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剑澜方急忙坐到林龙青身边,一时间千万疑问,竟不知从何说起,只是见到林龙青看起来并未受什么重伤,一路之上的担忧方消散了去。
陆蔓见他二人父子相见,虽然想过去见礼,却知还不是时候,悄声道:“眼看午后时光已经过半,难道花王会这就结束了么好没意思”
白宗平点了点头道:“也不全是如此,那些韦花王亲自应酬之人都是一幅意兴颇浓的样子,我们跟着你弟弟进来,算是陪着来的,花王自然不会耗费时间在我二人身上。”
却听旁边一人道:“你们还年轻,又是第一次来,自然不知道,花王会说是这一天,其实时间并不固定,花王府院落极多,若有愿意与韦花王深谈之人,都是要在府内住上许多时日,三年前老朽再次住了一月有余,完全领会了花王的意思方才回家动笔。”
二人侧身望去,说话之人便是刚才被韦花王尊称为“邢先生”的老者,仔细看来面容极为苍老,穿着也十分俭朴,感觉倒像是个常年的落魄老秀才,陆蔓却不敢小瞧,客气道:“多谢邢先生指教,我二人的确是初次来此,恐怕一生也只此一次了。”
那邢先生见陆蔓对他这般客气,更加热情起来,挪身坐到陆蔓与白宗平这桌,又一一讲解起来,陆蔓见他一片热心,倒不好拒绝,耐心坐在原处,初时还不时走神向林剑澜那边望去,后面则听得到兴致盎然。
筵席一直到了傍晚方才散去,果然如同邢先生所言,不少宾客应韦素心邀请在此住下,林龙青四人住的是一个小小的独院,那在旁侍应之人道:“韦花王见几位相识,似乎住在一处要便利一些,若是贵客另有要求,也可重新安排分开入住。”
林剑澜见花王府待客之道极为完善妥帖,暗自赞叹,再看屋里屋外的布置无一不精致之至,暗道:“不知这花王府到底有多大,竟能容纳这些客人每人都各有一处独院。”
此时玉兔初上,一片清辉洒在院中,再等一段时间,便到了与韦素心相约的时候了,林剑澜只是默默的看着林龙青有些苍老的背影,放下一杯茶,转身欲待离去,却听林龙青道:“澜儿,你可是有话要说”
二人自相见之时起,不过在那筵席之上交谈了一时半刻,林剑澜料想林龙青必然极为担忧帮中,便只将回到杭州与曹殷殷交手和之后等事略做交待,此时见林龙青发问,张了张口,却不知是否应该全情说出,半晌方道:“青叔,我有一肚子的话要和你说,可是我要先去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林龙青见他疾步而去,再非从前,早有了自己的心事与隐忧,有些恐怕也是不愿与别人言讲的,不由轻叹了一声,陆蔓却轻步走至林龙青身后道:“他不知对你有多么担心,此时不说,只是想自己担待些事情,让前辈你少些负担。”
林龙青回头笑道:“是你这女娃儿,怎么又大老远的从南海过来,又和澜儿一并来了洛阳”
陆蔓偏头一笑道:“难得老前辈还不曾把我这个小姑娘忘了。”
林龙青道:“澜儿从晋州回去在我耳边可说过多次,又是说你对他好,又是说你聪明机灵,把你夸得世上少有,我便是想忘,冲着澜儿也要仔细回想回想才是。”
陆蔓脸一红道:“那次是我连累了他,他不怪我就好,哪还承望他夸我呢”
林龙青从以往林剑澜的叙述和今日所见,陆蔓自是像姐姐一般处处对林剑澜关照呵护,只是人后提起林剑澜却露出这般忸怩模样,顿时有些错愕,半晌方在心地轻轻喟叹了一声。
二人相对无语,只默默坐在院中观赏月色,牡丹在月下另显出别样的风情,此刻无风,浓郁的花香似乎从各个角落涌入这院中无法消散,反倒有些憋闷。
林剑澜此时已经到了湖边,那带路之人见到了地方,立刻悄然退下,那湖面比起匡义帮总堂的又要大上许多,反倒并未种植什么荷花莲花,月夜下波光粼粼,四周寂静,除了湖心一个极为别致的亭子和旁边一叶随波荡漾的小舟之外,空无一物。
小舟上面一人素衣飘飘,果然是韦素心如约而至,林剑澜环顾四周,却无通道可到那小舟之上,遥遥拱手施礼道:“前辈何必特地考较在下的武功”
韦素心遥遥答道:“岂敢”说罢“呵呵”一笑,用手虚点水面,那小舟却悠然向岸边驶来,林剑澜心中一凛道:“他竟以手驭气为桨,且不论这湖水深浅,内功看来已登以虚化实之境,真真不可小看”向前钦佩道:“好功夫”
韦素心一跃上岸,道:“在下所展并非才,后生不露未必拙。我倒真想看看你现在武功进境如何了。”
林剑澜一路跟随着那带路之人慢行,已将心中那种想解开一切谜团的迫切之情缓解了不少,此刻凝望眼前之人,虽并非初次见面,却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他的面容,眉心川字仍未解开,不知多少世间愁事凝在上面,而满面蕴涵的似有似无的笑意,又不知是喜悦还是轻嘲。
韦素心见他表情复杂,只轻轻一笑,道:“林公子请登舟再叙。”
林剑澜愕然回过神来,“哦”了一声片身而起,轻飘飘落至在韦素心对面,如同落叶一般,那小舟竟未有颠簸,只从船身下微漾出几圈水纹,比起当日黄河浪前那般狼狈模样自是大大的不同,韦素心重又凝神聚气,将船撑至湖心,方轻轻坐下道:“林公子也请坐吧,无路可通湖心,方可确保谈话密而不泄。”
林剑澜暗道:“他做事果然心细如发,与人密谈,此处的确是最好不过。”便撩衣而坐,心知自己再怎样暗自迷惑也没有用,不如一句不问,默默听对方言讲。
韦素心似乎也知道他的用意,正色道:“今日还要多谢林公子,在那院中虽看出我的身份,却丝毫未曾露出异色,更未吐露我的来历。”
林剑澜道:“我父亲曾有负于你们,晚辈早已答应过前辈但有差遣,万死不辞,何况为前辈遮掩身份,今日得见,平日的疑惑却去了一大半儿,果然如乱松前辈这样的人杰,十数载经营,不应该只做个梁王的区区手下,恐怕这里才是前辈耗费心血最多之处。只是洛阳也是当今圣上常来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