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余,你带路吧。”
林剑澜虽想再劝,但的确时间很是紧迫,只得重新背上年小侠,向五王宅奔去,不知李隆基可曾回来,是否已经焦急之至,三人当街连连飞纵跳跃,秦天雄见前面林剑澜虽然背负年小侠,但身形至为随意,似乎并未刻意施展什么轻功心法,即便足点屋檐房柱也如同走在平地一般,殷殷则即使是轻功也是透着一股凌厉的锐气,如同冰箭一般向前直射而去。饶是秦天雄阅历过无数江湖中的少年侠客,然而却没有及得上眼前二人的,不由在后面暗自感慨赞叹。
此刻五王宅内也是极为不平静,十数辆车马一溜儿的停在门前,李隆基默默的将其他几位王爷和家眷送了上去,方沉声道:“大哥,二哥,四弟,五弟,你们立刻去西门等候,五更之前若是我差人前去,你们便可回来,若没有看到我的信史,即刻启程去长安找狄相的公子,让他带你们去我的私邸,自有人安排。现在很多事情无法言明,只求你们信三郎这一回,我这么做都为了李家。”
一夜之间,数位重臣都秘密来至五王宅与李隆基密谈,顿时都想到原来他的寄情歌舞不过是一直以来的隐忍,志向则连亲兄弟都未曾透露过。他们弟兄之间相处随意,遇到大事却并不计较猜忌,心知今夜必有大变,如今插不上手,还不如让李隆基安心去做,几个王子互相对视了一眼,李成器温和道:“三郎,有什么事情尽管放手去做,千万保重。”说罢将车门关上,这十几辆车方辘辘向西门驶去。
目送他们远去,李隆基急忙又转身回了书房,内里几位大人已是极为焦急,不知为何临淄王突然将本已定好的日期匆忙提前,却又什么缘故都不说,忽的门被打开,见他进来,急忙纷纷站起,迎了上去,却见李隆基镇定笑道:“诸位少安毋躁,这香茶还是今年的新品,若是凉了这味道就要逊色三分了。”
众人哑口无言,只得望向张谏之,他只得皱皱眉头,上前道:“到了此时,临淄王还不肯透露到底出了何事么这是翻天覆地的大事,总要让我们心知肚明才好。”
李隆基只笑道:“各位大人,当初我们筹划此事是何目的俱都应该清楚,我自己便是李家的子孙,难道会误了自己么来来来,喝茶喝茶,若是清茶不够助兴,府内还有轻歌曼舞。”
张谏之被他用话堵住,虽事出无因,但临淄王之前说的急迫,他只得尽全力调集了洛阳城内他能调集的守卫兵将,此刻临淄王再怎么打哈哈,他也无法翻脸而去。只得道:“既然如此,王爷还在等什么几百军士聚集宫门附近,再拖下去必定会被察觉。虽然暂时联系不上相王,但事成之后自然”却被李隆基打断,此时李隆基脸上才露出几许焦虑,摆摆手道:“我不是在等我父王。”
这话说的让众人更加愕然,昔日数次密谈之人,伴驾来了洛阳的都已在此,他还在等哪个众人正面面相觑,却见屋外一温和的声音道:“唐兄。”
李隆基顿时大喜,急忙上前几步开了门,虽然身后曹殷殷和秦天雄算是不速之客,仍是殷勤让了进来,道:“林公子”
林剑澜进屋便看到满屋官服锦绣,却已无暇顾及,指着身后道:“这是匡义帮曹帮主。”便从怀中掏出那图示急急走到桌子那里摊开指点道:“这是花王府地形图,我只略扫了一眼,若无意外,此时韦素心应该不知道我们有抢先一步的打算,因此我估计他会将大部分力量从与宫门毗连的花园那里攻入,因此要派至少两个道的子弟前去,还有这里,这湖里原来竟有通往宫内的水道,恐怕要叫一些熟识水性的弟兄前去。剩下的还要分散在宫门四处,这几处韦素心必定也会派人佯攻,因此我们的人能与宫中护卫不起冲突最好,让你们可调动的兵力与他们对峙,我们要保留力量对付被韦素心煽动的武林中人。”
