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我的家在那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森林和煤矿,还有那漫山遍野的大豆和高粱;
我的家在那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我的同胞,还有那衰老的爹娘。
九一八,九一八,从那个悲惨的时候起,我就脱离了我的家乡,抛弃了那无尽的宝藏。
流浪流浪整日在关内,流浪
哪年,哪月,才能够回到我那可爱的故乡
哪年,哪月,才能够收回那无尽的宝藏
爹娘啊,爹娘啊,什么时候才能欢聚一堂”
哀伤悲凉的松花江上久久地回荡在战场上,东北籍官兵们唱得催人泪下、断人心肠,不仅深深地震撼了对面阵地上的伪满军们,就连周围的豫军官兵们也无不引起了共鸣。东北籍官兵们都是当初九一八事变后流落关内的,此时距离九一八已经整整十二年,家乡沦亡的痛苦和思乡情愫的折磨,让东北籍官兵们无不真情实感,唱得泪流满面。
伪满军的阵地上,叫骂声和哭泣声此起彼伏。四面楚歌之下,大批的伪满军接连不断地跑到豫军阵地上投降。
冈村大将已经隐隐地嗅到了危险的处境,他暗暗震惊,他没想到屡屡和自己交手的河南军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战斗力竟然已经强悍到如此的程度。他认真分析,当务之急是重新夺取制空权,有了制空权,日军就能重新在战场上夺取先机,才能扳回不利的局势。在他的命令和请求下,越来越多的日军飞机出现在了豫中战场的上空。隶属于豫军的飞虎队北方战队毫不示弱地迅猛迎战,双方共计出动了超过一千架飞机,展开了规模几乎不亚于“八一四”淞沪大空战的空中较量,以争夺制空权。响彻云霄的战机呼啸声中,双方的空中鹰群昼夜不息地在豫中上空的苍穹蓝天间展开了殊死搏杀,其激烈壮观程度令云集战场的各国军事观察员都叹为观止。双方的上千架飞机像一百万把犁,将战场上的土地一遍又一遍掀翻。暴鸣声震天裂空,无数道喷吐的火舌像金蛇在天空中狂舞,引擎嘈杂的轰鸣声、航炮急促的扫射声、炸弹凌厉的破空声惊天动地、震耳欲聋,还有巨大的爆炸声。阴沉的天际间不断有被打得凌空爆炸的飞机所化成的火球,火光四起、爆炸隆隆,被击落的飞机包裹在烈火中拖着浓烟滚滚坠落,宛如一颗颗正在大气层中燃烧的天外陨石,而无数颗的钢铁火球则共同组成了这场浩大的流星雨,跳伞的双方飞行员在横飞的火雨间绽放开漫天飞舞的伞花,场面极其壮观而又残酷。豫中天空中的飞机密度之大,几乎是前所未有,有的飞行员说“上了天不用瞄准,随便开火就能打下日本人或者自己人的飞机”,有的飞机甚至在空中来不及躲避而撞在一起。
河南的天空,成了沸腾的铁水锅炉。平顶山豫军航空兵基地的一名地勤机械师是这样描述当时的大空战的:
“我这辈子从没见过这么多的飞机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就像大片笼罩着天际的银色云朵,又像成片成片迁徙的候鸟群。那种气势恢宏、空前壮观的场景让我们每一个能有幸目睹这一幕的人都紧张地看得透不过气来。空战打响后,我们的机场很快陷入了空前的忙碌中,每个人都在凛冽寒风中竭尽全力地奔跑着、工作着,汗水浸透了我们的衣服。宽敞的跑道上,飞机引擎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响亮得令人几乎要崩溃,机翼螺旋叶的飞旋场景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哪怕换班到宿舍睡觉的时候,我们每个工作人员的耳朵里仍然在嗡嗡嗡地回响着那种尖锐的蜂鸣声。航空基地上,除了我们中国人外,还有大批黄头发的老外,大多数是美国人,剩下的都是德国人。