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只是败军之将而已。那只是一堆靠着腿长才勉强得以逃生的胆小鬼。他们中最勇敢的已经全部被我们埋葬在地下了!”艾修鲁法特丝毫也不动摇。只有自信到极点或者是狂妄到极点的人才能用这种口吻说话。
“帕罗人已经新任命了将军。现在他们不再是混乱成一团了,而是有了完整的领导。而且,他们还有那种神秘的怪兽骑兵。我们的斥候告诉我们,普通的马匹只要一接近那种‘鹰马’,就会立刻嘶鸣跳跃,不受控制。”
“我从一个商人那里打听到,那东西似乎不叫什么‘鹰马’,而叫做‘半狮鹫’。”
“恐怕这就是帕罗人的绝招了。一旦战马受到惊吓,骑士们的冲锋阵型立刻就崩溃了。这个时候如果遭到敌人的反冲锋,那么后果就会很严重……”
难道这种不知道叫“鹰马”还是“半狮鹫”的东西就是帕罗人最后的依仗?如果汤玛士还清醒的站在这里,他一定会大笑一场。这简直是天真至极的想法。假如帕罗人真的指望用这种怪兽骑兵来取得胜利,他们就应该用一切手段把怪兽隐藏起来,然后在交战一刻才拿出来。如此才能挥“出其不意”的效果。
而且他们最好的选择也不是什么前来求战,而是退守狼口要塞。
不,不能够用这个角度来想。艾修鲁法特脑子里想起汤玛士的教诲。没有人是自由的,军队也一样。帕罗人为什么要来打这一场无论胜负都没有意义的战斗?那是一种显而易见的赌徒心理。就和当初灰犬骑士团要冒险进入山区一样。尽管这都是很糟糕的选择,但是却是在外部压力下,不得不做的选择一样。
如果当初灰犬骑士团不进入山区和汤玛士决战,而是死死扼守要道,封死汤玛士外出道路,那么也许现在的局势就完全不同。但是这种军事上最佳选择却根本无法做到。因为帕罗人对灰犬骑士团不信任。如果灰犬做出这种保守稳健的姿态,那么很可能他们将得到另外一种末日——被帕罗人抛弃,在后援断绝的情况下全军崩溃。
而现在,帕罗人应该还没有从“征服整个卡西洛斯,获得全面胜利”的迷梦中清醒过来吧。所以,他们不顾客观事实,不顾他们实际上已经处于极度劣势的事实,拼尽全力想来赌一把。把所有的本钱压上赌桌,希望赢得一场毫无意义的胜利。
艾修鲁法特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这才现争论已经结束了。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等着他的最终命令。
“没什么好说的,正面迎战帕罗军队。”艾修鲁法特说道。他的眼睛越过地图上那片已经注定要成为血腥战场的区域,停留在另外一个东西上——那正是狼口城堡,帕罗人在这场战争中唯一可能保留的战利品。
狼口城堡是他唯一的希望了。这样的一座重要城堡不可能没有“没药”的储备。如果他能够及时攻下这座要塞,夺取里面的“没药”,也许他还能救下汤玛士。
汤玛士已经无论如何都熬不过一个月了。但是只要伤口能够消炎,只要能够收拢,他就还有一线希望。
……
虽然冬天的残雪尚未完全消融,但春天的草原上,第一抹绿色已经从大地之下悄悄的钻出来。这里是卡西洛斯负有盛名的养马场,春季正是马匹交/配的关键时刻,此时的草原应该是繁忙的。
但是现在,难以名状的肃杀之气笼罩这片原本平静的草原。在徐徐升起的清晨阳光之下,两支军队正逐步走出营地列阵。帕罗大军三万人,卡西洛斯和圣吉恩联军两万五千人,在这里进行最后的决战。
今天是个战斗的好日子,虽然有阴云,但太阳高照,视野开阔。两军将士都握紧武器,面无表情的看着远方的敌军。就连战马似乎也被这种气氛感染,马蹄不耐烦的踢打着地面。
“敌人排出了雁行阵!”一名斥候纵马跑到艾修鲁法特面前,大声的报告。
“雁行阵……”艾修鲁法特低声的重复。雁行阵是一种中央突击的阵型,在所有三种中央突击的阵型中,雁行阵是两翼最强的。针形阵是完全放弃两翼,锥形阵是两翼只留下牵制性质的部队,而雁行阵则是两翼进一步强化。帕罗人的作战计划现在已经一清二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