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2)

然而我爱你 陈十年 1813 字 2023-08-14

不远处的车里,邵逾青还没离开,目睹梁汀毫不留恋的背影,连一次回头也不曾。

他脸色更黑。

这个小丫头,又虚伪,又没有毅力。

哪怕她回头看一眼,都能看见他在车里坐着。但偏偏一眼也没有。

他应该要走,却把车开了上去,跟在梁汀身后。熟悉的历史重演,她从以前到现在,毫无长进。轻佻,又头脑空空。

邵逾青看着梁汀上公交车,公交车钻入车流,他才不急不缓点上根烟。

呼啦啦的雨在点燃烟后从天泼下,邵逾青有些自嘲地想,她应该没有带伞,走得早也好。

清明祭祖,梁汀身份尴尬,识趣地说不想跟他们同去。就这,梁志远还不乐趣,嘀咕她说,自己的祖宗都不肯去。

真是好笑,自己从不把她当一家人,却要她老老实实认祖宗。

梁汀不认,她清明想去的地方只有一个,南郊墓园。

她的妈妈,杨帆女士,两年前被她托人迁到这里,算是圆了她妈妈的一个梦。杨帆女士一直念叨的邵城,在她死后终于可以长眠于此。不过她一直爱着的男人,就不必来看她。

让她永远留着自己那美好的记忆吧,总好过破灭。

她这一辈子过得有点苦,梁汀不想让她再吃这一点苦了。

清明时节,微雨纷纷。

一向冷清寂静的墓园在这几天变得热闹,梁汀撑着伞,一步步迈上台阶。梁汀给她带了她生前最爱的百合花,搁在墓碑前,梁汀把伞往外倾了倾,不让花被雨打湿。

“我应该跟你讲过了,以后你就住在这儿,不过我不喜欢这儿,所以,要是以后走了,也不会常来看你。”听起来有点叛逆。

梁汀伸手碰了碰墓碑,没说更多话。

离开的时候人更多,梁汀撑着伞隐没在人群中,离去悄无声息。

清明节三天假期,梁家没人,只剩下阿姨和梁汀。这个家在这种时候却有种难得的宁静,阿姨每天做好饭,叫梁汀起床吃饭,梁汀吃过饭,会和她说一声谢谢,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多的沟通。

她除了吃饭,就是写卷子,三轮复习接近尾声,只剩下写不完的卷子。

在大脑放松的间隙,偶尔会想起邵逾青。

梁汀放下笔,拿手机拍下眼前,满满一桌子的卷子,一张叠着一张。她发送过去,字都懒得配,像完成一道程序。

因为邵逾青一直没理她,梁汀分得清主次和轻重,已经做好等高考结束再去骚扰他的准备。

以前的体育课总是会被各种老师以各种理由占据,而高三,却被班主任赶出教室,强迫他们去操场上走动走动。

梁汀捂嘴打哈欠,听夏晓韵这样调侃。

“重重,你昨晚没睡好啊?”夏晓韵关切地询问。

梁汀嗯了声,昨晚梁白薇不知道为什么,和李月芸吵架吵得不可开交,梁志远被波及,他们仿佛乐在其中,梁汀却不得安宁。

吵架的缘由梁汀没注意听,好像是梁白薇不满意找的关系办的事。梁汀想着,又打了个哈欠。

梁白薇念的学校和她不同,谢天谢地不用在学校里也见到她。

今天天气不错,风和日丽,惠风和畅,冷热适中。夏晓韵挽着梁汀胳膊,抬头望了眼天空,忽然叹气,“重重,你说,等上了大学我们还能像现在这么要好吗?”

梁汀没有立刻答复,她对友情也好,爱情也罢,态度一直是悲观的。世上没有绝对的永恒,只有终究要散的宴席。

但这么说出来,总显得她叛逆又格格不入。

“会吧,为什么不会呢?”梁汀笑了声。

夏晓韵点头,忽然间活力满满地说:“只有最后两个月了!!!我们马上就要解放了!!!”

话音刚落,从足球场里飞出来一个足球,从她们面前掠过,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夏晓韵拍着心口,心有余悸:“还好没砸到我头上,不然这得脑震荡吧……我们也走了这么久了,回教室吧。”

梁汀没有异议,和夏晓韵折返。

也许今天的黄历上写着血光之灾四个字,因此躲过了一遭,躲不过第二遭。三十多级台阶,梁汀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来的,只记得耳边一片嘈杂,惊叫声不断,有人撞到她,再然后,她已经在医务室。

校医庆幸地说:“还好只是崴到脚,没什么大碍,不耽误你学习。”

梁汀:“……”

但痛楚却是真实存在的。

因为她出了事,班主任吓得不轻,匆匆赶来,又松了口气。梁汀想起那个从天而降的足球,和这件事放在一起,她决定迷信一天:今天一定不适合待在学校。

“老师,我头也有点痛,会不会脑震荡啊?”她一脸惊慌害怕的表情,又人畜无害,“我想去医院看看,不想影响之后的学习进度。”

老师显然被说服,带着对好学生本能的偏爱与信任,点了点头:“梁汀同学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你腿受了伤不方便,我给你家里人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接你去医院看看。”

梁汀从入学开始,就一直是品学兼优的代表人物,从没出过什么岔子,当然也从来没被请过家长。一时之间,班主任竟找不到她家里人的电话。

梁汀在一旁体贴地提醒,报出一串号码,邵逾青的。

班主任不疑有他,拨通电话,客气地开口:“你好,请问是梁汀的家长吗?我是她的班主任,是这样的啊,梁汀同学她在学校出了一点意外,受了一点伤。不过您可以放心,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谁也不敢出差错,梁汀同学的意愿是想去医院检查一下,确认没有问题,您看……”

梁汀听着,忍不住地发笑,却又只能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