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殿外,看见小孩开始哭的岁岁下意识的想去哄,但宋今朝哐当关门的背影又着实让她生气,谁还不是个宝宝啊,讨厌,她干嘛要让着他。
飘到一树碧绿上睡下之前,岁岁却想着还是算了,是她看着长大的小殿下,她多宠一点好啦,明天就不和他生气了。
翌日。
宋今朝昨夜哭得太累,今早本该睡个懒觉,却忽然间有一双手提溜着他,将他从被窝里拽了出来。
那双手的力道并不温柔,让宋今朝立刻挣扎起来。挣扎间,只见是一个陌生的太监,他心中害怕,下意识的呼喊岁岁。
然而,太监置若罔闻,提溜着他的衣领将他拖了出去。
宋今朝鼻翼间飘过浓重的纸张焚烧的烟气,挣扎抬眼之时,长寂宫中已是烟雾缭绕。在这艳阳高照中,数不清的燃烧着的黄符与串着铃铛的红线挤满了长寂宫,偶有艰涩复杂的吟唱传来,宋今朝感受不到半分初夏的暖意,只有无尽的冰冷。
很快,他被扔出了长寂宫。
宫门口站着两个人高马大的太监,宋今朝不住的踮脚,还扒着门缝仔细往长寂宫里面看,只隐约看见了一个身着灰色道袍的年轻道士,正握着一把桃木剑手舞足蹈。
宋今朝心中不安,拼命的想挤进去,但意料之中的被推了出去。一个嘴角有一颗大黑痣的太监手重了些,宋今朝膝盖磕破了皮,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宋今朝四处瞟瞟,依旧不见岁岁,他揉了揉泛红的眼眶,被岁岁以为是小哭包的小孩愣是没哭,而是从地上爬起来,闷着头接着往里冲。
“这小孩怎么回事?真是让邪祟上身了?”另一个太监看着浑身脏兮兮膝盖还在流血的宋今朝,诧异的说。
嘴角长着大黑痣的太监冷哼一声,收回手,说道:“管他是不是被邪祟上身了,这小孽种本就是个邪的。”
见宋今朝还往里冲,又被推倒在地,另一个太监于心不忍,便对宋今朝道:“咱家得皇后娘娘的吩咐,这长寂宫中有不干净的东西,看着贾道长将邪祟超度后,你就可以进去了。”
宋今朝的不安达到顶峰,他们果然是来伤害岁岁的!
听着太监的话,宋今朝疯了一样的想冲进去:“不可以!不可以!不要伤害岁岁!让我进去!”
然而任凭宋今朝如何哀求,直至正午时分,贾道长等人才施施然离去,只留下一堆黄符燃尽后的黑灰,以及做法过后的红绳。
已是正午,日头最大的时候,宋今朝可以清楚的看见空气中飘浮着的黑色粉尘,万物明晰,不见岁岁。
宋今朝懵了,他踉跄着跑到院中的桃花树下,声声的唤着“岁岁”,许久许久,没有回应。他终于意识到,岁岁不在了,像是那个太监说的那样,岁岁被超度了。
这意味着他以后都见不到岁岁。
宋今朝揉了揉眼睛,揉出了满眼的泪水。他的视线朦胧,脚下似是踩到了什么东西,他捡起来一看,是一只被踩得稀巴烂的草编小鸟。
……昨晚上他竟然还和岁岁生气,明明昨晚都想好了,明天要乖一点的,可是岁岁看不到了。
遗憾与后悔长存,宋今朝再也等不到他想要的那个明天。
“岁岁对不起,我乖乖的,你回来好不好……”宋今朝茫然四顾,浑身发冷,夏日温暖的阳光也无法驱散。
第5章
“那邪祟已被超度?”
贾道长跪在下首,镇定自若的回答端坐于上首的皇后娘娘:“今日午时,贫道已亲手将那邪祟超度。”
“那我儿的阴阳眼……”皇后接着问起另一件事。
“贫道可赠小殿下一道符箓,小殿下随身佩戴,可不受邪祟侵扰,邪祟亦不会再出现于小殿下眼中。”贾道长从怀中摸出一个灰色的锦囊,递给纤柳。
纤柳接过,呈于皇后面前,皇后将锦囊打开,便见锦囊内一张黄色符纸,其上由朱砂绘出艰涩繁琐的图案。
皇后收起锦囊,微微颔首:“多谢贾道长了。”
“能为娘娘效命,是贫道的福气。”
贾道长退下去的同时,那嘴角生了一颗大黑痣的苏公公弓着腰踏进了殿内,面对皇后遥遥拜下。
皇后唤苏公公来,是因为长寂宫的宋今朝与那邪祟有牵扯,且看昨夜的样子,宋今朝与邪祟关系密切。皇后忧心出了纰漏,是以唤来苏公公一问。
哪怕是与邪祟关系密切,宋今朝也只是一个不懂事的三岁小孩,苏公公对此不以为意,恭敬回道:“贾道长称,观那邪祟在长寂宫留下的气息,应是在长寂宫停留了两年时间。长寂宫的小殿下与之朝夕相处,也着实邪门,在贾道长超度邪祟时,那小殿下还口口声声唤着“岁岁”,意图冲入宫中。”
“要奴才说,那小殿下本就命格不祥,如今更是让一邪祟纠缠两栽,迷了心智,只怕往后会酿成大祸,娘娘可要顺应天意……”
纤柳低斥:“苏公公,慎言!”
苏公公垂首,止住了话头。
皇后的注意力却在另一处:“你说那孩子唤那邪祟什么?”
“岁岁。”苏公公答道。
纤柳方才还没注意到,此刻听了不由一惊,她自然知道岁岁是谁。
那位是千娇百宠长大的小郡主,天真纯善,活泼可爱,几乎没有人不喜欢那位小郡主,大家都喜欢亲切的唤她“岁岁”。只是那位小郡主的命,却不太好。
景顺五年的花朝节,圣都大乱,那位小郡主在紧急情况之下被两名侍卫护送出城后,却依旧惨死。
甚至纤柳还听闻,那位小郡主的尸身都是数月后新帝继位了,才被其兄长寻到。那位有着从龙之功的世子,在那年翻遍了整个圣都,都未能找到杀害小郡主的凶手,最终只能遗憾的带着父母与妹妹的尸身回到封地。
那场混乱,本不该波及到岁岁,也不知当时究竟是她运气不好撞上了穷凶极恶的叛军,还是有人浑水摸鱼痛下杀手。但那位小郡主若还活着,想必也依旧会是圣都最受偏爱的少女。
天真的少女落得如此结局,委实令人唏嘘。
皇后也有些恍惚,她垂眸轻声说道:“本宫有一故人,也唤岁岁。贾道长可有说过,那邪祟是何模样?”
“未曾,但必然也是个极为棘手的邪祟。贾道长修为高深,都耗费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可见那邪祟亦是道行不浅,定然不好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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