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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平津是洛阳北面的的一座黄河渡口,行至小平津,天色将晚,刘泽看到前面有一家小的驿馆,便对蔡邕道:“天色已晚,权且在这驿馆中歇息一宿,明日渡河不迟。”
蔡邕点头应了,夜不渡河那是渡船的惯例,只能等到天明再渡河了。
馆驿不大,容不下刘泽的这百十号人,刘泽便命潘凤在黄河边宿营,自已和赵云陪同蔡邕一家进了馆驿。一路风餐露宿,年过半百的蔡邕和身子娇弱的蔡氏姐妹可算是吃足了苦头,虽然他们都没有抱怨过半句,但刘泽心里却是很愧疚,何况接下来的行程会更加的漫长,走荆州江东徐州青州,几乎是要绕一个大圈,艰辛程度不言而喻。路遇馆驿,刘泽便立刻将最好的食宿安排给他们,好好地吃上一顿,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让他们解解乏。
一进门,馆驿的伙计便笑容可鞠地迎了上来:“客官里面请!敢问客官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赵云直接就抛给他一锭金子,道:“先去安排一桌酒席,再准备几间上房,酒席要丰盛,客房要干净!”
“好嘞!”伙计喜笑颜开地应承着,时逢乱世,这小小的客栈生意惨淡,今天难得有客人上门,而且出手阔绰,如何不高兴,当下将刘泽诸人迎入大堂,立即安排酒席。
众人落坐,刘泽挨着蔡琰跪坐下,看蔡琰粉黛蒙尘,形容憔悴,心中甚为怜之,握着她的柔荑道:“琰儿,这一路行来,苦了你了。”
蔡琰含笑道:“润德师兄,这点辛苦算不得什么。”
挨着她的是蔡琴,闻言便叫嚷道:“姊姊,你还叫润德师兄。该改口叫夫君了。是不是啊,姊夫?”
蔡琰脸上微微一红,嗔道:“死妮子,看我不撕了你的嘴!”说着作势扭她。
蔡琴咯咯笑了。跳起来躲到刘泽的身后,大叫道:“姊夫救我!”
刘泽笑着拦住蔡琰,道:“琰儿别怪琴妹了,她这个年纪正是顽皮的时候。”
“还是姊夫最疼我了——”蔡琴娇笑着,道:“什么味道?好香!”
客栈的伙计正端着几道菜上来,笑吟吟地道:“客官说着了,这可是本店的招牌菜——黄河大鲤鱼,今天早上才从黄河里捞上来的,鲜得很,诸位尝尝。”
蔡琴早饿了。闻着香味就食指大动,拿起筷子来就去夹鱼肉。
蔡邕把脸一沉,低叱道:“琴儿,不得无礼!”对于这个调皮的女儿,蔡邕一直很头疼。作为大儒之家,礼数章法自然是讲究的,蔡琰那高贵而矜持的气质便得自蔡邕的真传,可偏偏这个二姑娘最是顽皮淘气,蔡邕怎么调-教都不好使,依然是我行我素,蔡邕也只好随她去了。但今天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蔡琴没等长者动著就抢着伸筷子,一向持重的蔡邕脸上可挂不住了,出言训斥。
蔡琴被喝斥了一顿,看到蔡邕发怒的神情,也只好悻悻地坐了回去,撅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刘泽含笑道:“都是自家人,又何须客套,琴妹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想必也是饿了,来!”刘泽夹了一大块的鱼肉搁到她的碗里。
蔡琴甜甜地一笑道:“谢谢姊夫。”
蔡邕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琴儿,你也不小了,已到了出阁的年纪,你再这么任性胡闹,看你还如何嫁人?”
蔡琴瞪起眼道:“谁说我要嫁人了?”
蔡邕皱眉道:“你自幼许配羊家,若不是此番离乱,恐怕早就嫁到羊家了,你这般模样,为父又如何放心得下。”
蔡琴撅着嘴,道:“我才不要出嫁呢,你把姊姊嫁到了卫家,还不是把她的一生都毁了?”
蔡琰闻言脸色霎时变得惨白,身子簌簌而颤,紧抿着苍白的嘴唇,一言不发。蔡邕神色也是为之黯然,默然地长叹一声。蔡琴一言既出,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吐了吐舌头,低下头,再也不敢吭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