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树的中心部分,胡来找了个稍稍平稳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来,拿出瓦罐做了一个深呼吸,轻轻打了开来。
小心翼翼的撕下一只鸡腿,胡来靠着树枝,随手掳过一把崭青碧绿的榆钱,塞进嘴里,就着这股清香大口的啃起了鸡腿。
树上一只本应盛夏时节出现的蝉不知为何现在就开始急切的跑出来鸣叫,而且还吸引了一只螳螂的注意力。
不过胡来却发现了一只黄雀探头探脑的躲在一片树叶后面,不怀好意的注意着那只螳螂。
正在饶有兴致的观看这一幕,突然下面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
“胡大胆儿在什么地方偷的鸡自己跑这儿来吃啊不会又是在坟地里偷的吧”
胡来不用回头就知道是李先生家的小胖子,胡来平时就叫他李胖子,而且胡来还能想象的到这家伙肯定是被鸡的香味吸引来的,这小子别的本事没有,论吃可绝对远在自己之上,据说顺风能闻到三里外的香气,不然他是绝对不可能这么早起来的。
顺手扯过一只鸡翅膀,头也不回向下边一扔:“去、去,到那边吃去,别打扰我看戏。”
下面很快传来一阵吞咽之声,小胖子边吃边含糊不清的说:“胡大胆儿,这鸡真香,看来不是坟地里偷的,你娘炖的吧”
“住嘴,别管我叫胡大胆儿,在说以后什么吃的都没有”胡来有点生气了。
胡来生性胆大,十岁就曾经一个人跑到坟地里偷东西吃,而且还喝醉了酒在坟地里过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被人发现抬了回来,为此还被他爹狠狠的修理了一顿,但是胡大胆儿的名声也自此传开了。
可胡来不知为什么却不喜欢别人叫他这个名号,今天李胖子一口一个胡大胆儿叫的自己心烦。
李胖子很快把一只鸡翅膀消灭干净,看胡来没有在给他的意思,可是自己又根本上不去树。只好一个人在树下没话找话:“胡大、、恩、、阿来,今天是五月十五了,你不是每月的十五都会早早到韩老伯家去吗今天怎么没去呢”
正在闷头撕扯第二只鸡腿的胡来脸色一下变的惨白,手也停在了空中:“啊今天已经是十五了怎么这么快呢我感觉上个十五好象刚刚过完啊”
“什么刚刚过完,都过去一个月了这么糊涂,亏别人说你还是河乡最聪明的人。”小胖子拿起一块石子,手腕发力向池塘中掷去,带起一串涟漪。
“惨了惨了我得赶紧去了。”胡来慌了手脚,一跃在树上下来,跳起来就要往村头跑。
小胖子一看乐坏了,但是还是小心的问了一句:“阿来,你的鸡不要了”
胡来有些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还剩下大半的鸡,一狠心道:“不要了,你吃了吧记得吃完以后把罐子给我娘送回去,告诉他我今天不回家了。”
说完看了看手里的鸡骨头,叹了一口气随手向树上扔了出去,随后一溜烟跑了个无影无踪。
树上刚刚准备的发动攻击的螳螂突然看见一个大过自己几十倍的骨头扑面而来,吓的一个跟头扎进了草丛之中,这让那只不知好歹的蝉躲过一劫。
那只本来已经蓄势待发的黄雀楞在那里,心道“我隐藏的很好啊怎么被发现了呢”
第二章聚星仪
一座茅草屋歪歪扭扭的坐落在村头,柳条编成的篱笆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上天空,院门早已不复存在,就连屋门也已经破败不堪,偶尔几只不知名的菌类植物在门缝里溜出来,向外吐出点点清香。
不过门口上的一副对联却是气势不凡,上联写“三间东倒西歪屋”,下联写“一个千锤百炼人”。
中间更是用一块木板悬挂了一幅横批,上写“天工造化”四个大字。
字体苍劲有力,铁划银钩,端的是不同凡响。
不过这小小河乡之内识字的人却是寥寥无几,这副对联可谓是明珠暗投,挂错了地方。
胡来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外,将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屋内的动静。
半晌过后,室内鸦雀无声,胡来终于按奈不住,轻轻推开了那扇毫无防护能力的门。
室内一切摆设依旧,但是却空无一人,胡来暗松了一口气,赶紧跑到一个几乎占据了半间屋子的书架上顺手拿下一本书来,装模做样的打了开来。
刚刚打开书页,没想到一个面带古怪之色的老头出现在了书里,而且居然声色俱厉对胡来开口大吼:“臭小子居然又来晚了,赶紧给我抄十遍天地奇金谱”。
胡来吓的手一哆嗦,书掉到了地上,那老头的影像也很快消失了。
胡来知道这不是幻觉,老头就是韩老伯,这老家伙在人前总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是背地里对自己却是百般刁难,而且手段也是厉害的出奇,像刚才的小小把戏是他经常用来戏弄自己的手法。
嘴里嘟囔着诅咒老头的话语,胡来无奈的爬到书架上,顺手抽出那本带给自己无数悲痛回忆的天地奇金谱,将其摆在桌子上,拿过一只快要没毛的毛笔,沾着墨汁开始伏案疾书。
时间不知不觉的流逝,窗外的日头已经偏西,胡来终于完成了十遍的抄书任务,将手中的毛笔奋力向窗外掷去,揉了揉酸痛的手腕,站起身来。
“老头子还没回来,早知道就不将那只鸡给李胖子了。”胡来感觉到肚子在咕咕叫,忍不住在韩老伯的屋内四下寻找可吃的东西。
虽然他知道在韩老伯屋内找到吃的可能性比大海捞针也高不了多少,但是他又不敢擅自离去,到处东摸摸,西敲敲。
来到韩老伯的卧床前,胡来停下了脚步:“老头会不会一直躲在这下面呢”但是看床上被褥齐整,不像有人动过的样子,胡来眼睛转了转“趁老头不在,下去玩玩,虽然现在还只是黄昏时分,但是估计等他回来也要晚上了吧”
胡来做事向来是想到哪做到哪,立刻将被褥掀起,对着床板狠狠的踹了四五脚才将床板踹开,露出下面昏暗的地洞,喘着粗气道:“老家伙,机关都锈住了,还说自己什么天工造化。”
纵身跃入地洞,摸黑走了几步后推开一扇木门,里面是一个几丈方圆的房间。
十数盏油灯悬挂在墙壁四周,闪着忽明忽暗的光,棚顶处开了一个二尺宽的圆洞,房间中央一根三丈多高的木制器械正在缓缓转动,下面是复杂的将近繁琐的各种金属部件在带动器械运转。
木制器械下粗上细,上方一个尖尖的金属物品从顶棚的圆洞上探出,好象还外露了一点,但是胡来知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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