得他们说些什么,他功力尚浅,这一番奔跑着实辛苦,半柱香时辰二人又转了回来,各自坐在地上休息,见月色下陆蔓蛾眉微蹙,神色十分不快,心中却不知怎地对这萍水相逢的姐姐十分担忧,想了想便正色道:“蔓姐姐,你和白大哥拿着东西快走吧,我武功低微,怕要拖累你们。”
陆蔓抬头道:“我们若丢下了你,你岂不是死路一条了”
林剑澜咬咬牙道:“蔓姐姐,我叔叔他还算有点小势力,若是我被御寇司的人捉了去,我托人找我叔叔,或可不会为难我。”
陆蔓凝视他道:“弟弟说的可是真的吗”眼神中却是一片琢磨意味,林剑澜强笑道:“蔓姐姐不信吗你看我这副样子,什么都不懂,都是我那做官的叔叔惯的。”
陆蔓却不置可否,点了点头道:“御寇司的人估计还要过会儿才能追来,不急。”说罢转头向白宗平看去,白宗平却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
林剑澜心中却道:“我怎地如此鲁莽,刚离了青叔便惹了这大麻烦,还要自告奋勇的顶罪,若真的被御寇司捉去,被不认识的人杀了倒还算好,若是被人认出,拿我去要挟青叔又该如何是好”
他一时少年意气,此时仔细想来,担心见不到外婆,亲生父母也无法再去找寻,不由一阵心乱如麻。
陆蔓却一直悄悄看着他神色,见他脸色时而焦急时而哀伤,到后来映着月光眼中已经饱含莹光,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走到林剑澜身边道:“弟弟何必骗我你放心,这场大祸是姐姐惹的,本和你无关,若是他们追了过来,我们一力承担便是。”
林剑澜抬头见陆蔓一片关切内疚之色,正要开口,却见陆蔓“嘘”了一下,神色紧张,急忙站起来向后望去,见不远处火光闪耀,呈扇形向里面搜来。
林剑澜想了想道:“蔓姐姐,刚才在院中所见,御寇司怕是来了五六个人,我们万万抵挡不住,你还记得那院中的两个老头么拿着雕头杖和秤杆的那两个”
陆蔓轻笑了一声道:“怎么不记得,我和二师兄曾在扬州见过他们向一个老英雄寻仇,结果被摆了一道,前些日子碰见竟对我们二人全无印象,那蚌就是我趁他们喝醉了酒诓来的,两个老色鬼”
她此刻站在林剑澜身后,透过他肩膀向对面望去,这一说话林剑澜只觉得一阵阵轻轻的热气向自己脖子吹来,说到后面声音柔媚之至,他本想回头将自己的计策说明,此时反而不敢再动,梗着脖子低声道:“蔓姐姐,你若是能将他们二人单独引来,我便有法子。”说罢低声嘱咐了一番。
陆蔓点点头道:“好,二师兄,你且听弟弟一回行事,在这里稍等片刻,我要看下他们在哪个方向。”说罢闪身没入密林之中,却听白宗平在身后道:“你可仔细了,若是师妹有什么闪失,哼”
林剑澜转回身去,知道白宗平对自己颇有偏见,并不与他争执,低声道:“白大哥,此时要委屈你一下,要诈做重伤倒在地上了。”白宗平此时也没有什么主意,只好躺倒地上,却是阴沉着脸,月光照在脸上一片青白,倒真如同受了重伤一般,林剑澜也是手捂胸口,躺在地上,却忍痛将嘴唇偷偷咬破,一缕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默默等候。
过了半晌,一阵风声,却是陆蔓奔了回来,见二人这般模样并不惊诧,片刻右侧树枝微微响动,再回身已经换了一副慌张模样,见丁雷丁水阴笑着站在不远处,丁雷道:“居然被我们找到,你看着他们,我去通知别人”正欲转身,却被丁水一把拉住,道:“大哥轻声些,这是我们的功劳,怎可让他人抢去”说罢连使眼色,丁雷向地上一望,见两个男子倒在地上,其中一个少年嘴角挂血,显见是受了重伤,面露喜色,低声道:“果然是你考虑周到”
丁水见陆蔓神色慌张,虽然楚楚可怜却掩饰不住容颜艳丽,正是那日从自己和大哥手中诓走贡品的女子,大是得意道:“那日我们兄弟酒醉,方被你得手,现今你还有何话说”
陆蔓只慢慢向后退,直到靠在了一棵树上,再无退路,神色更是害怕。
丁水见她似已到了绝境,心念一转,悄声对丁雷道:“大哥,若再过片刻,恐怕其他人便要搜到此处,那时哪还有我们半点功劳我在此看着这女子,你回去对其他人说这密林甚小,有我二人搜索便已足够,人手还是应派往各个道口把守为好,到时你再转来,我们慢慢对付这小娘们。”说罢瞥着陆蔓一笑淫亵道:“怕是地下这二人为了你打的头破血流,却要便宜了我们兄弟了。”。
丁雷对丁水甚是言听计从,话音刚落便转身而去,丁水已视陆蔓如囊中之物,并不再上前,只站在丈远处看守,过了一阵丁雷方转了回来,愤愤道:“总算是撤走了,又挨了山茶一顿冷嘲热讽,还说什么若是出了纰漏拿我们是问”丁水道:“不必和他计较,若是我们此次立了功,还在乎那个顶着个花名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
二人见旁人如愿撤走,面露喜色,慢慢向陆蔓逼去,却见陆蔓展颜一笑:“两位老英雄,小女子可否和你们打个商量”
丁水笑道:“如今你们三个的性命俱是握在我们手里,老朽又何必和你打什么商量”
陆蔓摇摇头道:“我知道前辈对那日盗蚌之事还恼怒在心,小女子一时玩心竟激起了这等波浪,属实有些怕了,若是前辈能不追究,我愿原物奉还。”
丁雷丁水二人当日就是酒醉被陆蔓美色加上家传的移魂功法所迷,丢了护送的贡品,着实被狠狠教训了一顿,因此对陆蔓一直念念不忘怀恨在心,此刻见旁边二人倒地至今都无动静,陆蔓失了庇护,心中邪念顿生,丁雷笑了几声道:“光原物奉还又怎么偿还我们兄弟在御寇司受的鸟气”
正待上前,却见陆蔓点点头道:“我明白了,想必御寇司其他人还未走远,我要是大声喊喊,恐怕这功劳就不是几个人分那么简单了吧”
丁水急忙道:“刚才我们兄弟不过是气话,姑娘莫喊,既如此,姑娘将东西放在地上,自己走脱便是,我们定不追赶。”
陆蔓却蹙眉道:“可是这地上的两个人,一个是我弟弟,另一个却是我师兄,留他们在这里,我妈妈要骂我,我师父也要责罚我,可怎么办呢”
丁水神色一凛道:“姑娘岂非太过分我们追还贡品,也总要拿个人去交差吧”
gu903();陆蔓叹道:“那就没有办法了,我只好喊上一喊,反正我自己一个人回去也是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