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上了山。不过他选的地方虽然易守难攻,可地贫民脊,指望几个小县城能养活军队纯属痴人说梦,失败也是早晚的事儿。
而在鲁军暂时兼顾不到的西南各省,军头们也通过一场场的战斗相互间确立了各自的势力范围,先是川省内乱,蔡锷依靠个人威望尽力维系的和平局面在其死后土崩瓦解,他本人虽没继续举荐罗佩金当自己的继任者,但找的接班人熊克武仍然不能服众,纵使取得梁启超支持,还是跟心存不满的刘湘、杨森起了冲突。
说起来熊克武本是国民党一系人马,但他当初在护国之役中跟随蔡锷入川大战北洋军,立下汗马功劳,也便被其接纳为嫡系,在直鲁大战中秉承其意支持鲁军,又跟与吴佩孚关系更好的刘存厚翻脸,值此一场乱战,打到最后还是熊克武、石青阳、吕超等人技高一筹,击败刘湘、刘存厚联军,夺了刘湘的根据地重庆,将其撵回老家苟延残喘,并断掉奉吴佩孚之命出川的杨森后路。
期间熊部本有可能完全打垮敌手,可滇省唐继尧西南王的念想此刻又旧态萌发,在派兵攻击黔省袁祖铭报一箭之仇的时候亦遣部进入川省,对熊克武的后路形成威胁,让他不得不调兵回防。
而唐继尧宁肯得罪王子安也要两路夺地盘的行为也没得到多大好处,虽取得部分川省地盘,却在黔军手下吃了暗亏,袁祖铭甚至还有余力派兵援湘,并先后取得近三分之一的湘省地盘,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吴子玉竟然于大战中败北,在联络受到孙文攻击败退至庆远、柳州、桂林一带的陆荣廷后,准备抱团对抗接踵而来的打击。
好在赵恒锡因为受到王子安的召唤继续参与北方军阀混战,派过来的部队人数有限,只能暂时维持住防线,唐继尧兵败后内部不稳,手下又对参与川省混战大为不满,其部下叶荃、顾品珍有反叛迹象,暂时无力动作,倒是给了两人喘息的机会。
攻下桂省南宁、思恩、浔州的孙文、陈炯明则在战争初期便靠着手里的海军进抵海南岛,逼迫龙济光部投降,其本人通电下台,粤军势力依仗本省雄厚财力迅速扩张,旋即陈炯明与孙文因理念问题爆发矛盾,但就在这会儿,王子安一通赞成强人政治的说辞让他们感到了深深的恶意,便搁置争议,相互间开始串联奔走,硬生生停止了打的热火朝天的战争。
只是这些个龙争虎斗已经跟彻底失势的曹锟曹三爷没了关系,从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的权力巅峰瞬间跌落到平民白身,境遇变化之大让被软禁在天津城的曹仲珊整天介长吁短叹,并时不时为了自戮的吴子玉掉几滴眼泪。
说是软禁,可没了吴佩孚、王承斌辅佐的曹锟压根不被王子安放在眼中,且他身处天津卫英租界十九号公馆,王靖中也没那精力再跟英国人扯皮,所以除了几个鲁军派来的明面上是护卫、暗地里作为监视者存在的士兵外,根本没有任何看守措施,就算曹三爷想外出亦不用专门汇报。
现在的曹锟因为早早兵败,已经没了贿选总统继而将自个名声搞臭的机会,手里各位大将也是死的死、跑的跑,心灰意懒之下没了东山再起的念头,亦打算再不理政事,准备过自己怡然自得的富裕平民生活。
这日,正为了陈刘两位夫人争宠争财吵闹不休以致伤神如何处理的曹三爷坐院子里生闷气,闻听外面一阵喧哗,抬头看去,就见大门给人推开,随即有士兵进来持枪站立两旁,不过总也是英国人的租界区,对方只寥寥十数人。
