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的小玩意到底有多大的杀伤力,若自己稍有异动,恐怕就是轻则皮开肉绽、重则缺胳膊少腿
“嘭”
一声轻微的爆鸣从身后传来,夏玉眼皮微颤,自己在外的一丝神识失去了感知
他知道,在对抗钱才祖时就受到不小创伤的蛊风带已被彻底毁掉
“夏兄啊,你跟在我身边的年头也不少了,怎么总是不长记性呢”
月白色的锦缎衫纤尘不染,腰间刻着篆体“易”字的玉佩毫瑕未沾,易枫负手从光团中走出,气定神闲,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大人我”
夏玉还想说些什么,忽觉胸口一凉只见千百道细小的风芒从他的左胸处穿透而出,其上似乎还夹杂着破碎的心脏之血
“不要妄图逾越高高在上的我,无念追风,从来都不会厌倦惩戒蝼蚁。”
易枫淡淡地说了一句,待夏玉的尸体软倒在地,他白皙的脸上蓦地涌起一抹血色凝神调息片刻,脸色才缓缓恢复过来。
“该死的,那小子怎么会用吞云兽的招数莫非他是白瑶那婊子的传人”
一贯风度翩翩、举止文雅的易枫竟出口成脏看样子说得还十分顺口
回想起易乾的容貌,易枫就不由自主地攥紧拳头
在易乾出现之前,易枫一直都为自己英俊的样貌和高贵的气质所骄傲
可今天,居然出现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
长得一样也就罢了,穿得还那么土鳖
什么不土扮得跟个武者似的,还不土
劲装什么的,太影响形象了作为贵家公子,怎能不穿锦缎怎能不配美玉
心中一阵鄙夷、唾弃之后,易枫的头脑回归正轨。
“不是用法术改变了容貌,也不像是用了什么江湖易容术身材、长相、乃至声音,都跟我几乎完全相同到底是怎么搞得”
易乾是双胞胎兄弟的猜测第一时间就被易枫否决,尽管二人的年纪看起来都是十五岁左右,但易枫的实际年龄已将近一千岁,而他看得出,易乾的年纪却是真的十五岁左右
更何况,易枫的母亲在生他那天就已经去世了,怎么可能给他留下一个年纪这么轻的弟弟
不是双胞胎,甚至都应该没有丝毫血缘关系,两个人竟能相似到如此程度
易枫眉头微皱,他不喜欢这种有事情超脱掌控的感觉
陷入沉思的易枫若有所觉,下意识地往地上看了一眼,这一看险些让他破口骂娘
夏玉的尸体不见了原本应该瘫倒在他脚边两尺处的夏玉彻彻底底不见了
更令易枫抓狂的是,邪光尺和毒蚕灯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
“该死的混蛋夏玉隐藏得够深啊心脏都被打成碎末了还能不死被我抓到,非让你形神俱灭”
易枫恨得咬牙切齿,事情超脱掌控的感觉他最不能容忍的事情,今天居然接连发生两次
由于邪光尺和毒蚕灯是前两任江原坡管理者遗留下来的法宝,说不好听点儿就是别人剩下的东西,以易枫一贯的骄傲,自然是碍于面子、没有在这两件法宝上烙印神识,结果此时也就被轻易盗走了
回头看了一眼那块丝毫未动的光团,易枫面露冷笑:“夏玉,钱才祖,程台还有那长得跟我一样的小子,好好享受自己所剩不多的人生吧”
话音落,石墩上已不见人影,随之消失的还有那明显不是凡物的光团
“唔”
易乾费了好大力气才睁开酸涩的眼皮,发现自己正仰面躺在一个破烂的小屋中,强撑起身子,看到钱才祖坐在一个角落调息疗伤,而程台尽责地站在门后警戒,见易乾苏醒,他只是点头示意。
体内由藏空风杀的风芒转化而成的真力缓缓流转,易乾酸疼的身体渐渐恢复正常,令他疑惑的是,自己的修为早已是窥窍十层了,但现在却又感觉到有了不小的进境
“也许这就是结丹之前的状况吧”
不知其解地摇了摇头,易乾神情微动,抬掌一引,地面上顿时升起三物,赫然是夏玉的尸体以及被光团包裹、气息不露的两件法宝
惊醒过来的钱才祖扫了一眼死状凄惨的夏玉,目光立刻转到那两个光团上,旋即他露出愕然之色
“邪光尺和毒蚕灯一钱好小子,你这是将自家人给狠狠算计了一把啊”
第一百零九章完
第一百一十章新生“夏玉”
易枫做梦也不会想到,算计他的不是暗藏祸心的夏玉,而是那个和他长得一样的“土鳖”
易乾的两半神识比寻常修士方便的地方在于,他可以同时专心做两件事,一边本体逐步掌握并控制住藏空风杀所形成的灭域,一边雾化分身牵扯易枫的注意力、并在适当的时机施展吞云灭山术。
但对付一个修为远在自己之上的人,易乾又怎会没有后招
在被易枫一拳击退后,易乾就已经在那坍塌小楼的掩饰下剥离出一丝神识,以吞云兽的妖力将其包裹,并用土遁术把这股力量压入地下深处,为的就是以防万一、见机行事
当易乾的雾化分身因施展吞云灭山术而消耗殆尽后,深藏于地下的那丝神识便被唤醒,借助吞云兽的妖力凝作了另一个雾化分身
原本只是想观察一下吞云灭山术能否干掉易枫,却无意中发现两件没有任何神识烙印的四品法宝,易乾自然不会让煮熟的鸭子从嘴边飞走,瞅准易枫走神的机会,他一举盗走了邪光尺、毒蚕灯以及夏玉的尸体
“如果仅仅拿走法宝,易枫肯定会怀疑到咱们头上,但连夏玉的尸体一并偷回,就可能干扰到易枫的判断若他相信是夏玉另有妙术、起死回生而逃,情况则会变得对咱们非常有利”
钱才祖看向易乾的目光已经变得十分火热早就知道庄隐舟不是会那么容易就嫁出女儿的人,原来他早就看出了这“一钱”的价值
“一钱小子连我都恨不得赶紧生出个女儿来嫁给你了小小年纪就懂得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隐舟没看错人哈哈哈”
这快意的大笑中,似乎包含着一丝莫名的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