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此时,觉瞪大眼睛,抬头作势要我往后瞧。我回头看到方相氏回到后台摘下黄金面具。全町公认咒力最强的人才能在追傩中担任方相氏。在我的记忆中,镝木肆星先生从没让出这个位子。镝木肆星先生察觉我们在看他,对我们露出微笑。不可思议的是,他摘下方相氏面具后,下方还有一个遮住上半脸的面具。据说从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他的口鼻看起来相当平凡,但双眼隐藏在漆黑的玻璃中,有股诡异的压迫感。
「吓到了吗」
镝木肆星先生的嗓音低沉浑厚,觉敬畏地点头。镝木肆星先生接着望向我,盯得稍久。
「妳还挺喜欢新东西。」
我不知如何回应,僵住不动。
「不知是吉,还是凶呢」
镝木肆星先生带着有些轻蔑的微笑离开了。我俩像着了魔,好一阵子愣在原地,觉率先低声开口。
「听说他要是认真起来,咒力足以把地球劈成两半呢」
我不认为觉的鬼扯有什么可信度,但当时的光景历历在目。
幸福的时光总要结束。
我们的孩提时代也不例外,但可笑的是,那段时间的烦恼却是孩提时光太过漫长。前面提到,每人从和贵园毕业的时间都不同,班上第一个毕业的是瞬。少年成绩无人能及,眼神聪颖又成熟,某天忽然消失无踪;班导真田老师看着其它同学,于有荣焉地宣布他光荣毕业了。
往后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快点毕业,与瞬念同所学校。不过,我见到班上同学纷纷消失,怎么都轮不到我。当好友真理亚抛下我先行毕业,孤单的心境笔墨难以形容。
樱花凋零时,二十五人班剩下五人,我与觉都还留着。平时口气狂妄的觉如今也失去精神。每天早上,我们都要确认彼此还没被选上才松一口气。我们心底都想,同时毕业最好,但如果不行,希望自己先走一步。
可惜我小小愿望完全破灭。时至五月,我最后的心灵依托──觉也毕业了。没多久又有两人离开,最后剩两人。或许你不相信,但我怎么也想不起另一人的名字。那是不管做什么都是班上最慢、最不显眼的学生,但这不是忘记的主要理由,是我不自觉封住自己的记忆。我回家后,愈来愈少说话,每天窝在房里,父母也很担心。
「早季也不用急呀。」
某天晚上,妈妈摸着我的头。
「早早毕业没什么特别,班上同学先毕业也许让妳觉得孤单,但马上就能见到他们了。」
「我才不孤单。」
我嘀咕着,依然趴在床上。
「提早毕业没什么了不起。跟咒力的强度与素质也完全无关。妳知道吗我跟妳爸爸都不是很早毕业。」
「至少不是最后一个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
「我不想吊车尾啊。」
「千万别说这句话」
妈妈难得说了重话。
「妳从哪学来这句话的」
我没回应,脸埋在枕头中。
「毕业时间是神明决定的,妳乖乖等就好。进度很快就会追上了。」
「如果」
「嗯」
「如果,我不能毕业呢」
妈妈突然噤声,随即开朗地笑着说。
「哎,妳在担心这种事吗傻孩子,别怕,妳一定可以毕业,只是时间问题。」
「是不是有人毕不了业」
「有呀,但一万个里面也没有一个。」
我从床上起身,注视着妈妈的双眼,她似乎有些动摇。
「妈,听说不能毕业的人会被猫骗带走,真的吗」
「傻孩子,世上根本没有猫骗。妳都要是大人了,说这种话会被人笑。」
「可是我看过啊。」
不会错,妈妈眼里闪过一抹恐惧。
「妳胡说什么只是错觉。」
「真的看到了」
我加重语气,刺探妈妈的反应。我没说谎,我真的看见了,但只有一瞬间,连我都觉得想太多。
「昨天傍晚回家前,我在十字路口上转头一看,像猫骗的东西一闪即逝,可是一下就不见了。」
妈妈叹了口气。
「妳有没有听老人家说过,枯芒草像鬼摇。如果妳心底害怕,看什么都可怕。早季看到的一定是普通的猫,要不就是黄鼠狼。黄昏时,东西大小看不清楚,这很常见。」
妈妈又恢复成平时的样子,她说声晚安就熄了灯,我安心入睡。但睡到半夜猛然睁眼,毫无安详感。心脏跳得飞快,手脚发冷,浑身冒汗,而且是不舒服的冷汗。天花板上宛如挤满邪恶的东西发出若有似无的声响,以尖爪枢挖着天花板内侧。
难道是猫骗来了
我被鬼压床,半晌都动不了。
忍耐一阵才好像破了定身咒,可以活动身体。我轻轻下床,蹑手蹑脚拉开拉门,就着窗外洒落的月光走在廊上。时节已是春天,但赤脚走在木板上依然冰凉。
再一小段,再一小段。爸妈的卧室就在走廊转角。
我发现卧室门缝透出磷光灯的光线而松口气。正伸手开门时,门缝中传出声音,是妈妈在说话。我从未听过她如此严肃沉痛的语气,一只手不禁停在半空。
「我好担心啊。这样下去」
「像妳这样操心,对早季反而有不好的影响。」
爸爸的口吻听来也十分沉重。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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