不久一龙行虎步之人在几个护卫簇拥下进到院内,身上简约的鲁军军装衬托出其人干练,早就看过这位中年人照片的曹锟认出他便是让自个饮恨的王子安,脸色瞬间变得通红,死去的吴佩孚跟曹瑛的脸庞又浮现在眼前。
本想扭头进到屋里,给他个脸色看看,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想日后给人惦记的曹锟还是起身抱拳行礼道:“败军之将见过靖帅,不知大帅到此有何贵干”总也是不情不愿,不可能再有好脸色了。
“曹先生心中的怨气还是未能消散啊。”王子安说了句废话后直奔主题:“此次到来是想跟您商量下,贵军被我军俘虏与战场起义将领的安置问题。”
“呵,起义将领好词儿。”曹锟玩味的说道:“既如此,请吧。”
“请”
第326章和平
曹瑛被杀一事虽在事后确认就是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热血小青年的个人动作,但起因也是对方想让鲁系尽快掌权,归根结底还是要算到王子安头上,故而有着切肤之痛的曹锟虽然不敢将其拒之门外,但要他有好脸色也是不可能,何况他手底下甚多人为此送命,两方关系若无意外已是无法调和。
但曹锟个人关系又怎能代表整个直系将领的个人想法,他们只是在领导人的率领下参与战争,战场上死伤在所难免,虽有很多因亲朋好友阵亡而怨恨鲁系者,可到底还有不少人认为此乃君子之战,双方摆开车马炮硬碰硬决出胜负,更没出现杀官坑俘、特情人员针对性的刺杀行动等,他们尚存有继续掌兵的念想,因为此乃北洋惯例。
这也是王子安所不得不面对的一个问题,直系庞大的将官团体若尽数遣送原籍放回老家也是一隐患所在,为此他找到曹锟对其进行商讨,希冀能妥善解决此事。
“他们都已经成了您的阶下囚,要杀要剐就是一句话,何必再来问询我这个败军之将的意见呢”曹锟阴阳怪气的讽刺道,旁边住在附近刚赶过来的曹锐也是怒视着王子安。
“你是直系将领的老帅,虽然失势,但仍是他们精神上的领袖,你说句话,会顶上我很多人的劝解工作,足可起到事倍功半的作用。之前咱们分属敌我,打生打死在所难免,现如今既已没了争端,把这些掌军多年又精通练兵之道的人才放置乡间殊为可惜,而且只要你能开口,贵府子孙日后做官领军我也不会多加阻挠。”
“哦”曹锟沉下心来,他知道自己复起的希望已经没有,他跟段祺瑞不同,那人本就与鲁系是盟友关系,可以融入到人家的圈子里,但他不行不代表唯他马首是瞻的手下人不行,复起后就算受到压制,也好过跟自己一样当寓公整天郁郁寡欢。
甚至有点儿阴谋论的想法,今天不答应,转头这人把自个卖了说不关心底下人生计问题,让那些跟他打天下的老兄弟心里怎个滋味还是王子安刚才那句话里的意思,他不开口顶天让人家工作难办些,但又不是不能办,既如此结个善缘又何妨,还能给自己的子孙谋条后路。
不过想到这儿他又有些丧气,自家子侄辈的,就剩曹士杰还算凑合,可这会儿还在鲁军的监狱里呆着,其他多是酒囊饭袋之辈,除了仗着他的权势作威作福,有出息者实在不多,也是泄气的说道:“靖帅既然把话挑明,那我也只能勉为其难的说句话,可好使不好使,您自己看着办。”
“有老帅一句话足矣。”王子安大喜道,世人说曹锟忠厚老实,没想还真能放下仇恨为手下将领做出考虑,投桃报李之下他又说道:“政府在津门有家卷烟厂,虽然此为政府财产,我无权分配股份,但给您某些地方的专营资格还是能做到的,一年也能落下十几万的余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