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零零总总的堆放着各种药材。
有名贵的百年人参和冬虫夏草,但是更多的,还是些普通常见的药材。
莫涟漪也不挑,她对血绸说:“你去外面,帮我守着吧。”
血绸点了点头:“是。”说完,他把她放下,转身出去,替她守着。
不一会儿,他似乎是感觉到了那熟悉的蓝光再次亮起。他压制着自己的好奇心,沒有回头。有些事,终究不是他应该知道的。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他听到身后传來她的气息。回过头,就见精神抖擞,焕然一新的莫涟漪已经重新站到了他的面前。
“小姐沒事了。”他望着她,沒有戴面具的脸上,是一张十分普通的脸。不过那双眸子却是格外的明亮,且暗藏锋芒。
莫涟漪点了点头:“是啊,好多了。走吧,咱们从水路去江南。不知道殿下在那边怎么样了呢。”
“是啊”血绸的唇角莫名的多了一丝苦涩。不过除了他自己,无人能够察觉。
江南徐州。
被烈日灼烤的大地上,灾民的日子并沒有比之前好过多少。
虽然现在粮食的问題是暂时解决了,不过大灾之后必有瘟疫,这短短的几天时间,城中就死了不下百人了。而且每天都有人不断的病倒,当地的大夫和御医们都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來遏制病情的蔓延,但是沒办法,这次的疫病來势汹汹,且感染性极强,几乎所有和病人解除过的人,全都无一幸免。
府衙之内,坐镇徐州的晋王殿下衣着整齐,正襟危坐。
他那身墨色的华服将他整个人衬托的高大神秘,严肃中又透着一种让人敬畏的气势。
、第61章强弩之末
如果有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肯定会赞叹一句,晋王殿下好风骨。在如此高温如蒸炉的天气里,晋王殿下还能穿戴的如此整齐,且一丝不苟,这真不是正常人可以办到的。
但是贴身伺候他的暗卫们却知道,如今的晋王殿下看似英明神武,实则内里,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结果手下递过來的一碗热茶,晋王殿下一饮而尽。之后,他才感觉身上那股冷的让人颤抖的寒意稍稍缓解了一些。他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苦笑。
“还是沒有她的消息吗。”他开口问道,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带了一丝异样的沙哑。
手下回禀道:“沒有。血绸可能是因为害怕被皇后的人手知悉,所以一直沒有动用神机门的暗部传递消息。”
其实这种情况十分罕见,至少他和血绸认识这么多年,还从來沒有出过这种情况。他们也曾派人在路上多番寻找,但是那其余五组人马全都找到了,却独独找不到莫涟漪和血绸。除非他们已经被皇后的人干掉了,否则怎么会凭空消失,鸟无音讯呢。
“罢了。”晋王叹息一声,声音里竟然显出了几分无力。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眼下他已经染上了瘟疫,而且还被这瘟疫引的毒发,临行前莫涟漪给他的药他都吃完了,可是却也只是延长了他的寿命而已。
现在别人都是热的不行,唯独他,整个人像是活在冰窟里,如果不是有强大的内里支撑,他恐怕早就已经冷的发抖了吧。
他知道,自己这样的情况,如果再不好转,寿命也就不过月余了。
现在回想起他之前的雄心壮志,他很有一种大梦一场的感觉。不过沒有关系,不能问鼎天下就不能吧,反正他已经把棋局布好。就算他死了,皇后和纳兰家也会为他陪葬。柔妃在天之灵,想必也会欣慰。
苟延残喘这么多年,总算是借着此次江南之行将最后的杀招完美布下。现在,他就听天由命吧。
如果莫涟漪能够及时赶到,他兴许还能再多活一段时间,如果不能那就只有黄泉路上再相见了。
就这样又过了三天。
江南十几座城池每天都有数以万计的人死去。
一时间,江南各地都是哀哭声一片,那场面,但凡见过的人都永生难忘。
两匹骏马自前方的官道上疾驰而來。
一路上,扬起黄白两色的纸钱无数。
莫涟漪压下心中的叹息,举目望去,视线所及的地方都是打着白幡的送葬队伍,路旁,都是一座座刚刚堆砌不久的新坟。
來之前不是沒有想过江南的惨状,只不过亲眼见过之后,她才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尸横遍野。
在路上她也查探过了,这些人不单单是瘟疫,他们是中了一种毒,一种会在活人之间相互传染的热毒。
莫名的,莫涟漪想起了皇后。她总是觉得,皇后的背后应该有一位用毒高手。就好像三皇子曾经用來招惹蛇虫鼠蚁的毒粉,以及后來毒死皇帝暗卫的那些,连她都暂且解不了的毒。
再加上这次的瘟疫热毒,很明显,这是皇后在背后动手脚,为的,就是要将晋王葬送在这里。为此,她不惜用江南数百万的性命來陪葬。
那个女人,简直是太过丧心病狂了。
莫涟漪和血绸才一进入徐州地界,很快,晋王身边的人便得到了消息。
然后紧接着,莫涟漪和血绸便被那些暗卫带到了晋王的身边。
到了晋王暂时的落脚地,徐州府衙,莫涟漪的心跳沒來由的有些加速。
在脑海中幻想过很多次,可是她却沒有想过再见他的时候,他的眼神,居然会如此的冷漠。
“殿下。”她轻声的唤道。多日不见,她觉得他瘦了很多。本來他的身形伟岸高大,让人不由自主的仰望,可是这一次再见面,她却觉得他真的瘦了。
墨色龙纹的华服在他的身上略显宽大,虽然戴着那张精致的乌金面具,可是她还是能够看得出,他的脸庞也清瘦了不少。他整个人正襟危坐,看似坚不可摧,可实际上,她却能感觉到他此刻的煎熬和强撑。
这样的他,熟悉又陌生。唯独那一双汇集了天地日月精华璀璨的眼睛,在她进來的那一刻,变得更加的明亮,明亮的几乎照亮了整间屋子。
可是他就是那样看着她,一言不发。
莫名的,她感到一阵心慌。
她一步一步的走进,他的唇角缓缓的勾了起來,弯成一个很美的弧度。
就在她快要靠近他时,他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一口乌血吐了出來
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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