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花四溅,莫英天挥动手中短刀,奋力一一挡开,却是被枪上那千钧力道震的手臂酸麻,疼痛难当,一时间恶向胆边生,面目变的狰狞,低吼一声,双脚一搓地,身体生生停住猛地就地一旋,阴损的撩阴腿便避开长枪踢向木松源。
木松源玄铁枪一摆,便逼的他不得不收腿,而后挺枪毫无花俏一枪向着他的心窝扎了过去,这一枪速度极快,莫英天骇的魂飞魄散,抬刀便挡,长枪与短刀互磕,发出仓啷一声。
恰在此时,木松源血归术的效果已快要消失,经此一撞,身子不由的晃了晃,莫英天瞧在眼里,三角眼中流露出一抹喜色,旋即长啸一声,挥刀反攻上来。
木松源挥枪挡开短刀,借力退了一小步,自知血归术效果将过,却依旧未能挑了这姓莫的贼人,不由的心中急怒交加,枪势便即盛了几分,舞出一大片枪影,一招横贯天魁便使了出来,这一式乃是天罡枪法中最狠辣的一招,爹爹曾训下不到危急关头,不得使出这一招。
只是此刻,木松源心急取这姓莫的狗命,却也顾不得许多,心念所致,玄铁枪随心而动,横贯天魁自然而然便使了出来,而且加之是随心所欲,所以威力更胜,只见长枪唰的一声平平刺出,犹如惊雷,迅捷无比。莫英天只瞧见一抹黑影扑面而来,心中骇然,挥刀便斩了上去,只听锵的一声,长刀荡开,黑影亦随即偏了方向,擦着面皮过去,劲风刮的他脸庞生疼。
木松源一击未中,长枪横扫,若被百余斤的玄铁枪扫中,任你是钢筋铁骨,怕是也要脱层皮,而莫英天更是深知他手中枪的分量,身体一矮便避了开去,然而木松源这一招并未使老,在中途变招,枪尾上挑枪锋朝下连劈带刺,嗤啦一下将莫英天头冠劈为两半,在头皮上留下一道血槽,莫英天哎哟一声痛呼,伸手一摸脑门但见满手鲜血,当下一脚踹向木松源胸口,砰的一声,借力暴退而去,背靠着几株翠竹站定,目光恶毒的看着木松源,血水混合着雨水顺着面颊流了下来,让他原本就丑陋的面庞变的狰狞可怖。
胸口吃了一脚,木松源沓沓连退六七步,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面上的血纹顿时淡了几分,而后竟慢慢退去。
木松源心知这血归术的效果马上将消失,心中甚急,如若不能在血归术效果完全消失前擒住这姓莫的贼人,那么紧随而来的虚弱会让自己全然无了抵抗能力,必然做了这姓莫的刀下鬼,自己死了倒也事小,可是不能救出爹爹,着实让他无颜去见九泉下的妈妈啊
如是想着,木松源喉间响起如野兽般的低嚎,血眸紧盯着莫英天,身躯微微伏低,双足猛的一蹬顿时窜了出去,地煞枪法完全施展开来,招招狠戾霸道,带起漫天枪影罩向莫英天。
此时的木松源已是困兽犹斗,存了必杀之心,所以气势比之之前还要盛,莫英天面色有些发白,但却依旧强作镇定,咬牙挥刀扑了上来,只听叮叮当当一阵响,他左手挨了一枪,短刀被挑飞,嗖的一声没入竹林之中,心中大骇间,双肩一痛,却是被木松源以极快的枪法,在他双肩琵琶骨上刺了两个血洞,鲜血汩汩流出,剧痛袭来,双腿一软便跪了下去,停在喉间的矛锋冰冷,比雨水还要寒,让他的心都结了冰
玄铁枪架在莫英天喉间,木松源胸口起伏不定,不停的喘息,刚刚那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攻击,让他体内本就稀薄的内力消耗一空,再加此刻血归术的效果完全消失,虚弱感愈加强烈,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极强烈的嗜血感
未免自己晕倒,让这姓莫的贼人借机加害自己或逃跑,木松源毫不犹豫滇起力气,一脚踢在姓莫的贼人太阳上,登时莫英天闷哼一声晕了过去,歪倒在泥水中。
