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游和齐王以及几个重臣跟着杨广从含元殿移步大业殿中,七八个人坐而论道,一起制定了此番去榆林宣抚咄吉的大致方向以及应急预案,又留下简单吃了些中饭,这才散去。
杨广位了杨瑓的安全考虑,果然把东宫十率重新交回了杨瑓手中,虽然领兵的两个大将军平时都直接听命于杨广,但杨瑓能有此收获亦是要喜上眉梢的。
出了皇宫后,杨瑓便执着苏游的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横波啊横波,真的是日久见人心,我现在正式为自己的小肚鸡肠向你道歉好吗从前我对横波有些私心,想不到横波却以无私报我。”
“殿下,言重了,其实我今日一力举荐殿下,也未尝没有私心。”苏游听着杨瑓的检讨,也不知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但他还是想把自己的打算挑明。
李靖也知自己这次又机会出外公干多亏了苏游,只是他看着杨瑓和苏游似还有许多话说,便只与苏游远远地点过头便自去了,感谢的话也不用急在一时,明天他们便可一路同行了不是吗
杨瑓还以为苏游是为了给自己颜面才这么胡扯的,于是脸上的尴尬又多了几分,“横波这么说,我更无地自容了。”
“殿下为何不信我呢”苏游摊了摊手,又低声道,“上次我不是跟殿下说过有个朋友被人贩子拐了去,我才顺藤摸瓜追查到襄阳会馆的吗”
“有这么回事我怎么不记得了我知横波无中生有的能力,但是,你确定”杨瑓皱了皱眉,他旁敲侧击地指出了苏游编故事的能力,但他又不能为此责难于他,毕竟他是苏游故事之后的受益者。
苏游当然知道杨瑓不喜他提起襄阳会馆的事,于是一拍脑袋道,“倒是我记差了,这事我当时是跟武周说的,殿下不信尽可问他去。不过,这事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的这个朋友。”
“哦”杨瑓点了点头,他倒没必要关心苏游的什么朋友,却还是给了他一个“请说下去”的眼神。
“她是启民可汗的女儿,图兰朵。”苏游压低声音道。
“就是那个彩头但是比赛还没结束就失踪的草原一枝花”杨瑓有些大惊小怪地失声道,随即又捂住了嘴,低声继续问道,“你是说染干的这个女儿被白明达抓了去,然后”
苏游赶紧打断了他,笑道,“没有然后。的确是被白明达抓了去,但我们及时出现了。”
“额,好吧。我想知道的是,你怎么把她拐来东都的”杨瑓一愕,他从苏游的关切中猜出两人必有奸情,于是戏谑地拍了拍苏游的肩膀,笑着问。
苏游当即摇了摇头,否认道,“你想多了,殿下。她来中原倒真是离家出走,我们也是在路上碰见她的,她来到东都后住的也是李靖家。”
苏游这话其实有些不尽不实,说起来图兰朵也就只是在李靖家住了一天而已,他们把她从襄阳会馆解救出来后,她便一直没离开过苏游家,更重要的是,苏游还把她弄到了自己的床上去。
可是,这能跟杨二说会不会感觉自己有些轻佻
“她父汗没了,你是想顺便把她送回去吧”杨瑓听了苏游极力辩解,却也只能信了苏游,他也不是笨蛋,听到苏游说这个朋友是启民可汗之女时,他便已猜知苏游的意图了。
苏游点了点头,“我都不知怎么跟这孩子说这事,但若是不把这事告诉她的话,她定会恨我一辈子的。”
“毕竟你还是在乎她的吧”杨瑓看着苏游,又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去吧,我们去榆林安抚咄吉前,你先好好安抚咄吉的小妹吧,但要记得明天一定要早起哦。记得我们相约的地方是微安门,我会等你到辰时;你若是辰时不到,我会等你到巳时;你若巳时还不到,我会等你到午时;你若午时还不到的话,那河南府衙的狗头铡就能吃肉了。”
苏游摇了摇头,对杨瑓的绕口令一阵无语,但看着他开怀大笑着上了马车,他的心情却急转直下。
安抚图兰朵那是必须的,但在此之前要安抚的却还是来雁北。
苏游想不到自己一时心血来潮参加朝会,竟使得来雁北一语成谶,只是这计划外的忙碌会不会太突然自己与她成婚在即,却在筹备婚礼知时选择了公干,即便是非己不可的公干也还罢了,但自己明显是以公干为名去送图兰朵的啊。
苏游骑着马往来雁北家走去,心中想着来雁北和图兰朵这两个女子时,又不由得有些内疚。
到底是“有花堪折”,还是要“只羡鸳鸯”呢
或许苏游现在再无法选择,因为他与图兰朵生米已是做了熟饭,关键的问题,只是该如何给来雁北一个交代。
不过,现在启民可汗的噩耗传来,图兰朵就势必要离开,这对苏游来说,或许是好事。
消息只是消息,没有好坏之分。
果然。
238意恐迟归
苏游到得来雁北家时,脸上早已经恢复了常色。
来护儿正好巡视回来,此时碰到苏游,自然会多勉励几句;他对苏游上门的来意总算是知道的,所以也没有多耽搁年轻人相会的时间。
对别家来说,成亲前男女是难能见面的,但来家就没有那么多的臭规矩。
苏游告辞来护儿后,掀起帘子进入来雁北的闺房时,正见她笨拙地做着女红,霜儿则在一边支着头对她指指点点。
苏游举步跨过门槛,边开口边笑着走向来雁北,“想不到竟能看见我们的来女侠在做针线,今日真是不虚此行。”
“你怎么来了”苏游看见苏游进来,有些惊喜地站了起来,手上的针线自然也随手放了下来。
霜儿则理所当然地端茶倒水。
苏游要拿来雁北的针线看,后者自知做得不够好,苏游要拿时她赶紧抢过,又拿去收了起来。
苏游摇了摇头,自找地方坐了,待端起茶来时,却见来雁北已经坦然地走了出来,脸上早没了刚才羞喜交加的小女儿之态。
苏游笑着看她往自己这边走来,打趣道,“刚才你问我怎么来了想你了呗。”
“没个正形。我昨日特意想陪你,你倒无精打采的;你这会却说这话,谁敢相信”来雁北啐了苏游一口,也坐了下来喝茶。
苏游看着薄怒含嗔的样子,忍不住便要伸手去抬起她的下巴来轻薄一下,那知来雁北眼疾手快,只一下就把他的手打掉了。
苏游也不在意,反去抓住了来雁北的手,后者无法,只好继续怒斥他道,“说你没正形,还真不是冤枉你,今日就是来特意轻薄我的吗”
苏游摇了摇头,正色道,“你看我像那么无聊的人吗”
来雁北见苏游恢复了正形,倒觉得自己说得过重了,按理说他们也是马上要成亲了,苏游即便有些急色,她也该委婉劝他多想正事才好,而不是像老妈子一样非打即骂的。
苏游把来雁北的手放在手心中,有些惭愧地说道,“今天刻意来找你,是要向你辞行的。”
gu903();“辞行”来雁北盯着苏游,疑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