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使得飞来的中国战斗机捡了大便宜。一时间,漫天都是雀鹰般的中国战斗机在追杀身躯肥硕、机动性不高的日军轰炸机。短短几分钟的空战后,一架日军的九六式轰炸机被凌空打成了一团火球,另一架则被打成重伤,拖着屁股后面的滚滚黑烟逃回了信阳。
看着化为空中火球的日机,地面上的官兵们霎那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喝彩声。
由于潢川距离信阳太近,因此占了大便宜的中国飞鹰们不敢大意,扔完炸弹后便迅速返航了。在经过潢川上空时,所有的空军飞机一起轻晃双翼,驾驶舱里的飞行员们一起敬礼,向地面上浴血奋战的180师致敬。望见天空中这一架架银色飞鹰的机身和机翼上的那一个个耀眼的青天白日军徽,地面上的180师官兵们更加是欢声如雷、士气大振。
“看吧师座说到做到他没有抛弃我们”赵海军欣喜若狂地大喊道。
“弟兄们跟狗日的拼了”士气如虹的军官们在异常的激情下拼命大喊。
山崩地裂的喊杀声中,热血沸腾的官兵们在空前的信心中再次反扑向日军。
城里的180师师属狙击营的指挥部内,营长宋来鹏正在和几个军官商讨着作战计划。“根据侦察营弟兄们的报告,在潢川城区东南的沙河店地区,连续两次有疑是日军高级军官的敌方人员出现并勘察地形、督促作战。弟兄们,这是个好机会,看我们能不能再立下一个功劳。”
听到这个消息,指挥部内的狙击手们纷纷摩拳擦掌。
“没这么简单吧”一连长王紫平指点着地图分析道,“你们看,潢川的得名就因为这条横穿城区的潢河淮河支流,整个潢川五分之四的城区都在潢河北岸,南岸只有五分之一的城区,并且已经基本沦陷。你们再看看这个沙河店,距离潢河足足一千多米,并且周围都是农田,由于现在是隆冬季节,这些农田都已经荒废了,使得这个沙河店地区一片开阔地。如果我们在潢河北岸的我军控制区内展开狙击,那这一千多米的射程,就是我们长了千里眼,子弹也打不了那么远和那么准。如果我们悄悄渡过潢河,也没办法在沙河店周围埋伏。因为那里都是开阔地,都是一望无垠的农田,根本没有埋伏的地方,暴露的可能性几乎百分之百。”
“鬼子军官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肆无忌惮出现在那里。”宋来鹏摸摸下巴思索着,“我们现在就来讨论一下,如何在沙河店那里埋伏下去守株待兔,并且不被发现。”
“营座,这个确实很困难。我看,还是请炮兵部队来完成这件事吧。”
“我们的炮兵团里没有远程火炮,况且,一千多米的距离,炮兵极难打这么准。”宋来鹏烦恼着,然后问旁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副营长,“老徐,你觉得呢”
徐祯微微一笑,他先用他那残缺不全、失去食指从而无法开枪的左手点了点脑袋,然后又用仅剩下的左眼望着宋来鹏,“老宋,在战场上,你觉得如何伪装才比较能以假乱真呢”
“废话战场上到处都是尸体,装成死人当然是最合适的。”
“鬼子不是傻子。如果看到自己附近出现一具来历不明的尸体,肯定会查看的。只要给你一刺刀,你就露陷了,也就死定了。”王紫平摇摇头。
徐祯又笑了笑:“去年夏天的时候,我在战场上成功地伪装成死人,距离日军一个大佐只有一百多米,并且没有让他疑心。你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吗”
“怎么做到的”宋来鹏和王紫平惊讶地道。
“我在身上弄了很多的蛆,特别是在脸上。为了防止蛆虫爬进我的耳朵和鼻孔,我事先已经把鼻孔和耳朵给塞起来了,但潜伏时仍然有好几只蛆爬进了我的嘴巴里。我忍住恶心,默默地忍受着那几只蛆在我嘴里一点一点点蠕动着爬进我的喉咙里的滋味,坚持一动不动三个多小时,终于干掉了那个大佐。”
宋来鹏和王紫平的脸上是既佩服又恶心的表情。
“可现在是冬天,你在身上弄点蛆,反而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宋来鹏道。
“我有办法。这个任务交给我就可以了。”徐祯自信一笑,他肃然地道,“我这条命是师座给的,潢川战役前所未有地重要,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报答师座。”
在宋来鹏和王紫平既迷惑又期待的目光中,徐祯带着狙击枪离开了营部,准备执行这顶任务。出发前,徐祯大口大口地吃掉了足够三个人吃一天的食物,然后灌下了小半瓶白酒,为自己的身体储蓄了足够的能量。活人如何成功伪装成死人必须干到死人才能干到的事情才能以假乱真。死人可以任由蛆虫在自己的脸上和身上爬来爬去,所以在夏天成功地伪装成死人只有在身上弄一把的蛆虫,并且忍受着那种恶心和瘙痒的滋味做到一动不动。那在冬天又如何伪装成死人而不被人怀疑呢只有一个办法。
就是脱光了衣服趴在地上。因为死人是不怕冷的。
徐祯知道这次的任务很难,但为了报答孟翔当初的救命之恩,他已经下定了必死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