高手对决,在乎一个势字,一方势弱必失先机,而莫英天正是因此才会落败,在始一见到血面血瞳血手的木松源,他就有些恐惧了,而后又看到在这种状态下的木松源犹如出笼恶兽一般疯狂,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心中的恐惧更深,气势便即再弱一筹。加之木松源修习了血归术,举手抬足可以生裂虎豹,力量极端强横,再配合玄铁重枪,还有狠戾霸道的地煞枪法,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败落的因素。
全身的血纹消退,手掌变回原来的颜色,木松源身躯摇摇欲坠,一双血瞳打量着那被钉在雨中的五具尸体,而后杵着枪踉跄着走了过去,废力的搬过一具尸体,张口对着颈间咬了下去,温热的血液入口,那股源自灵魂的嗜血感愈加强烈,当下木松源不由自主的疯狂吸食着那人的鲜血,直到那具尸体变的枯槁,方才停了下来。
木松源低垂着头颅,半跪在雨中,浑身,良久才缓缓抬头仰面朝天怒啸,让空中的雨丝为之一顿,片刻后哗啦啦落下来,洗去他满面血腥。
不知过了多久,体内的寒意渐散,一股温热的感觉从小腹丹田处蔓延开来,木松源当即盘膝而坐,恢复内力。
血归术是一门奇术,也是一门邪术,它的奇就在于可以让修习者在催动劳宫阳谷两处道中的兽血时获得过人的力量,借以弥补内力的不足,临阵对敌,依靠那种非人的力量都占尽上风。但凡事有好就有坏,施展了血归术后,若不及时补充血气,就会血亏而死,但同时被吸食血液者内力越强,也会反馈给施术者,天长日久便可助长内力。
身体上的寒意尽去,木松源缓缓睁开眼,吐出一口淡红色血气,双眸中的血色已经褪尽。他站起身来,走到莫英天身前,玄铁枪急抖,挑断对方的双手手筋,这才抓着后者的衣领,将其拖进了竹林深处。
就在木松源拖着莫英天消失在竹林中时,一道身影从竹林中飘了出来,头戴斗笠遮住面容,身上披着蓑衣,看了一眼那具被吸干了血液而变的枯槁的尸体,惊疑道:“咦这小子修习的莫非是百年前便断了传承的奇术血归术只是不知这血归术是否完全,会不会对他日后在武道一途上的修习造成影响”
沉吟良久,来人摇头自语道:“罢了,能够修成这血归术,足见此子心性坚毅,我若收为徒弟,传他衣钵,一来可保了木家的血脉,还了一点欠乘风的情。二来又可找到一个传人,岂不两全其美”
说到最后,来人的语气中隐隐流露出一丝喜意,却是忽的偏头望着官道通往福州方向,在那烟雨迷茫处,隐隐绰绰出现三骑,正纵马急行,朝这边奔来,为首一人打着巨鲸旗。
“哦怎生来的如此之快莫不是那小家伙露了行踪”
来人低声疑惑自语,旋即微微摇头,“罢了,我便再为你处理一下尾巴吧”
说话间,身形仿佛随风而动的竹叶,平地飘起,掠向竹林中,在郁郁葱葱的竹林深处停下,隐了身形,密切注意着官道上的一切。
第四章雨中飞叶,生断。
三骑呼呼喝喝驰来,为首打旗之人一眼就看到雨幕中五具尸体被铁枪钉在地上,巨鲸旗倒在一边污浊不堪的泥水中,那人面露惊色,用力一勒马缰,胯下骏马希律律一阵嘶鸣,前蹄高高扬起,差点将马上之人掀倒在地。
三人下的马来,拔刀在手,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的动静,慢慢靠向那五具尸体,为首一人伸手在死尸颈间一搭,回头看着二人,颤声道:“死了都死了”
另一人走上前去,伸手探进那具尸体的怀中,片刻后沉声道:“还有温度凶手应该还未跑远快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