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不敢不从,只得答应,还笑言家里护院不足,可否多给几人,让王子安深刻佩服此人的厚脸皮与深谙忍辱之道,不过他有自信让邵文景脱不出手掌心,光那得了好处的农民就是自己最忠诚的情报员。
送走邵文景,王子安留下人打理事务便自打道回府,这次出击有点盲目,事先情报工作未能做好,伤亡相对以前惨重,减员近一成,里面有一个王家的族人,想想回去后要面对哭哭啼啼的众人他就有些心烦。马鞭重重落下,王子安喝了一声“走”,大队人员迤逦行进,缓缓的朝着山里进发。
可能是早已见惯生死,回山后情况比王子安心中预想要好不少,除了战死之人家眷哭啼了一会儿,其余人都过来恭贺大架子神功天成,以这么少的伤亡换来如此战果,真是武曲星下凡,把个王子安夸得满脸酡红走路都要发飘。不过他还有自知之明,指挥众人安葬完战死弟兄后便一头扎进伤员病房救治。
王启年醒来已是三天后,他的小体格能挨住这顿拷打很是万幸,翠兰在他床边哭晕好几次,此时见他醒来顾不得有人在旁一头扎到他怀里大哭,差点触动伤口让他再次昏死过去,让一旁得了信过来查看的王子安大叹人心不古,世风日下,果然是敢偷情的女子。他俩在来山寨后便找了个良辰吉日结了连理,并将父母接到山上,经常秀恩爱,一时间羡煞了山寨众多光棍汉。
“好了翠兰,这儿人多,等晚上你俩再恩爱。”王子安不想多呆,打算说几句话就走:“不过得注意他的伤口,别弄破了,否则成亲这么久晚上还流血让人知道不好看。”
翠兰听到此话抬起头狠狠地瞪了王子安一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罢一扭腰走了出去。
“我要吐出象牙来还用上山做响马啊,早卖象牙去了。”王子安笑着打趣道。
“多谢大架子救命之恩。”王启年在床上艰难的说着,他的胳膊断掉,身体受此重伤没得几个月怕是好不了:“只是当下没法给寨主报恩了。”
“说哪的话。你是为我山寨被人俘虏,我还能看着你受苦不成再说你被用刑也未吐露咱山寨情报,是条汉子。读书人都你这样咱国家也不至于落到此地步。”王子安发现话有点大赶紧拉回来:“先好好养伤,近期就别动弹了,让你媳妇给你炖点好吃的养养身子,等身体好后就在山上帮我整理点东西。”
“谢谢大架子厚爱。”王启年说话间有点昏昏欲睡。
“恩,那你先歇着吧,我走了。”王子安看他撑不住劲,给他塞了塞被子,转头走出去,这一幕被旁边很多人看到,联系大架子的日常作风,都是感动不已,心中赞道果然是重情重义的好汉子。
山寨人员增多,以前的房屋大都改建,茅草屋还是占多数,王子安专门找人挖了土窑来烧砖,为此还请了几个会烧砖的来山上享福,好吃好喝伺候着,等教会寨里安排的人手才能下山,只是缓不应急,还没都改好。蒙山多石,也就开辟了采石场,着人带着一批够不着杀又不能收编的俘虏在此劳作,明言干够一定工程量便放他们回家,都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一打听便能知道各自家在哪,也不怕他们偷偷跑出去。
为了方便议事,王子安的小屋众人早已不去,扩建时一同盖了间议事厅,屋门上方是老秀才所写“聚义厅”,为了好看王子安还找人给上了漆,太阳光一照便闪闪发光,很是漂亮,此地除了作为议事之地外还兼做培训室,经常由王子安给众人作培训,包括王启年走街串巷搞宣传,去山下常驻村里人员注意事项,王子柱李顺子等人军事常识,王子栓的护卫职责,杜神算郑其岳的情报与刺探渗透工作等等,由于东西太多经常搞得王子安头晕眼花,不得已把田书林调来当秘书,专门记录他的培训内容王子安连二把刀都算不上,想到哪讲到哪但毛笔记录太慢且废水废笔还废纸,他便杀了只鹅弄出一堆鹅毛笔逼着田书林用这个来记录,顺带打了顿牙祭。且指望王子安一人干这些活计太强人所难,平日里大家都会畅所欲言。
