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变的凝重,目光扫过阴暗的山林,只见一侏儒从林中走了出来。
赤练童子缓缓行来,面上挂着一抹狞笑,那一双眸子紧盯着余天霸,眼神冰冷,仿佛在看一具死尸。
二人对峙,眼看一场大战即将爆发,余天霸自知不敌赤练童子,此时已有了玉石俱焚之心,撕下一缕布条将钢刀绑在手上,欲做死战
恰在此时,一声佛号在林中悠悠响起。
“阿弥陀佛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二位施主为何杀气腾腾,何不坐下来听老僧说一段佛经,化去胸中戾气。”
一灰衣老僧沿山道慢慢而来,看了一眼在草庐前对峙的二人,而后缓缓走到二人中间。
余天霸面露一丝焦急之色,急急道:“大师你快让开这厮很厉害”
岂料那灰衣老僧无动于衷,只是赞许的看了一眼余天霸,道:“多谢施主提醒”
“那老和尚,你是哪座山上哪座庙中的神仙,竟敢管本座的事情本座今日便送你上西天”
赤练童子出言不逊,阴恻恻的说着,抖手抛出腕上的赤炼王蛇。
“小心”
余天霸大惊,出言提醒。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老僧与你素无冤仇,怎的出手如此歹毒”
老僧低宣一声佛号,长袖一抖,便将赤炼王蛇卷在衣袖之中,再一抖,赤炼王蛇便倒飞而回。
赤练童子伸手接住自己的宠物,却是被其上蕴含的力道震的手掌发麻,脚下更是连退三步,站定后面色微变,惊疑不定的看着灰衣老僧,认出刚刚那一手似乎是少林的流云铁袖,非身具无上内力的高僧无法修习
明白来人来头甚大,赤练童子寒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阿弥陀佛老僧法号空闻,只是一游方僧人。”
老僧淡淡的说道,双手在胸前合什,微微躬身施礼,显的淡然从容。
只是赤练童子在听闻了老僧的名号后却是脸色大变,兀自向后缓缓退去,而后转身就走,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山林中。
余天霸惊异于赤练童子的表现,但也猜到空闻老僧的身份绝不简单,单单一个名号便吓退了凶名赫赫的赤练童子
早已闻声出门的水儿和周琪儿在看到赤练童子退走后,便快步奔了上来,水儿喊道:“师父你可算回来了快去看看吧里面那个病人徒儿治不好他”
周琪儿也欢喜的喊道:“白胡子爷爷你回来了快救救我大哥哥吧”
“哦是小琪儿啊走,爷爷给你去看看你的大哥哥”
空闻笑眯眯的点头,看了一眼余天霸,合什微微躬身,道:“施主可是巨鲸帮的余帮主,贫僧空闻有礼了”
“不敢,正是在下,不过如今余某已不再是什么帮主,只是一名仆人。大师求您快进去看看我家公子”
余天霸合什还礼,焦急的说道。
“好好救人要紧,老衲就先进去了”
空闻笑着点头,旋即牵着周琪儿快步走进了草庐,来到了窗前,目光落在木松源胸口的血狮头像,轻咦一声,道:“这是什么为何会有一股狂蛮之意”
“师父,他受了很重的内伤,徒儿只能暂时用针压制住他体内的伤势。”
水儿低声说道,递上了针匣。
空闻替木松源诊了脉,摇头不解的问道:“这位公子年经轻轻,怎会受此严重的内伤”
“唉大师有所不知,公子是为了救我和琪儿才会受伤。”
余天霸愧疚的说道,后悔的捶着大腿。
“哦,小小年纪,便有侠义之心,难得,难得啊”
空闻低声赞叹着,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眼巴巴看着木松源的周琪儿,口中响起一声微不可察稻息,访友归来的路上,他曾去了一趟万兽山庄,发现有人血洗了整个山庄,惊愕之下,他遍寻山庄,发现庄主周元龙已死,却未发现周琪儿,心中猜想可能周琪儿在莽山之上,便急忙赶回,幸而回来的快,否则这草庐中的四人必定死在那赤练童子的手中。
“大师,我家公子还有救吗”
余天霸看到空闻沉默,不由有些焦急。
“放心,老衲一定尽己所能”
空闻笑着点头,而后说道:“你们先出去,我要为这位少侠运功疗伤水儿,为余施主奉茶。”
“是。”
水儿应了一声,拽着二人出了房间,在院中的草棚中坐下,而后去泡了茶端上来。
只是余天霸心忧木松源的病情,哪有心情喝茶,在草棚下坐立不安,直到水儿出声安慰他,这才坐了下来,却是端着茶杯并不喝,目光紧盯着那紧闭的房门。
周琪儿经过一天的惊吓,此刻精神放松下来,却是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水儿发现她睡着了,便自去一边的房子里取了长衫出来,给她披上,而后坐在一边喝茶。
看着余天霸在一边闭着眼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水儿抿嘴笑了一下,而后安慰道:“大叔,放心吧,师傅出手,你家公子定然不会有事的”
“承姑娘吉言,希望如此,否则余某万死难辞其咎”
余天霸拱手道谢,却依旧满脸忧愁。
偏头看着那房门,水儿心中很是好奇,不明白为何堂堂巨鲸帮的帮主会甘为他人的奴仆,当下便低声问道:“大叔,你家公子姓甚名谁啊你又为何好好的帮主不做,做他的随从呢”
余天霸回神,叹息道:“我家公子姓木名松源,虽年少,却有一颗少见的侠义正直之心,曾两次三番救我,前一次更是拼着性命救了我,余某纵是替公子去死,这重生之恩也难报万一啊”
水儿闻言心中有些惊奇,想不明白木松源究竟是个怎样的人,能够让一帮之主心甘情愿的做他的马前卒,心中胡思乱想着,她回头看了看那亮着烛光的房间,眼前划过木松源那张英俊的面孔,不由红了脸,连忙低头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