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举目远眺,钟怜宫的琉璃翠瓦在阳光折射下熠熠生辉,流光溢彩令人神往。不知有多少人情愿赔上一世身家性命去争一个金玉殿堂
盛大的帝王仪驾至钟怜宫时,前来迎驾的众人中以外的,没有出现那个现今深受圣宠的女人。
“你家主子呢怎没见着她。”殷谨繁倒也对此无礼之举不恼,只笑着问绾绡的贴身侍女展翠。
熟料展翠却是一脸哀戚模样,“回皇上的话,主子她染了风寒不能接驾,望皇上恕罪。”
殷谨繁闻言脸色一变,“朕不过昨日去柒昭仪那没来见她,怎就染了风寒你们这些做奴才的是如何伺候主子的她现在病情怎样,太医来看过了么”
展翠忙不迭道:“奴婢知罪,是奴婢未能照看好主子的衣食起居。方才已请了太医,说是不打紧,服些汤药也就好了。请皇上宽心。”
殷谨繁烦闷的冲她一摆手,径自大步迈进殿内,还未至暖阁,便已闻得药香缕缕,不免又忧心了几分。然而却又有一线飘忽的乐声隐隐约约响起,叫人好不生疑。
乐声低沉悠扬,是埙曲。可从前也不曾听说绾绡会吹埙,况且既是在病中,又怎会有精神吹埙
殷谨繁侧耳聆听片刻,掀开了弹墨金流苏软帘。
茜纱合欢镂花扇窗洞开着,仲秋金阳铺满整个暖阁间,有那么一瞬照的人几乎睁不开眼。窗外秋景正好,满苑枫叶尽染红,与秋阳相辉互映,让人心生暖意。红木贵妃榻置于窗下,青衣美人卧于榻上,秋衫薄薄,乌发垂肩,捧着白瓷药碗,柳眉轻蹙。身旁站着的是淡蓝衣裙的少女,梳着精致的元宝髻,发髻两端各是一支琉璃制的枫叶簪。不施粉黛,装束简单,颇为娇俏清新,有股子少女浑然天成的韵味方才的吹埙者,显然是她。
见殷谨繁掀帘进来,她先是一怔,继而镇定,放下手中的鸳鸯埙,落落大方的屈膝请安,“臣妾选侍曲氏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曲选侍么”殷谨繁一面快步上前止住要下地请安的绾绡,一面偏过头去打量着这个可人,“朕先前似乎也见过你几次,无怪瞧着眼熟。”
“曲妹妹与臣妾同住,皇上自然是见过面的。”绾绡笑道。
“见是见过,只是今日这般素面朝天到更显纯真烂漫,让朕眼前一亮。”往日曲选侍为博圣心,总是穿金饰玉、披锦着绣,委实庸俗不堪,反令殷谨繁无心多看。
曲选侍闻言羞涩一笑,绞着帕子不做声。
“朕听闻你病了,可严重么”殷谨繁抬手轻触绾绡前额,见绾绡眼眶泛红,更是又惊又怜,“你这是怎么了,莫非是哭过”
曲选侍抢道:“姐姐今儿早上还好好的,回来时便这样郁郁不乐了。也不知是何人冲撞了姐姐。”
殷谨繁秀眉微蹙,叹道:“你素来最是傲气,能令你如此伤心委屈的只怕不是小事。是柒昭仪她又给你难看了唉她便是那样跋扈的性子,有时就连贵妃都少不得要对她有所忍让,你且消气。”
“皇上请放心,臣妾知皇上希望六宫安宁,少生事端,故甚少行争风吃醋之举,待人接物更是处处谨慎,万万不会与昭仪生出什么乱子的。”即便伤心欲泣,仍是吐字清晰,言语沉稳,“臣妾之所以如此,只因今儿见了一位故人,一时怅然伤怀罢了。”
“哦有趣,究竟是什么人可以让朕的危险这般上心。”微凉的指尖轻划过眼眶边的红晕,“瞧,都快哭了。这样可怜又可爱的神情朕倒是头一次见。”
