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天亮时,随着东胡王的逃遁,这一场预料之外的血战终于熄灭了最后一点抵抗的火星。
清点战场,营地中遗尸近两万,“黑鹰军团”担负前锋突袭的第521师一万八千骑兵战死近三千,重伤一千余,轻伤近千,随后接应的两个师骑兵也有不小伤亡,一万骁骑几乎非死即伤,竟是“黑鹰军团”前所未有的惨胜,就是以前“黑鹰军团”成军以来也未有如此之惨烈,而敌方事先有备的原因却是令人啼笑皆非,并非东胡人事先知晓洞悉了“黑鹰军团”的军情,而是东胡王的酋领自恃兵强马壮,有意在数日内纠集部众秘密偷袭近期与帝国走得很近的“楼兰部”,正是备战即将完成之时,却恰遭到狼群夜袭,一夜苦战,终不免败亡的命运。
此一战,若非是十二阿哥安筱攀始终坚持搏狮用全力,搏兔亦当用全力的方略,部署了四、五万精锐骑兵为后队救应,没有分兵出击,十二阿哥安筱攀的谨慎终于使得“黑鹰军团”能合全军之力击破了这一处东胡营地,否则有可能他们的伤亡更为惨重,前锋突袭的一万八千骑也许会与对方战个玉石俱焚也说不定。
战场清点的伤亡汇总,直气得一干黑鹰将领咬牙切齿,咬牙切齿,嚷嚷着要尽杀俘虏以泄愤,十二阿哥安筱攀默然半响,却是长长地一声叹息:“惨胜若败,其错在我怎可杀俘泄愤杀俘泄恨之言尔等休得再说。俘虏如何处分,当听雷黑将军决断,不可擅自作主。现在该是我们逼迫东胡王缴械投降的时候了。”
此时在羌城内,羌王已然是冰冷的尸首,而其所有亲信臣属和嫡系子女亦皆被擒执斩杀,一一验明了正身,昔日堂皇华丽的王殿之上,伏尸枕藉,血溅地锦。
雷黑将军在其间拄剑而立,泰然自若,悠然对着军团的几个部下将领笑道:“接下来,待其他两路战报一到,就可发捷报向中军与大本营报捷了。”
“军座说的极是。”雷云龙、雷飞虎兄弟恭声应是。
北风呼呼,天色阴沉。
帝都瓮城岗楼上,三公主安影儿俯瞰下方,木槿花旌旗漫卷。
年关将近,风翼行省军务官兼第171师师长十四公主安琪儿中、将,奉命从“韩城”前来帝都述职,即将抵达。
自有刺血侦骑到前头一路打探十四公主行程,流星探哨穿梭也似往来飞报。最后一骑快马飞驰而来,侦骑滚鞍下马,禀道:“三公主,十四公主已经到了北凉镇。”
三公主安影儿眺望远处,果见前面雪丘处转出一彪英武挺秀的火凤骑士,应就是十四妹的亲军仪仗了,但人数却是出乎意料的少,以十四公主如今“总理风翼军务”的头衔,及其在帝国皇室中的地位,她的直属仪仗卫队可以达到五千骑。
走马前导的是两百亲卫骑士,一色的素甲红袍,一色的火凤披风,全着帝国骑士的武职服色,血色樱花枪、狼牙弓刀、衣甲鲜明,器械精良,一望即知。
中间便是火凤大旗,后面是同样的三百火凤骑士,骑着高头大马,只是区区五百骑而已,对于帝国狼群坐镇一方的皇女,这点随从显得实在太少了。
三公主安影儿怔了一怔,一举手,身后号令兵立即传令:“放炮鸣号”
顷刻间号炮一声一声轰鸣,画角呜呜,在山鸣谷应的回声中,马队缓缓而来,随即两边一分,十四公主安琪儿催马,小驰出队,迎了上来。
