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剑澜急忙道:“我还会继续帮你寻医问药,就像那老道说的,你才多大的年纪,见过几个名医”
万秀蛾眉轻舒,笑道:“便是这件事,虽然总是麻烦你这个哥哥,我也确实没有其他人足可信赖,要拜托林公子闯荡江湖之时,替我寻访医生。只是我没有什么本领报答你,只能白白劳烦你了。”
林剑澜见她心结已开,颇为高兴,想了想道:“谁说不能报答,我今日便有一件极要紧的事情求你。”便将外婆恐怕是被成大夫劫去一事说了一遍,道:“我猜成大夫可能还会与你父母联络,若有机会,向你母亲打探一下便是第二次做我的大恩人了”
万秀脸色一红,极为郑重道:“我岂敢称你的恩人,只是若能尽些力量,赎回我爹娘之错的万一就好。”
林剑澜见她说的诚恳,反不好再开玩笑,又说了一会子话,用了些饭食,方出了屋门,那妇人见他们只是用了一餐饭,并不欲再此停留过夜,面上露出失望之色。
林剑澜本想顺路责问一下那店家为何忘恩负义,此刻倒对这早衰的妇人同情起来,仍自丢了过夜的银两,才赶着马车缓缓行去。
不出几日,二人便重新站在万夫人那所宅院的门口,马车一到,便有喽啰急忙奔了进去,片刻万夫人就神色既喜且急的迎了出来,将二人让到了万秀闺房之中,将万秀好好安置在床上歇息,才回头对林剑澜责道:“这些天你们去了何处还好我女儿无事,否则”
万秀急忙撑起身子道:“母亲自己做什么事情不清楚么若不是你安排下那些鬼蜮伎俩,我们又岂会这般奔波若是我有了事,也不关林公子的事,都是你害的”
万夫人脸上顿时有些讪讪的,林剑澜道:“万姑娘莫要责备万夫人,是晚辈一时顽皮,带着她四处走了走,幸未误事,前几日刚去拜会了端木道长。”
万夫人心中对他的话却有些生疑,当日他们二人见那排场便笃定不是林剑澜,又被人见疑,便急急奔回了那村中小店,万夫人却是连口水的功夫都没待上,便见成大夫脸色巨变,急急奔至自己屋中,道:“计划有变,在此无益。”就糊里糊涂的回了长安。成大夫却到了长安什么都没解释便不见了踪影,剩下万夫人一个,心中不明所以,对女儿牵肠挂肚。此刻听了林剑澜这番话,心中暗道:“我们在白云山守了那么些时日都不见你过去,你这话却是骗谁”又见万秀双腕俱都缠着纱布,心中更加愤恨林剑澜在路上没能好好照顾万秀,恨恨道:“你明知阿秀她身体孱弱,还不赶紧去医治,现今又让她受了灼伤”
林剑澜微微一笑道:“这灼伤正是端木道长提出的医治之法,万夫人您爱女心切,舍不得让万姑娘受到些许伤害,更别提这么厉害的灼伤,因此便没能注意到其实万姑娘每次受了日光曝晒后,精神反而会好些。”
万夫人将信将疑转过头去,见万秀点了点头,精神和身体倒真的不像往日那般颓废,又听林剑澜道:“不过这也非长久之计,晚辈还会继续打探是否有根治之法,请万夫人放心。”又从包裹中掏出一张纸单和一个小坛道:“这是端木道长给的治疗灼伤的药和方子,虽然卖像丑陋了些,但是要比万姑娘平日用的略好,若是用完了,便照着这方子配就好。”
说罢站起身来道:“若是无事,晚辈告辞了,但凡万姑娘还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找我便是,晚辈一定竭尽全力。”
第三十一回
万秀见他要走,不觉扶床叫道:“林公子,你便要走了么”
万夫人转头看去,见万秀神色焦急,眉宇间透着几分担忧之色,只是望着林剑澜,不舍之情溢于言表,心中一惊,暗道:“难道”却也来不及多想,快步走到门口道:“刚才是我心急,错怪了林公子,你带阿秀去医治,怎能让你说走便走,好歹多坐一会儿,我去预备些饭菜,这次但请林公子放心品尝我的手艺便是。”说完竟急急走了出去,步出廊外,只觉得心乱如麻,万秀的神情犹在眼前,万夫人心中暗道:“傻丫头,你怎么对他动了情那成大夫背后之主来历不明,处心积虑要害林剑澜,我若是放着不管,岂不误了你”
然而万夫人又想到自己终究不能陪着女儿一生,难道因为女儿这病,便一辈子不嫁人么平心而论,林剑澜既是林龙青的义子,人又俊秀聪明,更难得他对阿秀的事情似乎也颇为在心,然而心中又想阿秀这病,拖到今日实属不易,现在都没有什么根治之法,或许还要比自己先走一步,总总念头纠缠交错,最终只能化为长长一叹,向厨房缓步走去。
林剑澜哪有心思吃她这顿饭,本想立刻就走,免得与万秀分别要惹她伤心难受,此刻倒再也走不出去,回身苦笑道:“阿秀,本想与你避开这一场道别,竟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了。”
万秀见林剑澜长身立于门畔,那门侧余光撒进,映照在他身上,在地上拖出极长的淡影,温暖而又孤寂,抬眼看去,见他面上亦露出几分不舍,只片刻便又重换了笑容,将门掩好走到自己身边道:“你母亲这般急着出去,竟忘了关门,只是我可不敢吃她这顿饭了。”
万秀红着脸道:“有我在,她不敢怎样。”又轻轻垂下头去道:“我、我刚才没有阻拦你的意思,既然林公子要走,我只想和你道声珍重。”声音却是越来越低。
林剑澜道:“阿秀,怎地如同这一分手变成永别一般你若有事,随时叫人去找我就好。”便将自己在长安暂时落脚之处说了一遍,万秀皱着眉头反反复复念了几遍,终于展眼道:“我记下了,这地方我不会告诉母亲。”
林剑澜一笑,道:“那也没有什么打紧,你不要把你妈妈想的这般坏。”忽又想起什么似的,道:“你先等我一下。”说罢仍是从窗中跃了出去。
过了半晌,万秀只听见窗外一阵哗啦啦的清脆铃声,片刻又静了下来,那窗户“吱”的一声打开,林剑澜探进头来招手道:“阿秀,你带好遮阳之物,坐到窗边来。”
万秀不知他是何意,依他之言缓缓扶墙到窗口坐下,却见窗外一片青葱竹林中红绳纵横交错,上面密密麻麻挂了许多铃铛,只是天气闷热无风,竟是树枝都不曾动一下,因此这些铃铛静静悬垂红绳上一声不响。她正自心中疑惑,却觉手中塞了些东西,低头一看,竟是一把铜钱,抬头见林剑澜笑道:“我最近练成了一个好玩的招式,是受了丐帮那些悬铃长老的启发,只给你一个人看看,你只管向我丢钱,看我不出一声将你的钱全部接住。”
万秀偏着头笑道:“那好,你接着我打赏吧。”说罢手中紧握了一枚钱“唰”的一下向那竹林打去。
林剑澜不曾想她说动手便动手,轻道了一声“坏丫头”便抽身向后退去,如同背后长着眼睛一般翻身越过一道红绳,弯腰仰面,再起身时却是嘴里叼着一个铜钱对着万秀得意而笑。
万秀也起了玩心,又捏了一枚扔了出去,却马上又丢了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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