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唐子慕虽然从未亲自练过武功,但也与江湖中人有过许多接触,一般人大多要挑个安静无人的所在,像林剑澜这样不避讳的倒不多。心中又颇觉有趣,不知内息在体内循行是个怎样的光景,侧头看了一会儿,林剑澜方长嘘了一口气收势,面有喜色,睁开眼看见对面唐子慕两只眼睛铮明瓦亮的盯着自己瞧,显得十分好奇,不禁笑道:“唐兄若是想练,我可以教你。”
唐子慕连摇头道:“我可没功夫学,其实若要练到有所成就,既要练武人本身极具天份,付出的也不比十年寒窗的功夫少。”
林剑澜道:“唐兄果然是人中龙凤,做什么都要力求做到最好,练武不过为着强身健体而已,攀高永无止境。”
唐子慕道:“你却别说我,方才你面露喜色,恐怕也是为着堪破了一层关口,有了进境谁人不乐,强身健体只不过是最底层的要求罢了,你不找事,事却找你,到时候自然武功越高越好,此时林公子还能坦然说出只为强身健体的话么”
林剑澜苦笑道:“你说的不差,总归是一句话,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不由己三字,我现如今是体会的颇深了。也罢,我看来是吵醒你了,内功已经修行完了,还是趁着天没亮,再安歇一会儿吧。”
唐子慕见他不愿多谈,便也重又蜷身躺下,他平日甚是娇贵,即便是在丐帮中混迹,也与真乞丐不同,此时对林剑澜说的遍体骨头疼才有了切身的体会,怎么都是难受,翻来覆去折腾了良久,才迷迷瞪瞪的睡去。
到了洛阳城内,早有仆从拿了衣服过来,唐子慕丢了一套给林剑澜道:“拜访我几个兄弟,少不得要打扮打扮,现在这身很不像我平时的装扮。”
林剑澜见唐子慕那衣料异常华贵,自己的颜色素了些,却也仍是相当的好,摸了摸触手柔软,想到在此节拒绝唐子慕的好意,反而太过做作,便一笑接过,换好了道:“我平生还未穿过这么好的衣服。”
唐子慕道:“这算不得什么,我也知道林公子并不在意这些,且跟我来吧。”那马车一路奔驰,透过车帘见外面行人都是一闪而过,那驾车之人也是穿着豪华,马鞭举的高高的,显得格外的趾高气扬,林剑澜知唐子慕恐怕早有交待,让家仆在帝都附近这般行事以减免旁人猜忌之心,也不说破,只微微一笑。
二人在五王宅前下了车,那驾车之人早已从车后拿出了一堆大大小小的礼包,有的是字画卷轴,有的是古玩,唐子慕正要进门,却从门内出来一个青年,也是锦冠华服,见到唐子慕喜道:“三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唐子慕笑道:“刚回来,你又要去哪儿我给你带了南海双色的琼花种子,这可是一粒千金啊”
那青年点了点头道:“可别又是假的,我可上过不少当。这位又是你新延请的琴师么姐姐家的昙花要开了,特意差人让我去看,不过一现的功夫,我马上回来,晚上可少不了你的”说罢急匆匆的上马而去。
林剑澜见他对唐子慕亲近随意,想必便是他的弟弟,只是把自己当作唐子慕请得琴师倒也有趣,想必唐子慕在外经营,对他的兄弟们却隐瞒的滴水不漏,只假做专情与一些旁门左道,做戏做的十足,唐子慕也不解释,道:“林公子请跟我进来。”
