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银色铠甲的众骑兵如同冰锥般,在茫茫大雪中驰骋,每到一处,便有热血四溅,他们刀起刀落,术勒的那些虾兵蟹将瞬间只剩下了擦干净脖子等死的命。
好。
莫涟漪都要忍不住为那些人欢呼了,不愧是王室的骑兵。
等等,不对,王室的骑兵不该是金黄色的吗。不会是银色的。可能只是哪个王子吧。
想着,莫涟漪的目光在骑兵中搜寻着,忽然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闯入视线,马儿矫健神勇,竟是直接从一个劫匪头上轻松跃过,雪花簌簌,瞬间飞了那劫匪一脸。
马背上,身着火红色皮长袍的男子如同一个火球般,在攒动的人头中,格外显眼,浅紫色碎玉发带随水他驰骋的动作,在他身后洒下一道道流光,与那晶莹的白雪交辉相应,更加映衬的他整个人都如同被流光包裹的火球般,绚烂夺目。
注意到他,除了是因为他自身就星辉灿烂,还有他卓越的马背功夫,更是因为他沒有直接杀了那个劫匪,只是用深红色长鞭将他捆起,后狠狠甩在了地上,并非要了那劫匪的性命。
不多时,术勒的人便被全部抓了起來,缴械投降,术勒见状,当下立刻丢下了兵器:“不要杀我,我投降。”
阿苏勒扫了一眼身边的侍卫,那侍卫上前,正欲将术勒给捆绑起來的时候,蓦地,一个白色的人影闪到了那侍卫面前,这动作神速的让莫涟漪都觉得恍若看花了眼。
身裹白色狼皮的博尔赤夫人不知从哪里捡到了一把匕首,骤然上前,狠狠向术勒的胸口刺去,并且凶狠道:“你这个劫匪,屠杀我的婢女下人,你罪该万死。”
说着,狠狠地转动着匕首,术勒瞪大了眼睛,口吐鲜血,在地上抽搐了片刻后,便咽了气,似是,死不瞑目。
阿苏勒沒想到术勒就这么轻易地死了,他奉命前來追查草原上最大的劫匪术勒已经很久了,本想带他回去交给可汗处置的,当下看着面无人形的博尔赤,立刻道:“夫人,你把他杀”
博尔赤却只是淡淡扫了眼阿苏勒,脸不红心不跳道:“三王子不用感激我,我杀了他只是为了我自己。”
话落,抬步离开。
莫涟漪抚额,这人,还能再厚颜无耻一番吗。
这个三王子看样子不是心狠手辣之辈,莫涟漪当下便安了神色,正欲下马,蓦地,马车底部有什么断裂的声音响起,莫涟漪身子不稳,骤然向马车下跌落。
马车不过半人高,摔在大雪上,除了寒凉一些之外,也不会太疼,所以莫涟漪为了不暴露实力已经做好了摔倒的准备,却不想,已经有什么卷住了她的身体,她就在空中飘飞了片刻,随即便轻飘飘地落到了雪地上。
紧接着,一双银色的皮靴便落在了莫涟漪眼前,与发带同色的碎玉浅绿色腰带,黑白相间的简短夹袍,脖颈上那颗有着彩色镶边的彩色琉璃扣子,一张清俊非凡的面。
“你沒事吧。”
他的声音不用刻意,也有一种能融化这冰雪的暖阳般的温热感。
眉眼青青,一双丹凤眼,英气中更显暖意,唇角的笑意更是能恍惚了人的视线去。
不若赫连城妖孽般的精美,却自有一种安静美男子的气场。
“我沒事。”莫涟漪淡淡起身:“奴婢参见三王子。”
“平身吧,”阿苏勒站直了身子,扫了一眼众人,当下高声道:“让你们受惊了,这就启程回去。”
话落,再度骑上白马,潇洒离去。
莫涟漪依旧待在装着货物的马车里,博尔赤夫人却似不让不想让她好过般,一直让她前去她的马车里为她治病,治疗好了之后又把她赶到货物马车里,实际上,莫涟漪也不乐意和她待在一起就是。
、第218章啊,你就叫做阿茉吧
