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让天朝给你爨氏做嫁衣吧”
“小算盘我不太明白上使说的是什么意思。”爨国明倒的确不知小算盘是何物,可真要不清楚苏游话中所指,那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苏游只得无可奈何地继续推脱道,“您也知道,大隋纳土与否,并非我这小小使节能决定的,不过王上如此诚心,我一定会把话带给我皇陛下的。”
虽然不是百分百答应下来,但苏游的态度显然是软化了,爨国明至此总算是送了口气,证明今天忍辱负重没有白忙活。可一想到段如玉此时已经沙场秋点兵,他又不由得担心起来。
苏游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主动问道,“网上今天之所以急着来访,大概是因为听了什么风吹草动吧”
爨国明当然知道也派出了密探,当即摊牌道,“上使大概也听说了段如珪的亲信离开大理的事了吧”
苏游无所谓地摇了摇头,“欲盖弥彰罢了,不足为虑。”
爨国明对苏游的摇头简直就无语了,一时也不知怎么接他的话才好。
苏游又说道,“别让他出城就好了。”
爨国明没好气地说道,“小王当然知道这点,关键是”
苏游见到了这一步,便将计就计地把早就想好的计划说了出来,“我有个主意”
386王府晚宴
爨国明的意外来访,终于使得苏游和王伯当几个早前的想法得到了实施。
苏游回到房中,与刚为自己生完孩子的来雁北说了半宿的话,两人这才算是睡了过去。
又因为来雁北提前生产之故,苏游原打算到大理的民间感受一下异国情调的计划只能暂时搁浅了,倒是苏云帆带着长孙无垢和图兰朵几个出去逛了半天。
差不多到了太阳下山时,苏云帆他们几个才欢天喜地地回来,爨子恒则紧跟他们后面进了苏游的小院。
苏游自然知道爨子恒此行的目的,早在苏游还未进入大理之前,爨子恒便以尽地主之谊的幌子邀请了苏游务必到镇西将军府中饮宴。
苏游当初并没想到南中王会到达大理,所以也就很痛快地答应了下来,事实上即便爨国明到了这大理,也并没能改变爨国昭才是这大理之主的事实;因为这一点,爨国昭邀请苏游算是理所当然,就算南中王或是段如珪心中有所腹诽,却也无法指责爨国昭的僭越。
既然爨国昭都不怕引来南中王和大相国段如珪的非议,苏游又担心什么呢
带着王伯当和两个小厮,苏游亲自到门口迎接了爨子恒,又忙忙地寒暄道,“子恒兄真是太客气了,这是怕在下忘了今日的晚宴吗说起来我正准备动身前往呢。”
爨子恒听了苏游之语,倒像是松了口气,又笑着说道,“我早知横波兄是个信人,又怎敢怀疑你今日此来,一是为了给横波兄引路,二来也是听说贵夫人昨日给您添了个千金,所以我特意送来一份薄礼。”
爨子恒听苏游与他客气,他便欣喜地打蛇随棍上了,说着话,便往身后一挥手。
苏游便见三五个挑着担子的脚力走进了院子,担子上倒是装点得花红柳绿,里面的东西也无非是红皮鸡蛋、酥饼、糍粑以及各色干果罢了。
苏游看着这些东西也似乎并不值什么钱,便痛快地收了下来,还顺手给那几个挑夫打赏了几串铜子。
南中地区现在的货币还是以贝壳为主,此外,交易的方式还是以物以物居多,当然,铜子在哪都是硬通货,那几个挑夫收下了甚至能买得下自己担来的货物的钱币后,自是对苏游千恩万谢。
苏游自然又是对爨子恒一通感谢,末了还笑着说道,“子恒兄送来这几担礼物,拙荆坐月子的小零嘴算是不用愁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苏游便起身告罪去换衣服去了,苏云帆此时也正好洗完澡换了衣服出来,王伯当则召来了十来个护卫,这一次倒并不带吕笙和张龙赵虎王朝马汉等人;此外,也有几三五个挑夫,担子里装的都是丝绸茶叶等苏游送给爨子恒的回礼。
爨子恒也知礼尚往来的道理,况且他骨子里也欣喜与苏游大张旗鼓给自己送礼的张扬,所以对于苏游带着几个挑夫前往赴宴,竟是连最起码的互相退让都没有。
跟着爨子恒出了驿馆门口,苏游便见门口停着两辆马车,前后都有三五十护卫等着。
爨子恒也不多语,直接便伸手请苏游上车,苏游正要往马车中走去时,王伯当却拦住了他,苏游正想说什么时,王伯当已经钻进马车中东张西望了一阵。
爨子恒似乎觉得王伯当有些小题大做了,苏游也只是笑了笑,“也并非他不相信大理的治安状况,主要还是因为这些年我们对刺客已经有了阴影了,前些年皇帝出巡都遭遇了刺客,我到扬州时也遭遇过暗杀”
爨子恒心下了然,便免不住腹诽起大隋的治安来,天朝什么都好,就连那些暴民的胆子都比别处的大。
说完了话,苏游便与苏云帆分别坐进了马车之中,爨子恒则往前面的马车而去,王伯当等十余个护卫则上了马。
虽然有车有马,但这车队前进的速度却并不快,待到得镇西将军府时,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
因为苏游的到来,爨国昭自是大开了将军府的中门,并且亲自迎到了门口。
爨国昭一直以冷脸视人,无论是在第一天站在码头上迎接苏游,还昨日在南中王的书房中与苏游针锋相对,看起来他都不可能与苏游处得来。
但如今站在苏游面前的,却是满面春风的爨国昭,至于前两天的冷脸,倒似乎从未发生过一般,这让苏游有种既陌生又熟悉的错觉。
他们就像是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又像是早已认识了许久;苏游心中疑惑,表面上却也虚与委蛇起来,两人联袂往里走去。
越往里走,苏游越能感受到这镇西将军府的底蕴,这个将军府还真不愧是白爨先祖经营了几近三百年的根据地
进了大门之后,转过影壁之后,便见白色大理石铺就的通道远远通向前方,通道两旁桂花飘香,灯火隐隐。
走完直道之后,跨过了脚,便进入一个垂花门中,里面有穿堂,穿堂两边摆着十来个半月高的大花盆,盆中种的铁树都已高过屋顶。
将军府的主宅便在前面,远远便能看见有九开间,进深四间,上有重檐飞脊,下有白玉石基的殿式大门;各处回廊此时都已点起了灯火,院子里一派富丽堂皇的景象。
虽然苏游在后世见过比这豪华无数倍的景致,但在这个时代中能把家园布置得如此美轮美奂的人,在隋朝中怕是除了皇宫之外还真是找不着。
这倒不是因为隋朝的富裕程度和幸福指数比不过大理,而是因为隋文帝向来崇尚节俭,杨广在对外宣传时死要面子,但私底下却也不是如何糜烂,隋朝的大臣也有像宇文述那样注重享受的,却又哪里干僭越
再则说了,最穷的地方和最富裕的人往往是诞生在同一个地方的。比如说南非的富翁,比如说朝鲜的三胖世家
镇西将军府的豪华,无非是说明他们并不把南中王看在眼里罢了。
gu903();苏游进入厅中以后,爨国昭也并不敢与之托大,摆的只是宾主之位,左昭右穆地坐了;然后捧着各种菜肴的侍女们便鱼贯而入,一时丝竹之声也响了起来,宾主相劝,几杯之后便是舞女们的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