这宅院甚大,比起花王府来,又是另一种风格,花王府虽然极富荣宠,却也只能用素色装饰,并不像这五王宅内,处处深黄浅黄金黄明黄的装饰,显得极其辉煌,恐怕也和宫殿差不了多少,府内行走的也是太监居多,一重院落套着另一重院落。林剑澜跟着唐子慕七绕八绕,终于见他停了脚,眼前的住所雕梁画栋,正堂的门窗上的雕刻都是巧夺天工一般,人物花鸟栩栩如生,内力则罩着绿纱,内宅内已经有不少宫装侍女来回走动,见了唐子慕俱是低头盈盈施礼后便轻声浅笑,似乎这位临淄王爷平日对她们也极为随和,只柔声道:“没看到我有客人来,只顾着玩笑,去沏最好的茶来”又忽想起什么一般,回身对侍卫道:“去看看府内其他几位王爷可在,告诉他们我回来了,在此摆宴,务必请他们一同前来。”
那侍卫称诺而去,唐子慕才和林剑澜进了会客厅,宽敞明亮,屋内豪华精致自不必说,正对着是一扇锦屏,是一副牡丹图,两侧则各有一块空间,各摆放着两行锦团,一边是一架编钟,另一边则放着一面羯鼓,看来是奏乐之所。门对面则是一个小小的池塘,上面架着一个不大的舞榭歌台,周围遍植荷花。林剑澜暗道:“看来那位王爷误以为我是乐师也不无道理,唐子慕屋内便是这般,想必平日倒真的颇精此道。”
片刻早有丽人端了茶盏进来,又将屋内香炉内的香燃着,顿时满室清香,林剑澜刚要说话,却听门外一阵喧闹,却是一个少年跑了进来道:“三哥给我带了什么回来”
那少年眉目灵动,嘴角上扬,略显顽皮,唐子慕佯嗔道:“整日不读书,却想着玩耍嬉闹。前一阵子你不是爱上了下棋么我特地买了一本孤本棋谱给你,还有一副玉石做的旗子儿。”
那少年嘟嘴道:“啊,怎么是这些,我已经玩腻了。”
唐子慕道:“你做什么都没有长性。”
那少年道:“三哥把你的紫玉琴送我好不好我在和李乐师学琴呢咦这位也是你请来的乐师么”
林剑澜不知应该如何做答,又听唐子慕道:“就你那心性能静的下来学琴么我可不信,我要问问李乐师,他说你是可造之才,我立刻送给你那把琴。”
兄弟二人在那儿寒暄,林剑澜却暗道:“这少年才不大的年纪,只是似乎并未受到武后那般高压统治的影响,反而十分欢快。唐子慕对他也颇为纵容,韦素心辅佐的人看起来怎么也不可能是这少年。”
三人在这边闲坐,周围却不停有人来来回回走动,须臾之间林剑澜眼前已经摆好了一桌盛宴,器皿都是极讲究的,菜色繁杂,香气扑鼻,恐怕少不了山珍海味。
林剑澜看唐子慕被他弟弟缠住,暗道:“看来我便是个乐师身份了,似乎也并不宜与他们同桌用饭。”正思忖间,见外面人影晃动,一下子进来三个人,其中一个年长一些,眉目温厚,另一个和唐子慕差不多年纪,带着些愁苦之色,第三个则正是在门口见到那个青年男子。
唐子慕起身道:“大哥,二哥,你们先坐,我交待些事情。”说罢走到林剑澜面前道:“林公子,请跟我来。”
林剑澜暗道:“那几个王爷恐怕还是第一次见到像我这样的无礼之人,见到了既不磕头问安,走了也是招呼都不打。”只得又跟着他绕了出去,只走了几步,却是到了那花厅的后门,打开后便是那几层帷幕和锦屏,林剑澜知道唐子慕用意,是让自己在这屏风后暗自观察几位王爷,便点了点头,唐子慕方才放心离去。
稍过了一会儿,里面已经是觥筹交错,那位门口见到的青年正是唐子慕的四弟,此刻在滔滔不绝的形容刚才观看的昙花,盛开时如何的倾国倾城,那年长温厚的则是唐子慕的大哥李成器,自将唐子慕送给他的一份从西域传来的鼓谱拿到手上,便一直在埋头钻研,一只手还不停的拿着筷子敲打面前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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