他一口气说完,见李隆基面色略显紧张,不禁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自然,这是最坏的打算,韦素心多半会挑深夜人熟睡时动手,况且之所以能聚集这么多武林中人,凭借和利用的也就是对当今皇上积蓄已久的不满,我们若顺利抢得先机,让李姓复位,他便再也没了借口,说不定会就此放弃。”
里面的众大臣见李隆基态度殷勤,这少年和身后的几人都是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直接与临淄王交谈,举止间极为随意,并不恭敬,心中俱都十分不快,再听到他们所言倒有一半儿都涉及了江湖、武林这些不上朝堂的话题,更加不屑,除此之外,担忧轻易举事失败的心情更让众要员的眉头都紧紧的皱了起来。
待等到能插上话了,张谏之正欲上前,李隆基却已经站起身来,道:“各位,照原定计划数人留守此处,等待信号拥我父王入宫登基。其他人可以同我们一起出发了,成败在此一举,望各位莫要计较今夜我失礼之处,共成大事。”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众人再多不满也无法表白,参与这计划之时便已经将身家性命押在了上面,不过早晚而已,想到此也只能看开了些。
一片清辉已经撒在洛阳的长街上,路边人家灯光闪烁,隐隐有的还传出细微的笑声,这本是一个晚饭后家人坐在一起闲聊的时刻,十余个人“得得”的马蹄声响在街上,向着洛阳的禁宫疾驰而去。
不多时众人便到了南门以外约半里处,齐藩帅众长老护法早已在那里等候张望,一见他们到来,忙迎了上去,见到李隆基急忙下拜,却见他翻身下马,托着齐藩手臂道:“帮主,你我患难相交,我仍是帮中长老,莫要坏了规矩。”
第十三回
齐藩是丐帮帮主,江湖中地位自不待言,但当昔日的唐子慕摇身一变成了龙子龙孙还对自己这般礼遇有加,不由眼眶一热,心底里更有了几分热血彭湃一酬知己的念头。
一干护法在接到毛三信儿的时候还蒙在鼓里,虽然齐藩等人细细解说了一番,还是难免有人心怀不满,只是丐帮等级分明,众长老既然一同决定,那就要执行。此刻见唐长老衣着华贵,身后跟着若干袍服冠带讲究的官员,又看见齐藩迎上来便拜,才知果真这唐子慕来头不一般。
李隆基冲着各位长老护法拱了拱手,方回头对齐藩道:“弟兄们可都来了么若是方便,请大家伙儿现身出来,我有话讲。”齐藩点了点头,轻声呼哨了一下,周边树林、房屋等隐避处瞬时一阵铃响,黑夜中密密麻麻看不清楚多少丐帮弟子,稍微有靠近些的,棍上悬的俱是六个铃铛,可见的确尽是其中精锐。
李隆基环视了一圈,方撩起袍子半跪于地,身后官员见他竟然跪下,大惊之余也纷纷下马,却不知道是不是该陪着一起,不陪吧,临淄王都跪了,陪着吧,给眼前这些衣衫褴褛面貌肮脏的乞丐下跪实在不甘心。向林剑澜方向看去,见他们神色坦然而立,并没有什么为难之色,顿时也纷纷松了口气,站在一旁。
林剑澜嘴角扬了扬,心知他总要说点什么,否则这群平日自由自在惯了的丐帮子弟,一旦与熟识的江湖中人打了个面对面,实实的不好动手。
gu903();李隆基轻咳了一声,道:“唐某自被年老帮主相救,深受各位关照,隐瞒身份,实属不得已而为之。今夜烦劳兄弟们来此,为的是一件为国为民的大事。太湖聚义,我们也曾大力支援过,而今才知道这原是梁王的计策,将朝廷驻军调至江南,他手下的门客却四处煽动蒙骗江湖中人,假借为万剑虹祝贺之名逼近宫苑,情势危及,不得已借助众位兄弟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