“是患难之交。”绾绡一字一顿,尤为咬重了“患难”二字。
“何谓患难之交”
“同食敝食,同居陋屋,同遭轻慢,同受责罚,同哭同泣。”
殷谨繁不禁感慨:“啧,倒是可怜。只是你们身为后宫妃嫔,怎也会落得如此地步”
绾绡喟然一叹,“皇上不知,后宫中无宠位低的的女子何其微贱,常是奴才不恭,病无人问,月俸不足这道还不算什么,如果同那深宫冷苑中的幽寂比起来的话。臣妾都不知那段岁月当初是怎么一点一点熬过来的。那时常常感叹命途,望着狭小的宫室静听落花坠地声,以为自己也会似枯花一般悄无声息湮入尘土,终其一生都要困死在那偏僻荒芜的地方直至红颜白发那时的恐惧与苍凉,现今犹记。若没有同住一宫的姐妹相互慰籍,相依为命,只怕早生绝望之情。眼下臣妾承蒙皇上垂青,得以位列充仪恩宠备至,自是万幸。可与臣妾同患难的姐妹还只是一从六品的才人,居于深苑,清苦度日。臣妾晨起自觉病势稍缓便前去探望于她,发现她宫内的器皿陈设俱有所缺损,但内务府的奴才却对此置之不理。更见她衣食简陋,于是不免为她伤感。望皇上不要介意。”所言倒是句句属实,宫中底层的女子,本就是这般辛苦生存。有些傲慢的嘴脸,她至今仍不能忘。
“你重视姐妹之情,很是难得。”殷谨繁赞许一笑,替他拨开颊边一缕垂发。沉吟片刻后,缓缓又道:“只是不想宫中奴才竟狂到了不将主子放在眼里的地步。该下令好好惩治一番才是正经。”
“可不是么。”曲选侍撅着杏色樱唇,“皇上从前总不来看臣妾,这钟怜宫冷冷清清的叫人怕。臣妾位分又低,日子久了,就连宫人都不将臣妾放在眼里了。”
绾绡接口道:“这也是常情,某些奴才背后有位高权重的主子撑腰,自然肆无忌惮,忘了自己的身份。或是对位低无宠的主子喝三吆四,乱嚼舌根;或是欺上瞒下,中饱私囊。”她这样淡淡说着,却让人无故想起了宫中势力颇盛的部分人物,“内廷风气败坏,经费冗多,便是缘由于此。淑妃娘娘每每与臣妾谈起此事,都甚是忧心。”
“朕会留意的。”殷谨繁笑意敛去了几分。“改日朕便同淑妃说说此事。”殷谨繁冷哼一声,“既然贵妃以往纵容处事不当,还是不要让贵妃插手此事了,况且她是有身子的人,不宜操劳要朕说,这宫中的奴才不像奴才,就该让个办事严明的主子好好震慑一番,省得他们不知自己的身份。淑妃为人沉稳又颇具资历才干,最是合适不过了。朕预备将贵妃手中的一部分权力移交淑妃手中,绾绡以为如何”
“皇上圣明,自有圣断。”绾绡微垂螓首,“臣妾不识宫中琐务,一切但凭皇上安排便是。唯愿六宫和顺,万事太平。”
“就知你最是与世无争,所以朕每每来你这都觉着轻松。”殷谨繁笑着揽过绾绡的肩,“眼下你病了,切记好生养着。不然朕可不孤寂。”
曲选侍笑道:“姐姐既是病了,若皇上不多来探望,如何能安心养病。”
“那是自然。绾绡染疾,朕怎会不关心。”
曲选侍闻言上前一步,正儿八经的一福身,“那臣妾先谢过皇上了。”
“朕来看绾绡,你谢朕做什么”
曲选侍眨了眨水润的杏眼,认真道:“臣妾赖在姐姐宫中不走,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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