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发现还没有出城,周围竟是高楼大厦,他道:“走吧。”
“去哪儿”
“心里堵的慌,随便走走吧。”
郊外刑场。
这里远离了城市的喧嚣。
这里地势开阔,极其荒冷。
这里肃穆萧然,死气沉沉。
冷雨中,荒草凄凄,耳边竟传来隐隐的丧钟和乌鸦的哀叫。
西、南、北三个方向如士兵一样屹立不倒不动的摄像机,捕捉到了那带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地目光的死囚,他含着让人永远难忘的坚定笑容,昂然地朝生命终结点走来,这个拥有魔鬼般的洞察力和野兽一样的敏锐力以及神一样的缜密思维的死囚,来的是那么从容。
死囚姓名:秦白。
性别:男。
年龄;24。
身高:一米八八。
籍贯:w市人。
何罪:暴力持刀强制猥亵,报复杀人。情节严重,影响恶劣。
验明正身:无易容换面,指纹一致,血型无误。
时间上午九点半,行刑时间十点准。
阴沉的天,四周戒备森严,到处都是站岗的武警,外人不得靠近。
细雨纷飞,秦白跪在潮湿的荒草上,双手背后戴着冰冷的手铐,身后百米开外笔直的站着执刑人。在执刑人身后十米开外站着一排监督员。
纷飞的雨越下越大,却始终淋不下他的头,他抬首望天。
正义,你究竟在哪里
我该像一个虔诚的信徒向你叩拜吗
还是我该像一个被人左右思想的工具不分黑白和好坏
古往今来都不见你的踪迹,有也是昙花一现的表演。
为了苦苦寻找你,我的双眼已迷离。
正义,你有太多姓名,你有太多化身,寻找你的路径也多,却没有一个是你。
正义,你到底在哪里我已走完生命的所有,你仍不见踪影,你究竟想让我付出什么你才会出现我实在弄不懂,究竟是我懂不动你,还是你根本就不存在,存在的你只是利益的化身。
正义,你到底在哪里
我感到好困惑。
我一定做错了什么事,你才无法听到我的声音,可究竟是你没有听见,还是你听见了却装作听不见
我为你曾伸张正义,
不同的管理者说着不同的内容,向人民讲述矛盾的东西。
一个说他杀了人,但杀人是救人,是无罪。另一个说他没有杀人,却正因为没有杀人而损害了多数人的利益,而有罪。
一个说地球环境恶劣,不适合生存,要发展科技离开地球,迫在眉睫,科研人员是稀缺人才。另一个说正因为发展科技,无休无止大量开采地球有限资源,才让地球千疮百孔不适合生存,反驳者在阻碍人类前进,在灭亡人类,该弃。
到底谁是错,谁是对
我完全不明白。
还是说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绝对的正义,也没有绝对的黑暗,只有没有完善的人性和进化。
再见了,这个表面光鲜暗地污浊的世界。
再见了,我无力改变你
再见了,我输了,我却不认命,就让我用死来结束我睁开被污浊的双眼和被污染的皮囊。
嘹亮的哨声吹响,席卷整个刑场,十点准。
“秦白,我爱你”前方远处一个山包上,传来了声音,她芊瘦的身影在雨中举起了一把银亮的匕首。
砰
一声枪响,一颗子弹不可阻挡飞出枪膛,穿透层层雨帘,乘风破气
大雨纷飞,闹市区。
惊呼、狂喊、警报、悲泣在雨中奏成一首别样的曲。
这场屠杀来得这般突然,这般无情。
人山人海惊乱纷逃,风吹雨伞随地摇,一具又一具尸体横七竖八躺在冰冷地上,被大雨淋漓。血,鲜红的血混合着雨水刺人眼目。
尸山血海,无一生还。
远处两个警察举着枪,黑洞洞的枪口在雨中冒着烟,枪身泛着光泽,地上一颗又一颗弹头赫然醒目。
警车,装甲车,特警摩的,一辆又一辆开来,阴沉的雨空直升机在盘旋,警方人员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尸山血海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警灯闪烁,大雨纷飞。
雨噼里啪啦击打在那具尸体身上,那具尸体在乱尸中异常扎眼,西装革履跪在地上,手里提着一把冲锋枪,眉心一个血窟窿,咕噜咕噜往外泛着血泡,淹没了整张脸,最终汇聚在下巴,稀稀拉拉坠落冰冷的地上。
浩瀚虚空一望无际,两双眼睛若隐若现如星眨眼。
“怎么会这样不,不可能,不可能。”
“你输了。”
他的眼睛在震惊和费解中开始涣散:“怎么可能,不,不”
无声,再也无声消散在浩瀚虚空中。
大雨纷飞,郊外刑场。
荒草因为他的笑声而尽情摇摆,风大,雨大,笑声更大。
“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猖狂,压抑的爆发似嘲又似讽。
一颗子弹射向了他,却距离他后脑勺一公分位置被定格,前进不了分毫。时间,空间,都停止了。
他在潮湿的地上慢慢起身,全身的爆发迸裂了冰冷的手铐,身体在大雨中迈腿。
大雨纷飞,整个世界,包括那一双双惊震的双眼不可阻止的被定格这一秒。
子弹就那样悬在了半空,被大雨无情淋漓和嘲笑。
他没有回头,他用尽了全身力气迎风奔跑,天空在这个时候亮起了银蛇闪电,想要追杀这逃跑的死囚,却终究无力的消散。
他的眼神是坚定的,他的表情是难以抑制的不可捉摸,他的笑声在风雨中飞向最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