议事厅前面竖着根杆子,上面有找人制作的旗帜,上书替天行道四个大字,风大时迎风飘展,煞是威武。山寨里众响马都听过水浒传,知道这面旗帜的含义,也就由着王大寨主去折腾,只是对水浒传里各位前辈的最后遭遇表示不太舒服,担心其影响到自家气运可就不好玩儿了。对此王子安也不做解答,只说此乃封建迷信,信不得真。
农历八月的天气已是凉爽,但也挡不住秋老虎时不时发次威给点颜色,山寨里众人看着头顶上硕大的太阳个个喊着难受,特别是下午还需训练的各位。王子安端坐在长条木桌的头上,两边分列着手下各路的崩头们,开始时众人劝他按照以前习惯在上方弄个宝座,被他以妨碍甚多为由拒绝,其实他想的是有宝座没了虎皮太不成样子,可自己吩咐众人满山打虎也未找到一根虎毛,一气之下便弄成了这样。
“现在开会。”王子安翘着二郎腿端个茶杯在拿大:“各位说下最近情况吧,按以往惯例开始。”
坐在左手第一位的王长业首先发言:“地盘大了人手不足,咱在资邱与桃墟集之间已经占了十好几个村子,人口几千,可每个村子的派驻人口只有两三个,训练乡勇的很多只有一人在干。”
“说主要的,不要诉苦啊。”王子安有点不满。
“那好。”王长业瞪了自家侄子一眼:“抄家打劫与吞并同行总共弄到五万多块钱,银子两千多两,烟土三十多箱,还有乱七八糟一堆东西折合下大概有几万块钱,不过其中大部分字画等变现麻烦,托人吃的回扣太多,不合算。春粮早已上交,官府收税的人照你意思都给打跑了,快枪邵文景总共买来四百条,不过只有一百条是新枪,其他全是第五镇换装时替换下来的老枪,都是汉阳造和老套筒。新枪五十一块钱,旧枪三十块钱,七九圆弹千颗一百一十块钱,买了二十万发,再加上兄弟们的饷钱,粮食马料,山寨改建,杂七杂八合起来总共四万来块钱,也就是说,咱现在又快没钱了。”
“钱是王八蛋,没了咱再赚。”王子安的表情很欠揍,本想多买子弹,可价格实在太高。此时汉阳厂出产汉阳造步枪出厂价为三十六块钱,七九圆弹千颗八十一块钱,这军火贩子一倒手价格就没谱了,可谁让自己找不到更好的卖家呢,“咱们以前没钱时也就这样过了,现在一时半刻没钱怕啥。王子柱,到你了。”
“恩”王子柱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叫自己,猛地惊醒:“哦,大架子有何吩咐。”
“哈哈”众人一起大笑,此人有个毛病,一到开会就想睡觉,训练时则活蹦乱跳好像有劲儿没处用,“以后注意了,开会睡觉被我逮到两次以上官降一级。”王子安阴沉个脸很不高兴,众人一听立即挺直腰板正视前方,“说下近期情况。”
“是。”王子柱赶紧回答:“近期扩兵任务已经完成,步队三百,马队一百。”他现在添为步队首领,马队则有李顺子带领。
“恩,新招的人心中有没有怨言。”王子安这一折腾附近壮劳力大为减少,他怕自己好不容易建立的良好形象因此垮塌。
“基本没有。”王子柱对此很是自得:“有也被俺一顿棍子打没了。”
“夯货,我怎么跟你说的以后不许再行打骂,以教育为主,平时没事干让小头目们给自家兄弟端端洗脚水,排解下苦难,纾解心情,感情你都给我忘了”王子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