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给尚未满月的皇子正名就更加的困难,他必须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势力,不仅仅是反万的、中立的,隐蔽在朝野间的世家力量,甚至万氏一族中不同派系的矛盾,也要充份加以利用才有可能成功。
这样的话,他需要先确定事情的重要程度。
“等一等”
这名下人轻手轻脚地放好送来的案犊,刚要退下去,商辂忽然又唤住他,把手中刚刚写好的几份东西递过去吩咐道:“这几份请束,尽快送出去,老夫要回请几位大学士。还有,如果杨明来了,把他引来见我”
这下人答应一声,接过商辂亲手写好的请柬退了下去。
商辂缓缓站起,在房中慢慢地踱着步子,右手握拳一记一记地敲在左掌心里,正在反复推敲着皇子出生,对谁更为有利。尽管他只要耐心地等一等,朝中大臣很可能就会为了争夺权力,自己浮出水面,但是等到那时再行动可就有些迟了。
“大人。”
商辂正一根一根地揪着胡须苦苦思索着,一名下人忽然一脚踏进门来,商辂眼睛一亮,问道:“可是杨明到了”
这吓人道:“的确是杨明,他说有机密要事要与大人商量。”
商辂一怔,奇道:“杨明一大早的他怎么来了,快带来他见我。”
下人答应一声,转身往外就走,一边走一边道:“是,这人也真是奇怪,有门不走,居然翻墙而入,害得我还以为青天白日的有贼闯进来了呢。”
“等等”
商辂的眼神锐利起来:“你说他是逾墙而入”
这下人道:“是啊”
商辂想了想道:“他在哪里”
这下人道:“就在西跨院儿里,他从院外那片树林子里翻过来的,若非小人去西院找那烫金的请柬贴儿,还发现不了呢,我叫他先候在那儿,来问问大人见是不见。”
商辂目光微微一闪,道:“原来如此”
“不要带他来了,老夫去见他,可还有人知道他闯进府来”
这下人道:“没有,小人想着,以他身份也没有作贼的道理,所以就没使人看着。”
商辂道:“做的好,这件事不要张扬与其他人知道。走,立即带老夫去见他”
商辂的腿脚有风湿,这些天又犯了,还没好利索,不过已经好了七八成了,不用力快走也没太大问题,就让下人领着,向西跨院赶去。
侍女捧了一碗热奶酪刚刚走到书房边上,瞧见商辂跟着一名下人鬼鬼祟祟地样子,忍不住唤道:“大人,奶酪端来了。”
商辂摆摆手,竖指于唇,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便与仆人溜开了去。
这侍女纳罕地自语道:“这老头儿,又忙什么去了”
这时,府上管事走来,一见侍女端着碗站在那儿,便道:“杨帅过府拜望大人,大人可在书房么”
“他来了”
侍女双眼一亮,忙道:“把他请到书房来吧,大人一会儿就见他。”
管事笑应一声,转身离去。
侍女看看手中的热奶酪,皱了皱鼻子,道:“怪老头儿,不喝拉倒,你不喝给府里的下人喝”
西跨院里,杨明见到商辂,便郑重地道:“大人,小侄冒昧拜访,是有一件大事想要告知伯父。”
商辂道:“可是纪妃一事有了什么意外不成”
杨明道:“正是,小侄这里思来想去,满朝上下,也唯有求助于大人了”
杨明二话不说,直接捧过那个包袱,商辂目光一凝,道:“这是”
杨明道:“伯父请先看看。”
商辂接过包袱,打开来,只见里边包裹着许多信束、公函和朝中的案犊,甚至还有一些厚厚的名册。
商辂只翻阅了几样东西,脸色就变了:“贤侄,这东西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杨明道:“伯父以为,这些东西可以作为证据么”
商辂道:“什么证据”
杨明道:“为小皇子正名,揭发万贵妃的证据”
商辂眯起一双老眼,细细打量杨明良久,轻轻摆了摆手,对一个下人道:“你去门外看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是,大人”
仆人闪到门外,商辂盯着杨明,沉声道:“你跟纪妃,是什么关系”
杨明道:“素萍水相逢”
商辂道:“你可知道,纪妃生下皇子是多大的事情,而万贵妃是有多大的势力,别的不说就算当朝的万安万大学士就算万贵妃的爪牙,这包东西,足以要了你的性命,哪怕你死了,都掀不起一丝风浪,你只是锦衣卫而已,并不是朝中的士大夫大臣,实无必要为他人强出头”
杨明道:“总要有人出头的,你说是么,商大人”
商辂盯了他良久,眸中渐渐露出欣慰之色,轻轻点头道:“吾道不狐”
杨明自然听得懂这句话,不禁喜道:“大人答应插手了”
商辂道:“此事老夫既然知道了,自然就要管不过,现在不行”
杨明一怔,微怒道:“这是为何”
商辂摇摇头道:“你这孩子,空有一腔热血是不行的,凡事要讲究策略。从这些证据来看,万贵妃的确有暗害皇子的动机,甚至他以前就做过这些事情,可如今,皇上对万贵妃宠爱万分,而且咱们有没有确切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