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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人大体相似,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列夫。托尔斯泰。
余嘉雯的眼泪让林安然多少有些手足无措。他宁愿面对枪林弹雨,也很不情愿对着一个抽泣的女孩。
尤其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如果说女人的眼泪是一种武器,那么武器的威力则会和她的样貌挂钩,越是漂亮,威力就几何级增长。
人在悲伤的时候总需要一个宣泄口,林安然不想打断余嘉雯的宣泄,任由她哭,反正门是关上的,外头听不见,而且余嘉雯只是低声抽泣,并不是放声痛哭,不会招来什么误会。
他能做的,只是在旁边不停递纸巾。
足足哭了半个小时,余嘉雯总算收了声。
林安然递过最后一场纸巾,摊摊手,耸耸肩,用开玩笑口吻说:“其实造纸巾的工厂老板应该最喜欢你们这种爱哭的女孩子。”
这个玩笑明显烂透了,余嘉雯根本没笑,只是一味拿着纸巾抹着眼角。
林安然耐心地等着,目光在她身上溜达。终于让他发现余嘉雯一个小小的瑕疵,她的手有些粗糙了,手掌上微微有些茧子,虽然皮肤很白,可是看起来却没脸蛋那么嫩。
等她抹好了泪。林安然又问:“你不是在伊甸园里兼职吗?怎么到百乐门当小姐了?”
余嘉雯不吭声。
林安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好的耐性,又问:“我在伊甸园里见不到你,以为你辞职了,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了,为什么去当小姐?”
余嘉雯依旧低头做着闷葫芦。
林安然这回有些生气了,要知道,没谁会像他讯问这么客气了,若不是对这女孩子第一印象很好,也不会浪费那么多口水在这里和她磨叽。
“如果你真的不愿意对我说,可以换人。”
林安然作势欲走。
余嘉雯终于动了,整个人惊得仰起头来,手伸过去一把抓住林安然的手腕,说:“不要换人!帮帮我好吗?!”
抓住林安然手腕的那只手,微微在颤抖,林安然明显感觉到她的害怕和恐惧,还有无助,另外,她的手果然是最不完美的地方,有些粗糙。
但是,余嘉雯的脸却美得让人心悸。在伊甸园第一次遇见余嘉雯的时候,她穿的是服务员的制服,而且灯光暗淡,许多细节没有看清。
对于丑女来说,昏暗的灯光能然她变得漂亮;但是对于一个本身就极度漂亮的女孩子来说,昏暗的灯光有时候反而会掩饰了许多让人心动的细节。
余嘉雯的眼镜很大,很有些漫画手册里的女主角的味道,大得有些夸张,但却很清澈、澄净,仿佛一潭清泉,让人忍不住低下身子,掬上一捧。
典型的瓜子脸,高而小巧的鼻子,不大不小的嘴巴,唇上没有涂抹唇膏,却像初开的粉红玫瑰,粉粉的,嫩嫩的,润润的,仿佛每一道唇纹都会说话,念着让人着迷的咒语,看了就不想移开。
由于她是坐着,林安然居高临下,从短袖衬衫上的领口处看见一抹让人心醉的雪白。
肤白胜雪、肤如凝脂、吹弹可破,也不过如此吧?
余嘉雯带着点哭腔,说:“我真的走投无路,只想赚点快钱给我爸爸治病,求求你帮帮我,礼拜一我还要上学,如果这事学校知道了,我会被开除的。”
林安然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说:“你先把事情缘由仔细告诉我。”他顿了一顿,竖起食指,指着她说:“别向我说假话。”
之所以这么说,林安然是有经验的。欢场上的女子,往往谎话连篇。和所有第一次接触这类女子的年轻人一样,林安然最初也很好奇,为什么有人愿意走上这条声名狼藉的路。在南路派出所工作的时候,林安然会通过讯问的时机,饶有兴致打听她们背后的故事。
就像托尔斯泰说的,不幸的人总有各自的不幸。每一个小姐背后也有个一段悲惨的身世,从父母双亡到亲人染病,从被拐骗到自愿,从天灾到**,林林种种,起初确实大大刺激了林安然的同情心,让他对这类女孩的遭遇感到无比同情。
不可否认,这些故事集中起来可以写出另一部《悲惨世界》,但是再好的名著,一而再,再而三复制也会烂大街。随着时间推移,林安然发现她们口中的故事相似程度越来越大,而且越来越神奇,渐渐就生出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