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正在苏鸾仙背后,这黑衣人被苏鸾仙身影遮挡了大半,自然看不清楚,林剑澜却心如刀绞一般,韦素心怎么会蠢到做这种让自己无法辨白之事,这腹部的飞镖明明就是苏鸾仙自己取信于袁行健的最后一招。韦素心心知大势已去,看着林剑澜反而露出笑意来,道:“真是一出好戏,没想到林公子为了毁我大业,竟也这般狠心,丝毫不怜香惜玉,老朽还是小瞧了你。”
林剑澜已经顾不得与他答话,更想不到苏鸾仙跟着自己来到阵前竟使存着自残的心思,扶着苏鸾仙的身躯,疾点了止血的穴道,咬牙痛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这话在袁行健耳中更是如同在责问这黑衣人一般,怒吼了一声一掌拍去,那韦素心胯下坐骑受了这一掌,竟生生嘶叫了几声便倒地死去,韦素心尤自带笑,飞身而起过袁行健掌风,身形未见有什么慌乱之迹,仍是一如既往的从容。
义军中此刻已经大乱,不知起了什么变故,那黑衣人虽始终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然而平日袁行健对他极为客气,而今看着两位头领竟然在阵前大打出手,再加上苏文书阵前那番极感动人心的话,哪还有什么对阵之心
林剑澜眼见苏鸾仙气息越发微弱,心中焦急之至,苏鸾仙却似并不在意一般,微笑着低声道:“林公子,我从未与你提过我的身世吧我还略微记得一些,我爹爹经营着一个杂耍班子,大旱了哪还有什么人看后来不知怎么的我就和家里分了开来,后来被送进了宫。我有个极讨人喜爱的弟弟,平时常和我一起假扮各种各样的人玩儿,他最喜欢装扮的就是你们这样行走江湖的剑客所以”她说话声音越发低微,在大军的喧闹中几乎听不真切,林剑澜只得将头垂下去附在她嘴边,听她话音里犹带着得意的笑意:“林公子,你看我演戏演的可像么姐姐临死,哪能说出那么多话来,里面有句话并不是真的你可听得出来么”
林剑澜五内俱焚,将掌心抵住苏鸾仙后背,见她说话虽然气力不继,但心脉却还算好,也顾不得细想,只道:“你莫要再说了。”回头望去,见袁行健已经罢手奔了过来,心知韦素心若要脱身,谁也无法拦住他,苏鸾仙痴痴的袁行健越走越近,又似乎并不是在看他,只喃喃道:“为什么是你”却又绽开一片笑意,道:“袁相公,你可怪我搅了你的大事么”
袁行健见韦素心只要脱身,虽心中愤怒,却更为担忧苏鸾仙状况,也无意远远追着纠缠不休,见苏鸾仙还要发问,蹲了下来,用手试探了一下,略觉放心。然而经此一事,无论如何,今日这仗是无法再打下去,便只摇摇头,道:“我又有什么大事你你跟我回去吧。”
苏鸾仙低垂眼帘道:“袁相公,我又有什么脸面同你回去,你能信我,我已经替姐姐感激你,你若是仍要打仗,只要是你真心所想,我一定不会再加阻拦。”
袁行健看了看林剑澜,见他对苏鸾仙也是极为关切,愧疚之意毫不掩饰的浮现在脸上,心知他是对带苏鸾仙来此受伤颇为自责,想到当日和今天对林剑澜几次三番的冷嘲热讽,不禁歉然道:“林公子,我”
第四回
话还未说完却见林剑澜脸色大变,已揉身窜到自己背后,再回头去,见林剑澜两指间夹着一根箭,尾羽扔在微微抖动,显然是军营对面向自己射来林剑澜脸色已经气的发白,将那箭调转箭头,运足了力道直掷了出去,对面那正自愕然不已的神箭手还来不及躲避已经应声而倒。没有广告的
薛增眼看这箭没羽而入,那神箭手已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这一惊着实不小。林剑澜那几箭如同救了他的命一般,心想他必定是帮着自己的,趁着对方松懈后背大开,那神箭手才瞄准袁行健射暗箭,若没有薛增的默许是不敢的。他也是暗想若能一举击中贼寇首领,不单可给自己昨夜那场失误挽回些局面,还能向朝廷请功。此时林剑澜这番举动却让他又不明所以起来,还有些惊怕,不知这位由临淄王写信关照来到军中的林公子到底要做什么,然而观望这么长时间,再不明所以也知道对方军心已散,主帅更是心有旁骛,一旦错过,恐怕以后再也不能遇到这样歼敌的好机会。
薛增犹豫再三,想到这若干天来受的鸟气,不禁咬了咬牙,将宝剑高高举起,猛地一下挥落。
林剑澜将箭掷了出去,原也是一时愤怒,见那人应声而倒,暗道他也不过是奉命行事,却白白送了性命,心中方才觉得有些歉疚,想不到片刻间却见对方阵里已经有了动静,竟是要大举进攻的样子,战场对面已有大量的官军从左右两翼如潮水般冲了出来。
林剑澜站起神来,已袁行健的武功带苏鸾仙逃离此地易如反掌,然而他身后的义军则必定会伤亡惨重,袁行健也不会这么做,想了想沉声道:“袁大哥若能再信我一次,便在此安定军心,陪伴苏文书,哪儿也不用去。”说罢牵了那马翻身而上,双腿用力一夹,那马吃痛长嘶了一声飞速迎着那两翼正中而去。
不过一会儿那马已经载着林剑澜奔到攻过来的官军面前,这情景几乎与刚才他拦阻太湖义军之时一摸一样,顺即单人匹马就被这大潮淹没,不多时方听见清啸一声,林剑澜已纵身而起施展轻功向薛增方向奔去。薛增对他今日所看到的一幕焉能明白其中缘由,此刻只隐隐明白这少年恐怕七分是友三分是敌,暗示了一下,周围早有人将主帅团团护住。林剑澜却并不管这些,阻拦去路的兵士早已被他击飞不少,他已来不及回头看,只抢了一把长剑,轻挑快刺,虽不是杀招却正中关节,一路上两边竟是躺倒了一片,电光火石之间薛增只觉得周围的人纷纷离散倒地,脖颈处一阵冰凉,迎面是一双既冰冷又似乎燃烧着的眸子。
“叫他们撤回来”
薛增才一犹豫便感到脖颈处极为刺痛,剑刃又向里逼了一步,眼前的少年心急如焚,若是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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