但不管是中国人还是美国人、德国人,大家都众志成城玩命工作。穿得很厚实的信号兵们在跑道尽头不停地挥舞着信号旗和荧光棒,不断地有飞机呼啸着腾空起飞,不断地又有打光炮弹或耗光燃油的飞机呼啸着降落,一波接一波,整个白天从不间断。汗流浃背的飞行员们比我们更加疲惫和紧张,因为他们每次升空作战都意味着踏上了一道九死一生的征途。返航的飞行员一个个踉踉跄跄、疲惫不堪地从着落的飞机上下来,脸色惨白、嘴唇干裂,浑身松软得走路像在踩着棉花,摘下飞行帽后的飞行员们一个个头发都在冒着热气。水这是他们下飞机后不约而同喊出来的第一个字,在机场边待命的医务兵们纷纷上前检查飞行员有没有受伤并给他们递上饮水和食物,而我们地勤机械师人员则抓紧时间上前给刚刚着落的飞机维修机身、装填弹药、补充燃油,或开着叉车和起吊机给轰炸机装填重磅的航空炸弹。每一架飞机在我们机场上起飞时都是完好无缺的,但它们再飞回来的时候都千奇百状,有的战斗机飞回来时已经是遍体鳞伤、惨不忍睹了,飞机的铝合金躯壳上坑坑洼洼尽是被日军战斗机轰击出来的弹痕和创口,有的飞机连尾翼和发动机也被打掉了,有的驾驶舱外部的有机玻璃上也被打烂了,玻璃碎片上喷溅着泄漏出来的机油以及坐在里面的飞行员的鲜血,乌黑的油和鲜红色的血,触目惊心地交汇融合在一起。b17轰炸机是最结实的飞机,它皮糙肉厚、坚固可靠,即便受了重伤,却还能摇摇晃晃地坚持着飞回来,很多飞行员都因此捡了一条命。
航空兵,最重要的成员就是飞行员和地勤机械师。在平顶山航空兵基地,共有三千多名飞行员和地勤机械师,一半是美国人和德国人,一半都是我这种本地人。美国人和德国人毕竟是来帮助我们打仗的,在中国战场上打击日本人肯定主要是依靠我们中国人自己。我这样的地勤机械师和那些我们的飞行员们,基本都是半吊子水平。几个月前,孟翔将军在平顶山建立了一座航空兵学校,由那些美国人和德国人充当教官。我这样稍微有点文化水平的士兵以及那些大学生、高中生投笔从戎的士兵都被送到这里,急匆匆地学习了几个月后,我们便投入了实战。实际上,地勤机械师还好,毕竟技术水平不够不会要了自己的命,但那些飞行员则是最勇敢的,这些我们当地的小伙子们,在学习了几个月的飞行后,便驾驶飞机飞上天空作战,他们无与伦比的勇气和拳拳的赤诚报国之心弥补了他们在技术上的不足。感人的英雄故事每天不断地发生着。有一天上午,一架美式51野马战斗机从天空中摇摇欲坠地返航回来,当我们的地勤人员和军医冲上去的时候,发现那个飞行员已经趴在驾驶舱里断了气。黑头发、黄皮肤,是我们的飞行员,又是一个在航校里刚毕业就参战的年轻飞行员。他的腹部被日军飞机的子弹打出了一个拳头大的窟窿,肠子已经滑落了出来,但他硬生生地用左手捂住伤口,用右手驾驶着飞机回来后才死去。接替他的这架战斗机的另一个同样年轻的飞行员在抬下他的遗体时说道兄弟,安心地去吧,我会替你报仇的。我们八个机械师花了足足六个小时才把那架伤痕累累、体无完肤的51修好。第二天的战斗里,那个接替这架飞机并且是第一次出击的飞行员没有回来,他在飞机中弹后,开着飞机撞上了日军的一个弹药库。还有一次,一架b17轰炸机返回降落在机场上,我们上前后,那个浑身简直是个血人的飞行员在支离破碎的驾驶舱内又哭又喊,无论我们怎么劝,他死活就不肯下飞机。他嚎啕大哭你们快他妈的给我装炸弹老子要去报仇老子的弟兄们都没了我看见这架被上百发航炮炮弹打得一片狼藉的b17机舱内尸骸枕藉,除了那个飞行员外,其余的九个机组人员都已经横七竖八地倒在了血泊里,黄灿灿的弹壳在机舱里洒得到处都是,一个机枪手还怒目圆睁地操控着航空机枪,但他的半个脑袋都已经没了。
我们的飞行员都是年轻的小伙子,他们急匆匆地在航校里学习了几个月后,便参加了这场残酷的战斗。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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