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1 / 2)

衍山魔君一直想让九原城割让北境三镇,如果双方有协议,极有可能拿那三镇做文章。在外人眼里,这三镇可有可无,只有她这个九原城的建立者才知道,这三镇到底有多重要。

那三镇地脉之下藏着灵脉,一旦落入魔族之手,跟魔域边境的几城相互策应,九原城就是瓮中之鳖。九原城是魔域与修真界之间最后一道屏障。一旦九原城陷落,整个修真界将会门户大开,从此魔族将长驱直入,再无阻碍。

想象了一下魔族以九原城为跳板长驱直入,把整个修真界当成猎场的恐怖景象,她重重打了个寒战。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哪怕亲手毁了九原城,她也绝对不允许它落入魔族的掌控。

第62章.真好啊夫人,还满意为夫送你的礼物吗……

她定定望着地牢气窗口透入的阳光,静静思考着接下来的出路。

她必须离开地牢,到外面去,只有逃出去,她才有机会挫败那个男人的阴谋,拯救九原城。

九原城是她当年一手建立,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浸透着她的心血。如果可能,她真不想眼睁睁看着它被毁。

那个男人对她果然忌惮,不仅对她使用了禁灵枷锁,外面甚至还有重兵把手,仿佛生怕她逃出生天。

她是昔日的城主,自然明白城主府的地牢戒备有多森严。她原以为需要等到公审才有机会逃跑,没想到她入狱当晚,便有人上门劫狱。对方对城主府极为了解,那轻车熟路的架势一看就知道是自己人。

果然,蒙面巾一摘,露出的是她昔日姐妹们的脸。

她当即便笑出了声来。

天不亡她。兄弟们没了,姐妹们还在。

同是跟着她打天下的兄弟姐妹,九原城建立后,兄弟们个个大权在握,姐妹们却全都解职回归了家庭。

离谱的是,当初她竟真的觉得嫁人才是女子最好的归宿,并没有觉得这种做法到底有哪里不妥。

更为讽刺的是,恰恰正是因为这种不公,才让她们躲过了那个男人的清剿活了下来。

“城主,谁不知道你跟魔族有不同戴天之仇,那王八蛋竟然用如此离谱的罪名陷害你!老娘恨不得打爆他的狗头!”

“城主,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反了他吗?姐妹们跟着你干!”

“对!反了他丫的!狼心狗肺的东西,要不是遇上城主,他早死在魔族手里了!容得他如此作践人!”

……

提起那个男人,姐妹们群情激奋,恨不得杀入城主府,将人就地正法。如果是曾经的她,以她的脾气,必定不可能如此轻松放过那个男人。无奈,被心中那股奇怪的预感所左右,此刻的她比起报仇,更加担心九原城的安危。

打定了主意要跟那个男人不死不休,姐妹们在救她的同时,也把她的小女儿幺幺给带了出来,倒是免了她的后顾之忧。

让人把小女儿送出九原城安顿好后,她领着姐妹们悄悄开始巡视九原城。九原城战略位置极为重要,当初建城的时候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在城墙的各个角落留下了后手,一旦九原城落入魔族之手,就激活法阵与城中的魔族同归于尽。

如今这些法阵早已年久失修,不过好在修复之后并不影响使用。

她的预感果然没错,就在她跟姐妹们偷偷修复完所有阵法之后没多久,衍山魔君便领着大军出现在了九原城外。

这些年,随着九原城发展得越来越好,此消彼长,边境的魔族势力渐渐开始衰微,自从九原城建立以来,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级别的大战了。

衍山魔君领着大军,杀气腾腾。反观九原城这边,本该由城主站出来,组织起有效的反抗,然而,那个人带领下的士兵却军容散漫,无精打采,让人一眼就觉得这样的军队不可能大得了胜仗。原本应该是战略要地的城墙上,甚至有手无寸铁的百姓在观战。

一想到之前的猜测,她的眉头顿时紧紧皱了起来。

难不成那个男人真如她之前猜想的那样跟魔族有勾结。主动割让三镇会被戳脊梁骨,他这是打算跟衍山魔君打一场,故意假装不敌,佯败后,再把三镇让出来?

身为九原城昔日的建立者,她自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哪怕姐妹们再三劝阻,她最终依然还是选择了站出来。

衍山魔君大概早已听说过她因勾结魔族而被下狱的消息,见她出现,当即笑得一脸得意:“九原仙姬,你终于来了,杀了九原城主,我许你魔将之位,统领魔域十二城!”

听到这番话,城墙上原本因为她的出现精神一振的百姓们顿时面色大变。站在她附近的士兵甚至偷偷跟她拉开了距离。

她自然猜到了衍山魔君的邪恶意图,他这是故意挑拨离间,想让她遭遇两面夹击。

然而,两面夹击又怎样?大不了死在这里!

深爱的夫君是个人渣,昔日的兄弟早已死绝,前面的三个女儿早已视她为陌路,唯一剩下的小女儿也已经安顿好了,这世间她早已无牵无挂。她战死之后,自有姐妹们继承她的遗志,跟九原城共存亡。

想明白这一点后,她微微一笑,杀气腾腾朝着魔族阵营扑了过去。

“犯九原城者,杀无赦!”

衍山魔君,老对手了。卸任城主之前,她曾与他交手过无数次,哪怕卸任之后,她也依旧会在睡梦中不自觉地推演对付他的办法,她对这个魔头,甚至比对自己的枕边人还熟悉。哪怕疏于操练,她的身体依然能够凭借本能从容应对他的每一次攻击,并给出反制之法。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困于后宅,修炼并不尽心,她的对手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竟然跟她打得势均力敌,真真是辱没了他那能止小儿夜啼的恶名。

险象环生的几招过后,他忽然一声高呼:“九原城主!”

随着衍山魔君话音落下,那个名为她丈夫的男人立刻从城头一跃而下。

在外人眼里,这个男人分明是来为她助战的,只有她自己知道,眼前的男人看似是在帮她,却时时处处都在堵她的出路,为衍山魔君制造机会。

一个是有望问鼎魔尊之位的魔域强者,一个是对她战法战术了如指掌的枕边人。二人联手,她很快便左支右绌,落入下风。

一个破绽过后,一道凌冽的剑光忽然扑面而来,映入她眼帘的是男人冷若冰霜的眼眸。

四目相接的那一瞬,曾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了上来。惊艳的初见,甜蜜的相恋,幸福的相守,那样深浓的感情,那样漫长的时光,最终却只换来了他反戈一击。

前后夹击,避无可避,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准备好迎接这致命的一击。

“扑哧——”钝器入肉的声音响起,预料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到来。

她震惊地循声望去,惊诧地发现刚刚被一剑穿胸的人竟不是她,而是原本正站在一旁欣赏着他们这一幕夫妻反目好戏的衍山魔君。

那把长剑显然做过某种天克魔族的特殊处理,伤口的位置竟绽放出了耀眼的白光,随着白光越来越亮,衍山魔君的身体竟随着伤口的扩大渐渐消融在了这片白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