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决心。
「我们走吧,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可是怎么能抛下觉他们」我自知理亏,但还是想抗议。
「要相信他们必定会平安无事。或许是引开恶鬼后,暂时躲在哪里无法动弹我们已经花太多时间回到这里,我们还有重要使命,这才是第一优先。」
我们搭着梦应鲤鱼号前进。
地下河比出海口要窄一些,但宽度与高度保持不变,看来这一段不是水蚀造成的钟乳洞,而是人造隧道应该是古代的铁路遗迹。
附近几乎没有螺旋锥蚯蚓挖的洞,或许证明这里使用高质量的混凝土,感觉我们要找的中央共同厅舍第八号馆已经不远。
我们不久到一个宽广的地方,虽然没有前面的土萤星象仪那样大,但还是十分宽广,假拟蓑白说这里是「地铁站」。
午夜时分,提灯在黑暗的地底下照出残余些许人造物痕迹的墙壁,相当诡异。
梦应鲤鱼号缓缓沿着地下河往上游走,突然碰壁,进到死路。
「没有河了」
「前面可能又要潜水了,潜下去看看吧。」
梦应鲤鱼号应该是太过操劳,身在潜水时开始嘎吱作响,但我们还是关上舱门慢慢潜入水中。
在漆黑的水底,我们单靠船头小窗观察墙面,发现两件事情,一件是墙上有许多渗水的裂缝孔洞,另一件是没有一个洞大到可以让梦应鲤鱼号通过。
「糟糕,潜水艇没办法继续往前了。」
「用咒力开个洞如何」
「那水可能会一口气冲出来,搞不好整个洞穴都会坍掉。」
都已经来到这里却束手无策,实在令人心焦。我灵机一动,询问假拟蓑白。
「我们要去的建筑物应该不远了吧」
「包含误差在内,直线距离约一百公尺左右。从前方a19出口上楼梯,应该能直接进入建筑。」
我默默下定决心,都已经走这么远,没道理撑不过最后一百公尺。
「妳怕不怕泡水」乾先生问假拟蓑白。
「toshiba太阳能电池自走型档案库为完全防水款式,可于十三个大气压力,水深一百二十米范围内活动。」
机器可怜之处,就是不知道接下来大难临头,口气依然得意洋洋。
「我先走,没问题的话就再回来一趟。」
听乾先生这么说,我连忙摇头。
「我们一起去。如果碰到什么事,一个人怎么应付呢」
「可是」
乾先生踌躇不决,我更努力说服。「如果乾先生有什么万一,剩下我一个人什么也办不成。倒不如两人一路互相帮忙,不是比较合理吗」
争执一阵的结果是乾先生退让。我们将梦应鲤鱼号浮出水面,打开舱门爬出潜水艇。
水底步行绝对算不上我的拿手好戏,早知道在全人班就该更专心上实技演练课,但这只是马后炮而已。
我们分别用咒力聚集洞窟里的空气,压入水中,做出巨大气泡。
乾先生先下水。我才刚换好干净衣服,虽然有点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跟着跳下冰冷的水中。
我们背着重物慢慢降到水底,再用事先放进水里的大气泡包住上半身与提灯,这样应该可以呼吸几分钟。
水底步行比想象中辛苦得多。首先是水的阻力强大,而且水流虽慢却是迎面而来,脚步若没踏稳,随时会被冲走。背上负重虽是避免身体浮起,但同时成为肩上沉重的负担。另外,提灯的光芒在气泡内侧不规则反射,阻碍向外看的视线,还得不时把头探出气泡外才能确认周围。
不过也有好处,脚下路况出奇平坦,四周墙面也完好维持古代造型,或许混凝土在水中反而能保存得更久。
走在毫无空气的隧道中数十公尺,前方的乾先生在气泡中摇晃提灯,给我打讯号,他应该是找到假拟蓑白说的出口。我从气泡中探出头,发现一个方形出口,前面一定有楼梯。
就快到了。我不禁加快脚步,但等等,不对,乾先生怎么在疯狂挥手究竟发生什么事
下一秒,我的身体穿过气泡往上顶到洞顶,乾先生用咒力将我抛上来,我还来不及细思原因,脚下掠过一阵强烈水流,以及一道庞大黑影。
是大博比特虫,而且比之前还大。牠先盯上我,但没逮到,笔直冲往乾先生。乾先生想必来不及躲,脖子被巨大双颚剪断,沙蚕怪兽也炸成肉屑,那一带染成血红。
提灯熄灭,水中一片漆黑,我拚命克制心中恐慌,同时发现身上的负重让我缓缓下沉,我赶紧甩掉背包往上游。刚才被咒力一抛,下意识把气全吐光,这样下去非淹死不可,我赶紧划手寻找空气。
有了,洞顶有个角落还有空气,应该是我或乾先生带过来的气泡。那空间不足让我探出头,只好尽量把嘴往上贴,吸取空气。
我没时间思考,只能想怎么救自己的命,我已经走了将近一百公尺,但这些空气根本不够折返,前进才能活命。
乾先生发现的出口应该就在眼前,我打算以自由式游过去,突然发现忘了东西,赶紧潜下水中背回丢掉的背包,因为假拟蓑白还在里面。
我在水底一步步前进,告诉自己什么都别想,专心走路就好,就像住在洞穴里的盲虾般摸索前进。
但我怎么也走不回刚才的出口,难道是搞错方向我连忙摸摸洞壁,沿着墙壁确认左右位置,空无一物的左手边是个洞口,便用一样的步伐往前走。水中一片漆黑,一步,两步,三步踢到一层隆起,是楼梯,我小心翼翼抬起脚往上爬,但呼吸困难,几乎窒息。
别想,只要走,一步接一步就对了。
意识逐渐模糊,好想把刚才吸饱的气吐出来。
楼梯宛如永无止境的折磨,完蛋,真的撑不住了。我把背包一扔全力往上游,鼻孔忍不住喷出气泡。
我从楼梯平台般的地方探出水面,狠狠吸一口充满霉臭味的混浊空气,这或许含有什么毒气,但我根本管不了那么多,只能不停咳水,呛出眼泪,大口换气。
得救了。我跌跌撞撞爬出水面,跌坐在地不停啜泣,想到乾先生为了救我而丧命,留我只身一人在地狱中徘徊,不禁悲从中来。
听说不少木造建筑足以承受千年风霜,先进的混凝土结构却通常在百年内崩塌,这应该是历史中一大矛盾。
gu903();中央共同厅舍第八号馆的地下楼到地上二楼间大多保持原状,背后应该基于几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