雪虽然停了,但是视野所到之处,尽是白茫茫的一片,起初看了,莫涟漪会觉得很壮观,但是看的久了,却会产生一种深入心底的慌乱感,就像是在找不到水源的沙漠中一样。
术勒找到了她遗留在沙漠里的东西,却沒有找到血绸,看來,血绸应该是沒事的,至于加洛,她热情温良,人缘极好,想來也不会有事的,这般想着,莫涟漪当下躺到了软榻上,至于那个博尔赤夫人,她早就给她喝了一味能睡上三天三夜的药物,所以这几天,她就可以尽情地休息了。
最前面的一辆马车里,一个侍卫上了马车:“博尔赤夫人这几天终于不闹腾了,随军的大夫说,好像是喝了帮助睡眠的药物,所以才不这么闹腾了。”
“哦,是她给她服下的,”阿苏勒抬眸问道,虽然他和博尔赤夫人因为各自家族利益的关系,不怎么和谐,但是却也沒到了撕破脸的地步,所以,他奉命前來围剿术勒,就又义务将博尔赤完好无损地带回去,自然是时时刻刻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的,因而也注意到了这个医术高明的洛同。
那侍卫颔首:“正是,其实博尔赤夫人现在只需要调养身子就行了,根本不需要每日都喝那么多汤药,物极必反,喝了,反而会好的慢。”
阿苏勒听着那侍卫的提醒,当下眸底闪过几分兴致,随即道:“罢了,让大夫全部按照那个女子的指示做事,不要擅作主张。”
“我的耳环呢,你们谁偷了我的耳环。”马车内,博尔赤暴怒的声音响了起來。
马车外,正在端着汤药的莫涟漪摇了摇头,这女人一到了更年期,更加会无理取闹了,马车里的这位就是典型的代表,之前她说丢了一件白底镶着绿宝石的毡帽,其实她压根就沒有这么一顶帽子,莫涟漪知道她只是嫌旅途太过无聊了,沒事找事,借机惩罚婢女罢了。
想着,莫涟漪当下走上前去,并未关上马车门。
冷风呼啸着刮入,博尔赤立刻紧了紧身上的皮毛大衣,怒斥道:“你做什么,”
莫涟漪神色不变地放下了药碗:“我见夫人肝火太过旺盛了,这样对于身子的恢复大为不利,所以,降降火,是极为必要的。”
“你。”博尔赤夫人怒急,若非因为她还有用处,她早就杀了她了,正是因为不能杀了她,所以对于这个表面上很是听话,但是骨子里却很是桀骜的女人,她每每总觉得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那般无力。
想着,心内更为抑郁,当下猛地将药碗狠狠向那两个婢女扔去:“说,你们谁偷了我的耳环。还有你,你是我的贴身婢女,更有机会偷我的耳环,是不是你偷的。”
说着,狠狠地瞪着莫涟漪,好似这件事情真的是她做的般。
莫涟漪心内无奈叹息,扫了眼垂眸,瑟瑟发抖的两个婢女,当下不动声色地从袖中摸出银针,凑向博尔赤夫人。
博尔赤夫人看着那银针,似是想到了什么般,眸中含了几分惊悸,厉喝道:“你做什么,”
莫涟漪却是已经将银针插到了博尔赤的脑门上,看着瞬间安静,不多时便昏睡了过去的博尔赤夫人,当下收好了银针,看着那两个婢女道:“你们就是这么照顾夫人的吗,夫人病还沒好,所以情绪有时候会很激动,记忆会混乱,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这样下去,很可能就变成疯子,你们要做的,就是她每次犯病,就把这药给她服下,不管用什么办法。否则,夫人真的出了什么问題,砍了你们的脑袋你们也担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