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脑补中,外面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人。许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进门时一脚踢在门槛上,扑通摔了个狗吃屎,竟是把鼻子也磕出了血。
马连座愕然一愣,把目光从小浪蹄子那鼓鼓囊囊的胸脯上移开,转而看向地上的那团物件。刚巧地上那人也抬起头来,可不正是自己连副
只见连副此时脸色惨白得吓人,加上挂在鼻下的两条血渍,活脱脱像极了阎王爷跟前的白无常。魂飞魄散下连口齿都已不大利索,张口结舌吞吞吐吐:“连、连座,大、大、大事不、不好了”
马连长脸色一沉,把筷子重重往桌上一顿:“慌什么有话好好说。”
见连长大人一派从容,连副也好似吃下了一颗定心丸,手脚并用慌不迭从地上爬了起来,捡起了帽子扣在脑袋上:“连座,我们、我们被包围了”
话刚说到这里,本是风和日丽、一派祥和的屋外,狂风暴雨骤然袭来,把屋里几人震得眼花耳鸣。
“哒哒哒哒哒。。。。。。”
是机枪有人在用机枪朝驻地射击呆愣了不到1秒,马连座一把抱住坐在腿上撒娇的小妖精,无比利索的钻到了桌子低下,想把头埋进沙里。刚埋到一半,嘭的一声,与另一只大头重重撞在一起,抬首一看,可不正是有样学样的连副。
密集的弹雨,疯狂的倾泻在墙上。于一人高的位置处,钻出一个个通明透亮的小窟窿。一时间门窗被撕个粉碎,屋内被扫到的所有物件全部化为齑粉,一副仿若灭世的悲惨场景。
毕竟是军旅出生,听声音就知道,射击的是歪把子机枪,且数量不下十挺。夹杂其间的,还有一个格外沉闷的声音,只是这个声音在连长连副耳中听来,绝不是什么天外仙音,而是阎王索命的号角。因为,那是九二式重机枪的咆哮。
马连座怀里抱着那只被吓得瑟瑟发抖的鹌鹑,心里咯噔一下:歪把子和九二式机枪。。。莫非,日本人又打来了不会呀,营座不是说,丁旅座与日本人已经达成了妥协,他们退回吴堡县城了吗按理说,这么短时间内,日本人不可能再次出来找自己的麻烦。
既然不是日本人,那么,会是什么人呢能一次性动用十挺机枪,甚至还有重机枪的队伍,绝不是自己可以招惹刚刚进驻土石坝不到两个月,我他娘的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想到这里,忽然闻到一股腥臊味,四下里一踅摸,竟是怀里的小美人,已经被吓得小便,不由更是大感晦气。
片刻后,一通明显带有警告性质的威慑射击后,枪声停歇。当然了,如果对方是下死手,就刚才这一轮齐射,3连剩下还能喘气的,绝不超过两手之数。
还好还好,只看对方不是以伤人为目的,那就还有的谈。这也就意味着,自己的这条小命,或许能够保全。
“里面的人,全部双手抱头,滚出来要是手里胆敢拿着半块铁片,统统死啦死啦滴”外面传来一声爆喝,话中所包含的命令语气,让所有人都不敢有丝毫质疑。
于是乎,片刻后,120多条丧家之犬,衣衫不整的聚集到院子里。没有一个人还敢呆在屋内,皆是被吓得魂飞魄散。有几个脑袋瓜子活泛点的,犹自在胡思乱想:出来就出来,出来更安全,若是他们往里面扔进去一个手榴弹。。。那才叫冤枉。
马连长也是搂着犹在瑟瑟发抖的小姘头,藏身于人群当中,偷偷向对面打量。
营房正门口,站着五十来个人,成半圆形把整个院子团团包围。头戴钢盔,脚穿皮鞋,手里具是端着一把三八步枪,凶神恶煞一般盯着自己众人。枪尖上的刺刀明晃晃映射着阳光,仿似那择人而噬的毒蛇,露出的獠牙。
人群前方,蹲着一个凶光四射的物件,正是自己心头的噩梦,那挺九二式重机枪。一个压满子弹的弹排插在上面,击锤已经打开,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羊群,可见随时都能开火,收割走大批的生命。嗯,面对这群饿狼,所有人都感觉,自己就像待宰的羔羊般那么无力。
再往左右一看,连头发根都竖了起来。四周院墙上,钢盔闪动中,一、二、三。。。足足九挺歪把子机枪,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把院子中央呆立的羊羔们,牢牢笼罩在死亡的旋窝当中。
到了此刻,马连长等人怎的还不明白,只要对方杀心一起,顷刻间自己就将伏尸遍地,绝无幸存的道理。
强压下心中的恐惧,马连座推开那个浑身尿骚味的浪蹄子,把身子弯成一个奴才样的弧度,战战兢兢走了出来。一边连连打着拱手,一边以蚊蚋般的声音开口相询:“鄙人。。。”
“闭嘴”对面一个满脸杀气的中年汉子,一抬手把南部手枪指向他的脑袋,大声训斥:“让你说话了吗,嗯再敢吭声,先把舌头割掉”
马连座顿时被吓得一个啰嗦,噤若寒蝉,唯唯诺诺下,再也不敢作声。
中年汉子旁边,队伍的中央位置,立着一条彪形大汉。超过一米八的魁伟身材,健硕而又不失匀称。头戴八路军帽,身穿八路军装,足登一双硕大的黑色布鞋。腰间扎着武装皮带,左右各挂一支盒子炮。只是背着双手随意往那一站,没有丝毫做作,就让人感觉是不怒自威,气盖山河。
一双浓眉下,双目精光四射,此刻正以一副看死人样的目光,冷冷地看着马连座。直看得他浑身冷汗下雨般的滴落,竟是不敢抬手去擦,生怕任何一个多余的小动作,就让这煞神觉得是自己对他不敬,然后,把自己像摁死一只蚂蚁般随手打发了自己。
只是看了那怂货三秒钟,却让马连长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般那么漫长。这种时时刻刻都在游走于生死边缘的可怕感觉,差点让他精神崩溃。好在,只是过了三秒。
雷仁抬起右手,食指轻轻勾了勾,立时一个大胡子从后面紧赶着凑了上来。
“昨天缴你们械的人,在这里吗”
大胡子把眼光在羊群中一扫,竟是满含快意的意味。随即点了点头,轻声应答:“报告队长,在。”
“都在”
“都在”
雷仁把头转向赵长兴,杀气腾腾的中年汉子用枪一指对面:“昨天去了甘泉村的人,全部出列”
稀稀拉拉,磨磨蹭蹭下,三十多人慢慢吞吞的从人堆里开始往外挪。眼见他们一副被逼上刑场的模样,赵长兴抬手朝天一扣扳机:“妈拉个巴子的都快点最后一个出来的,拉出去喂狗”
提到喂狗,众人一眼就暼到了蹲坐在雷仁脚边的大黑。只见黑哥此时双目凶光闪烁,于雪亮的獠牙间,一条半尺长的猩红大舌吞吐不定,口水不断滴落中,就像在垂涎即将到来的美味大餐。
想到自己或许要沦为这只凶兽的口粮,顿时全身都仿佛有了使不完的力气,噌地一下,全排集合完毕,竟是比马连座吹哨的效果,还要快上三分。
雷仁淡淡一笑,用手指缓缓划过众人:“你们很不错,敢缴我6分区游击队的械,这让我很是欣慰。作为对你们的奖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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