三公主安影儿细看,这位皇妹头上戴着朴实无华的铁胄,高高的红缨随风拂动,身上披着坚固的鱼鳞铠甲,披火凤大氅,两把强弓盛在弓袋之中,两个牛皮箭筒不过是一般锐士常用的制式装具,一口军刀,几把小剑都或背或挂在身上,一条马鬃夹杂细牛皮制成的套马索则挂在马鞍上,除了盔甲上的狼族徽记和火凤军章表明了她的高阶身份,舍此之外,这身衣甲顶多就是狼群中一个列兵的常见配备。
十四公主也打量了一下三公主安影儿的变化,掩嘴娇笑道:“影儿,你貌似又瘦了哎”
“叫三姐,没大没小的。”年纪比十四公主安琪儿还要小上好几岁的某三,摆出一副长姐的姿态,板着脸孔正色道。
“切”十四公主安琪儿嗤之以鼻,道:“对了,小十一托我给你捎了礼物,一会拿给你,大姐和四姐、八姐她们都有份,还有大头宝宝的机甲玩具”姐妹二人说笑着,两队合为一队,并辔而回。
0374年关
又是一个阴冷的冬日,随着年关岁尾一天一天迫近,军机处也忙碌了许多。
已经将近年末,按照帝国制度,各省郡的军政主官一批一批络绎不绝的请进京述职,负责接见的八公主安奕雪毫无架子,一概便装坐谈,以示随意不拘,从钱粮军马整训,到胥吏俸禄支收、从备耕修渠,到竞买开埠,以及地方民情习俗、宗教信仰等等,海阔天空漫无边际,如同家人般的夜话家常,甚至还有高僧雅士也在其间予以接见,诗文书画风花雪月无所不谈。
十四公主安琪儿见“政务厅”将官军吏都是一片无声忙碌,没有人有空闲,却是忙而不乱,有条不紊。再看侧厅的休息室内,其中等着等候接见的人还不少,除了数位奇装怪服的塞上僧俗首领偶尔附耳低语几句外,武官一色的正襟端坐,虽然房中汤茶点心皆备,甚至还有烟草预备着,但武官们如同泥塑菩萨一般瞠目而坐,烟不吸茶不啜默然不语,就是文职官吏也肃然端恭,偶尔吃点心,点汤点茶,也是用毕即归原位,绝不交头接耳,等候的侧厅中一片寂然。
十四公主安琪儿也不清楚这里的规矩,以为自己也应该在这侧厅中等候,便一脚踏进侧厅,厅内的武官们立时齐刷刷起身,双手胸前交叉躬身行礼,十四公主安琪儿的阶级比他们都高,这些武官虽然来自不同的驻地军团,按军律自当敬礼;而文职官吏则作揖为礼,十四公主安琪儿亦一一还礼,一番忙乱,这时便有“军机处”射月姑娘奉命过来请十四公主到暖阁就坐。
宽大敞亮的暖阁里,火炉的木炭烧得红亮红亮,暖烘烘的。围着火炉,安氏皇朝几位坐镇帝都的公主拉着十四公主安琪儿白生生的小手聊得正欢,姐妹们传说欢快的笑声,一片热火朝天的架势。
“军机处”暖阁里,除了摄政长公主安陌然殿下,还有三公主安影儿、四公主安小娆、八公主安奕雪、十公主安嘟嘟等一干安氏皇朝的金枝玉叶在座。
摄政长公主安陌然殿下虽然与这几位说着军政事务,却不时有“内阁和”军机处“的职员递进手折条陈来启禀请示,有的说调防,有的说驻节,有的军备,有的补给,不一而同。
“兵工军火,现在军务省所属军械局监制着,北库开矿所用、火器枪炮上所用的火药,受潮坏掉极多,虽经翻晒炒干,炸力也较前大弱,局长以下、库官以上诸人,玩忽职守,按律记过罚俸。此件转军务省存档。”摄政长公主安陌然向等候座前的“民务省”胥吏口述指示道。
八公主安奕雪一旁笑道:“如今民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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