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嫔妾参见淑妃娘娘,娘娘金安。”
“嗯。”淑妃漫不经心的点了下头。
廖良人眼睛往敏元公主哪儿瞟,淑妃却迟迟没有开口,于是她又堆着笑道:“嫔妾此番前来,是恭喜娘娘来的。”
“恭喜什么呀。”淑妃这番倒是拿正眼看她了。
廖良人四下一望,压低了声道:“恭喜娘娘为后宫之主。”
贵妃既薨,宫中便以淑妃柳氏位分最尊,名副其实的诸妃之首。
淑妃却只是淡淡道:“什么后宫之主,言之过早了。皇上说是及冠才立后敏元在这,你抱抱罢。依着规矩,你虽无抚养她的资格,每月却还是可以探望两回的。”
“诶。”廖良人喜道。
可敏元公主年幼不知事,长年养于淑妃身侧,只知养母而不识生母。到了廖良人怀里便放声大哭,惹得廖良人尴尬不已,忙不迭的哄着敏元公主:“茵儿不哭,茵儿不哭”
茵儿是敏元公主之名。大息的公主本该成年后再赐封号,但敏元公主贵为皇长女,又深得皇上宠爱故而出生不过三日便由皇上钦定了封号,何其尊贵。自此之后,宫中人便皆唤皇长女封号以示其殊荣,茵,这个公主的本名倒只有廖良人这个生母才记得了。
淑妃给了孙嬷嬷一个眼神示意她出去,接着便坐在一旁品茗怡然自得的看着廖良人如何安抚敏元。
最终廖良人还是熬不住女儿的哭声放开了怀抱,敏元公主立时逃一般的回到了淑妃身边。
看着一脸沮丧无措的廖良人,柳淑妃忽然很想笑,“敏元是皇长女,跟着本宫总比跟着你这个良人母亲要好。”
“嫔妾知道。”廖良人无力道:“茵儿如此得皇上厚爱,全因娘娘之故,若是跟着嫔妾,只怕倒要被嫔妾拖累”
“这话倒也不全对。”淑妃用帕子擦拭敏元面颊上的泪珠,瞥了眼廖良人,“敏元倒底是皇长女,又是皇上眼下唯一的孩子,焉有不受宠之理不过廖良人。”她蓦地话锋一转,“你听说了吗,灵美人有孕了。也许很快,敏元就不再是唯一了。”
“嫔妾知道。”廖良人苦笑,眉头紧紧皱成了一团,“昨儿个传出的消息,说是钟怜宫美人曲氏在为贵妃哭灵时忽然晕倒,太医一查,才知竟是有了一个月的身孕了。娘娘、娘娘您说这该如何是好”
“能如何皇上子嗣昌盛乃我等之福。”柳淑妃似笑非笑。
“娘娘”廖良人哀哀道:“茵儿的荣辱全系于您一人之身。她只是个才满周岁的孩子,又是女孩儿,没了父皇的宠爱,她在深宫定会任人欺辱的”她想起了皇次女良珍,那个只比她女儿小几个月却凄凉早夭的孩子,不犹浑身发冷。
“好了,别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你以为你还是敏元那么大的孩子呀,没办分主意,只知哭。”淑妃有些厌烦,“皇上不可能永远只有敏元一个女儿。这是事实,你总要面对的。”她直视着廖良人,目光冷淡,“所以敏元跟着本宫比跟着你这个生母的好处就在这,本宫能保证,无论皇上有多少个孩子,敏元永远会是他心尖尖上的那一个。而你这个与敏元血脉相连的生母却办不到。”
“是嫔妾明白。”廖良人涩然道。
“不过曲氏这个孩子,本宫却不希望他能成为敏元的弟弟或是妹妹的。”淑妃稍稍眯眼,冷哼:“并非是本宫眼里容不得人,怪只能怪曲氏不识时务。她与谢嫔交好谢嫔不是什么简单货色,来日只怕将成为本宫心腹大患,本宫又怎能让谢嫔的好姐妹生下孩子助她争宠呢。皇上没有皇子,一旦灵美人腹中的是个男胎皇长子可比皇长女尊贵多了。”
“娘娘可有对策”廖良人甚是关切的问。
柳淑妃只衔了抹不辩深浅的笑意,道:“钟怜宫得势很快啊,才不到半年的时光想来已隐隐有与咱们映柳宫争辉之象了。谢绾绡比小珂更得宠,菁妃位分虽比本宫低家世却胜过了本宫,灵美人又怀有龙裔,若是个皇子,那敏元便不算什么了。”她低叹,廖良人亦不语。倒是敏元公主,懵懂不知愁,咯咯笑着去扯淑妃的发髻,“你这孩子啊,就知胡闹,不久你父皇有了儿子便不喜欢你了,你说怎么办,嗯小东西。”淑妃半真半假的轻笑,抱着敏元公主亲昵的碰了碰鼻尖。
廖良人一张俏脸愈发阴沉,布满忧色。
轻拢慢捻,琵琶语动,泠泠如泉,哀凉似水。
斟酒一杯,不知愁字何去何从。
殷谨繁摩娑着杯上梅花浮雕,和着琵琶低吟:“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
抚弦的手略顿,人却没有开口。
殷谨繁侧首,望着身畔素衣素服的女子,“绾绡。”
“嗯”绾绡拨完最后一个音,抬首,“皇上唤臣妾有何事”
殷谨繁摇头,“没什么,只是听着你的声音朕会安心许多。”他眼底有淡淡的青色,想来是这几夜辗转难寐夜不成眠之故。到底是三年多的夫妻,贵妃病殁,怎会不伤怀。
绾绡知道那些劝慰的套话多说也无益,于是只低头信手而弹,“臣妾记得与皇上相识时,唱的也是这首薤上露,眼下臣妾再为皇上唱一次罢。”
殷谨繁一仰头将酒饮下,安静听赏,初见时绯衣如火,而今素衣似雪。那时的一曲挽歌凄厉而不乏惊艳,有如杜鹃啼血锦绣裂帛,可时过境迁,曾经的风月他无心再回味,哀凉之下,听曲的心境不同曲儿自然也就变了调,不复高昂,反是低哑的声音,词句间都漫着惆怅。
“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清冷如雪的嗓音,在木梓儿死后的第七日,于他耳边唱着这支哀曲,恍然间便让人回忆起了很多往年旧事。比如说假山后探头探脑的青涩少女,初入宫闱与他琴瑟和谐的贵妃,病榻上气息奄奄的垂死妇人。
“人死一去,究竟要何时方能归呢”他认真的看着眼前女子,却不知是在问谁,苦笑,“大约是永无归期了罢”
绾绡轻叹,起身搂住他,“臣妾知道皇上心里不好受,想说什么便说出来罢,臣妾在这听着呢。”
殷谨繁将酒盏放下,眸中有无奈的神色闪动,“绾绡,你说贵妃她恨不恨朕。”不待绾绡回答,他又一笑,“恨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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