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回想离开前所看到的一幕,小夜忽然明悟:“珠子是那串珠子的作用”
出于兽类本能的直觉,小夜立刻注意到宏侒手中那串禅心念珠的诡异之处,下意识地就想去提醒易乾伺机抢夺不过他刚刚撑起的身子滞了片刻又趴了回去,不禁暗暗摇头,易乾小子能在那惊天威压之下存活就不错了,还谈何抢夺法宝
忽然小夜神情微动,探知了一下体内龙丹的情况,眼中顿时闪过一道异芒
“噗噗””
呈滴的汗水不断落下,仿佛也承载了无穷的压力、在地面留下一处处浅坑。
耳边充斥着劲风呼啸的嗡鸣,甚至已然听不到自己的心跳与脉搏。
然而,易乾和吕婕的此般举动为自己带来的并非只是不断增加的重压,更重要的是还有化神期修士的道念洗礼
对于从很少接触佛门修士的易乾来说,佛气是一种十分陌生的力量,虽说其根源依旧是真力,但性质却与真力有着很大的不同。
在重压中艰难前行的易乾一边喘着粗气、尽可能地均匀调动自身力量抵抗威压,一边细细体味着不哀和宏侒佛气临身的感觉。
没用多久,他便察觉出佛气与真力最大的一点区别佛气没有五行分划
无论是谁,生来都必然会有五行之一或之多的伴生体质存在,这种体质的差异会在修道之后慢慢显露出来,即便是修炼没有任何五行关联的功法,也不可能掩盖掉原本体质中的五行气息,可不哀、宏侒二人的佛气中却是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五行气息
或平和无波,或悲哀至极,两种性质截然不同、但同样浑厚如实质的佛气纠缠在一起,易乾就像是在这两种泥浆混合所形成的泥潭中挣扎游动的鱼儿,举步维艰。
而吕婕,已经停在距离易乾八丈的位置盘膝坐下调息,素檀海棠的枝叶环绕其周身微微律动,奋力为她抵挡佛气威压。
吕婕生于云迷岭、长于骄子洞,除了修炼一些迷幻类法诀、水行道术,大多时间都放在修习驭兽之法,在体魄方面没有什么突出的造诣,若非有素檀海棠这般躯体柔韧的精怪为本命妖兽守护在侧的话,她走到此处恐怕早已肉身破碎、神魂离体了,这已经不是仅靠意志就能改变的结果。
看着那个已经逐渐挪步到十丈外的蹒跚背影,吕婕清冷的眸子中好似多了一些什么东西
他也许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经历
“还有十丈”
易乾牙关紧咬,浑身每一块肌肉都在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着,其骨骼更是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吱”声,仿佛只要他再向前一步,就要骨、肉崩裂
他皮肤表面的所有毛孔齐齐张开,一蓬蓬雾状真力不断散出,但刚刚离体寸许便被佛气压碎,无法形成有效的护体真力。
尽管身具吞云兽、大大强化了肉身的强度,又有桃溪三元真气护住内腑,可说到底易乾还是个金丹六层的修士,其真力的致密程度远远无法与不哀、宏侒的佛气相比,哪怕他的金丹再大、真力再多,也难以弥补质的差距
对这一切,易乾视若无睹,他目光明亮地观察着前方越来越浓郁的佛气,右眸红光闪动,然而烟瞳刚一施展就有剧痛传来,使得他立刻散去凝聚在右眼的真力,眼球酸胀无比,连同视野都一阵模糊
“以魔烟催发而生的瞳术,果然无法用来探查这佛气”
易乾没有太多意外,佛气克制魔气,这是没有修为的凡人都知道的事,更何况双方的境界差距可谓天地之别,想印证一下自己体内没有魔烟残留是否可以使用烟瞳,奈何佛法无边,击碎了他的这一丝侥幸。
烟瞳不能施展,大大限制了易乾的目力,重压之下神识也无法探出体外过多,否则便会被那无穷佛气直接压溃
既然如此,索性就不去看、不去探
易乾闭上双眼、收敛神识,仅靠自己本能的感知去体会周边佛气的变化,艰难迈步间感受其内的玄妙之处。
不哀、宏侒的佛气虽说糅杂在一起,但在易乾的感觉中依然泾渭分明。
不哀的佛气充满了悲哀之感,而“哀”作为一种负面情绪,给易乾的直观感受就是分离、丧失和失败,佛气中包含沮丧、失望、气馁、意志消沉、孤独和孤立等极其哀切的情感,尽管终点是一样的,其表现形式却也算得上丰富,轻而易举地便能勾起人心底尘封已久、甚至本人都未清晰记得的悲哀之事,尽皆被揭露出来
无数曾引发悲哀情绪的事情涌现于易乾的脑海内,其中最模糊、同时也最令他心神震荡的一幕赫然是十七年前守天观外的一日雪夜,漆黑无星的夜空中骤然亮起一道十分刺目的光芒落于尚阳城旁的守天观外
那是一个被沾有血渍的襁褓包裹的婴儿,深陷雪地之内并未啼哭,而是手脚并用想要挣脱襁褓的束缚去外面看看,但却有一股柔和的光芒阻挡他离开襁褓,同时也为他阻隔了外界的寒冷。
过了片刻,守天观中摇摇晃晃地走出一个衣着破烂仿若乞丐的老道士,一边恍惚地迈着步子、一边还时不时拿起手中的小坛子灌几口劣酒。
其步伐似缓实疾,几息之间便来到数百丈外的雪地中,黑乎乎的大手抓起那襁褓,视线在那守护着婴儿的柔和光芒上微微一滞,旋即露出聚精会神之色,仿佛在倾听着什么。
半响过后,老道士脸上的颓废之色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
他把酒坛丢到一旁,伸手探入襁褓,那层柔和光芒仅是稍稍抵挡了片刻便溃散一空,显然早已是强弩之末。
老道士的黑手在婴儿怀中摸索了一阵后收回,手掌摊开,掌心中有一枚散发着古朴气息的铜钱,其上隐隐有一个篆体“易”字浮现
“是历经磨难成就转变天地之大能,还是平平安安度过庸碌一世之俗生,就看你的机缘了。”
老道士的声音飘忽异常,他叹了口气,大拇指在那铜钱上貌似随意的一擦,其古朴之气以及那玄妙的“易”字光斑顿时消匿,好似变成了一枚再普通不过的寻常铜钱。
“从今往后,你名为易乾,随贫道云升子住在这守天观,这天,是该守还是该易,数年后自有分晓”
细细看了看襁褓中虽失去了那柔和光芒保护却也不畏寒风的婴儿,老道士返身往回走,眉宇间再现颓废之相,蹒跚前行,恍若一个流浪的老乞丐捡到一个弃婴、打算回到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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