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推着木长风站在明珠楼的阁楼之上,看着那一片火海的城池。
木长风面色晦暗,无力的说道:“一天之内,他们就连破三楼,这样的速度太快了”
“父亲,我们怎么办对方究竟是什么人,从哪集结起这么多叛军的”
水儿低声问道,木长风沉默着,片刻后叹息道:“应该是曲麓山庄的啸月公子吧当年我命十二鬼使率十二楼精英突袭曲麓山庄,杀光了整个山庄的人,但却没有发现他和雪天星的踪迹,看来这两年他们一直隐藏在暗处,经营着这一盘棋至于为何他们隐忍到现在才突然发难,我就猜不到了”
顿了顿,木长风又道:“看泉州城里的情形,叛军的确来势汹汹,看来我们要先暂时退避了”
说着话,他一敲轮椅扶手,道:“拿地图来”
站在不远处侍候着的乐儿闻言应了一声,转身快步离去,片刻后捧着一卷羊皮走了回来,将羊皮摊在木长风身前的桌上,又将油灯拨亮。
木长风干枯的手指在地图之上游移着,根据白天各地传回的消息仔细研究着,半晌,他的手指顿在了江城,用力的点了点,“就是这我们去江城,天霸和小五都在江城,现如今叛军势大,江南怕是保不住了,我们退到江城,将十二楼剩余的九楼人马集合起来,料想这样还可以坚持一段时间,就算江城守不住,我们也可以渡过长江北上,避免全军覆没”
说罢,不待水儿说话,他便看着乐儿道:“你去命人传令给惊魂,命他速速清剿城中叛军,然后回来接我们去江城”
“是”
乐儿脸色微变,慌忙应了一声,而后快步跑下楼去。
不多时,两骑自后院奔出,直朝山下的泉州城而去。
几个时辰后,惊魂率领九幽冥罗与大队黑袍人回到了明珠楼,一见木长风,便急急说道:“尊主,属下已剿灭城中叛军,为何还要去江城”
木长风摇头道:“你所剿灭的仅是九牛一毛,此次叛军来势汹汹,十二楼中已有三楼被破,其余各部人马都在叛军的围堵之下,逐步退向江城,单凭明珠楼,泉州是守不住的,所以本座才下令退往江城。”
闻言,惊魂不再多说,直接问道:“那尊主打算何时启程”
“就现在”
木长风果断的点头,回头看了一眼那金碧辉煌的明珠楼,剑眉微蹙,道:“东西就不必收拾了,我们还会回来的”
“是”
惊魂拱手,随即挥手命人进去后院赶了一架马车进来,侍候木长风和水儿等人上车之后,便即刻出发,往泉州城而去。
众人穿城而过,看着满地的死尸与滔天的火光,水儿不由的湿了眼睛,放下车帘,不忍再看下去。
木长风沉默着,脸色铁青,这些年,他一直住在清源山上,而泉州城也在他的庇护之下十分平静,可直到今日,他才发现,原来在一片祥和的表面之下其实是暗流汹涌,天知道当年啸月公子到底在泉州城埋伏下了多少人马
惊魂率领九幽冥罗与留守明珠楼的一部分黑袍人保护木长风等人一路北上,所到之处满眼疮痍,衣衫褴褛的平民百姓扶老携幼,都在逃难,可是而今南国到处都是叛军,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
路边有一个小女孩伏在一个老妇的尸体之上哭喊着,水儿不由的红了眼圈,看向木长风,轻声道:“父亲,我们可还有多余的干粮”
木长风叹息摇头,脸色越发的阴沉,他知道,他还是低估了这次叛乱的严重性,这一次,啸月公子的势头太强劲了,仅仅数日,竟连破江南数座重城,这样的强势是他所没有想到的。
连行数日,眼见就要到江城了,惊魂却是命队伍停了下来,因为派出去探路到子回报前方驻扎着近万的叛军。
车厢中,木长风正与冰婠婠对弈,忽然感觉马车停了下来,当即眉头微蹙,挑起车帘问道:“怎么回事”
其时,惊魂策马而来,拱手道:“尊主,前方山洼里驻扎着大批叛军,堵住了我们去江城的路”
“哦”
木长风眉头微挑,眯着眼沉思着,问道:“有多少人”
“近万人”
惊魂迟疑道,就算是他艺高人胆大,但面对着那一片黑压压的叛军,也是头皮有些发麻。
而木长风在惊闻竟有上万人时,不由的脸色微变,单手一拍车厢人便飞了出去,落在一匹马背上,一提缰绳,便即朝着前方奔去,惊魂不敢迟疑,连忙跟上。
水儿与冰婠婠见状,不由得有些担心,两人不约而同掠出车厢,借了两匹马追了上去。
四人策马来到一处山坡之上,隐在一片山林中,看着山洼里的叛军营地,但见营地中人来人往,东西绵延近三里地。
“好多叛军”
水儿脸色微白,以手掩唇轻呼一声。
木长风也是面色阴沉,冷冷道:“我说这一路上怎么这么平静,原来都聚集在这里看这动向他们是冲江城去的,看来他们也猜到了我们计划,我们得赶在他们前面去通知天霸”
说着话,他看向惊魂,道:“时间紧迫,来不及绕路了,传令下去,抓紧时间吃东西休息,今夜我们去偷营”
“是”
惊魂应声,拨转马头朝着山坡下奔去。
水儿与冰婠婠陪着木长风在坡顶的树林里又看了好久,方才回转。
夜幕降临,晚风微带寒意,水儿与冰婠婠还有木长风坐在火旁,就着热水吃着干粮。
惊魂缓步而来,拱手冲三人行礼后,冲木长风恭敬的说道:“尊主,时间差不多了,那些叛军正在吃饭,我们是不是行动”
木长风摇头,笑道:“别着急,你们再休息一会儿,这几天我们马不停蹄,大家早已是人困马乏,今夜就好好睡一觉,等到明晨拂晓之时,趁他们还在睡梦中,再发起攻击那时候才叫出其不意”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人马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