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不语,只是眼看着差不多到了晚饭时间,便邀他一起用膳;杨二自是激动,不过让他感到不解的是父皇的小食吃得实在过于简单,菜的数量和质量都远比自己差了一个档次,想着这九五至尊邀请朝臣饮宴不知要预备多少菜,但平时却如此节俭,倒是面子和节俭两不耽误,只是自己是否也应该节俭一些呢
不过,花天酒地并不违法,只是一种带符号的生活方式罢了。杨二如此安慰自己,却也有口无心地对杨广道,“父皇,儿臣那有个厨子不错,要不”
“我能理解你的心意,不过说句俏皮话则是,鞋合不合脚,只有脚才知道。我从小出守扬州,更喜南人的饮食,可能与你口味不一样呢。”杨广摆摆手,阻止了杨二的好意。
杨二一时无语,只是默默吃饭,难得的父慈子孝场景,已有许多年未曾上演了。
同一时刻,来府的晚宴也是其乐融融,原本大方之家,男女是不同席的,但来府就不讲究这些臭规矩,此时来雁北忝陪末座,而家主来护儿则在主席。来护儿年近六十,尤是身强体壮,能吃一斤饭,亦能饮两斤酒,战阵冲杀自然不在话下,可由于妻子的早逝,子女的终身问题还是得让他自己操心了。
此时来护儿最担心的当然是宝贝女儿了,毕竟,如果谁家一口气连续生下五六个儿子的话,都会有点审美疲劳的,何况来雁北从小就是个乖乖女,来护儿甚至把年轻时候未完成的梦都寄托到了来雁北身上。
晚饭吃得差不多了,来护儿刚放下碗一会,来弘兄弟几个似乎事先约好似的纷纷退席,来雁北不用说也知道这是父亲要与自己单独谈谈的意思。
“雁北,陪为父散散步吧”
来雁北点点头,两人往后花园走去。
此时夕阳西下,寒风阵阵,树冠上的积雪不时被吹落到小径上,来雁北此时想与父亲说几句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直到两人走到了习武场。那是后院西边的一处小广场,来雁北常常与几个兄长在此骑马射箭,有时也对阵拼杀,在这里留给她太多的回忆了。
“想跟为父的好好聊聊,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吧”来护儿此时眼睛正落在兵器架上,虽然没有看向女儿,却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来雁北被父亲猜到心思,心里一阵难堪,只是点了点头,不过,这也只是她的下意识,原本她就站在父亲的身后。
“女儿啊,听说你已近三月不动刀枪了,岂不闻不进则退,不喜则忧,不得则亡的道理”来护儿的声音很平静,虽然有责备之意,却让人感受更多的是关心。
“父亲也讲究非黑即白的吗”
“非也。为父坚持的是用进废退,无论文采武功,一旦懈怠了,再想补救就得花更多的心力了,比如逆水行舟,你一收起船桨不划了,船就会被水冲到下游去。”来护儿讲的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道理,如果这个时候有了这成语的话,他或许不用那么费劲,不过,也可看成是他此时创造了这个成语。
“女儿知道啦,明日必将重拾刀剑。”来雁北看着父亲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赶紧答应一声,但到底坚持不坚持的也还单说,最近一段时间的确是堕落了,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一直坚持的又是什么。
“你的事我多半也听闻了,前几日纳言苏威有意与我结为亲家,他家长孙苏灿亦是一表人才”
“父亲。”来雁北此时听父亲说起苏威家事,却第一时间想到了另一个姓苏的,此时一声呼唤,打断之意明显多过娇羞之态。
“虽然如此,为父的当然不能答应了,至少要回来问问女儿不是”来护儿这话说的,纯粹是为了取笑女儿,虽然来家不太讲究门阀的规矩,但结亲中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是传统。至于来护儿对于苏威提亲的答语含糊其辞,实在是因为后者属于关陇贵族,正是目前隋帝杨广着手对付的对象,来护儿久在宫中,这点风向岂能不知
来雁北一时无语,按理说此时应该答应“但凭父亲做主”的,却又是不甘,一时想到红拂女时,竟不由得有些羡慕,如果自己也一无所有,或许会置之死地而后生罢只是她没想到离她更远的卓文君,或许她们更相似些。
“听说内史侍郎虞世基后妻带来的继子夏侯俨尚未成婚,弓刀骑射都是极好的,又生得一表人才,更重要的是虞侍郎是会稽人,我想你们应该会有更多共同语言的。”
“虞侍郎是会稽人不错,倒与父亲一路,只是女儿与他什么干系”来雁北听父亲说此话,怎还不知父亲的心思,所以第一时间指出了他的病句:第一,夏侯俨不一定是南人;第二难道父亲是要把自己嫁给虞侍郎
“哈哈,我的女儿怎么急了啊若是父亲急着让你嫁人,还跟你谈什么用进废退干嘛好好的让你习学女红,相夫教子不就完了”
“那父亲只是取笑女儿啊”
“当然不是,我听说有个叫苏横波的孩子很不错。更重要的是,他只是一介书生,丝毫不懂什么叫武功,和谐社会当然喊打喊杀的不太好,可是,难免没有个万一啊。”
来雁北听着父亲的语重心长,心中一时平静下来,眼泪却已流下脸颊,此时寒风凛冽,她却感觉不到寒冷,又不由得轻轻答对父亲:
“我明白父亲的意思了,我会努力的。”
040胡商巴德
世博会是在十月下旬的第一次朝会上讨论通过的,虽然此次朝会也有反对的声音,但无关大局。
“丫理论基础一套一套的,如果不因此忘国的话,后世或许可以为他出一本书,名字可以叫隋炀帝思想。”太常卿高颎此时恶狠狠地想着,不过这的确是胡思乱想,如果隋帝不因此亡国,谥号怎么能用贬义呢
理所当然,这一次提出反对声音的依然是高颎,倒不是因为高颎喜欢和杨广唱反调,实在是如今这年轻的皇帝做事太过理想化,且不计后果。没错,他似乎永远只坚持两条原则:一,朕的想法于国有益,于大业有益,朕说的话永远伟光正。二,如果你不同意皇帝的想法,那么请参照第一条。
“此乐久废。今或征之,恐无识之徒弃本逐末,递相教习。”当他在朝堂上说出此番话时,隋帝并不接话,其他朝臣也都鸦雀无声,君臣一时之间都对这位重臣不约而同地做了冷处理。
重臣吗或许应该在这两字前面加个“曾经”。如今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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