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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这怪妇囚居谷底一十九年,不但不能出谷半步,而且被铁链锁住,活动范围不过十丈方圆,她既能连他臂上的黑痣也能说出,那还假得了。方洪虽然处身越来越险,危机重重,但他天性甚厚,想到他的娘虽也遭赤炼人魔拘囚,但为时不过三载,也未被废去四肢,这怪妇不是更可怜么。

一时间,他将处身的危机忘得干干净净,反而同情起两人来,想那玉箫郎君不知要如何激动了。

那知玉箫郎君突然朗朗笑道:“且慢,就凭你这么两句话,我就轻易信你了么,你既知我娘单婵的姓名,知我臂上有黑痣,那还不容易么我先问你一句,你既囚居在此,怎知我叫玉箫郎君。”

那怪妇早又大怒,道:“你以为桑龙姑把我囚禁在比我就与外界隔绝了么哼这些年来,江湖中的大小事故,我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方洪心说:“不错,此事实是奇怪”玉箫郎君道:“那么你会未见先知啦”怪妇怒道:“难道就不会有人向我报告,我要不说明,你大概还会怀疑,你可知道有个赤炼人魔么你一在江湖中出现,虽然未入中原,但你不是时常到这天姥山来么他早已打听得清清楚楚,我听说有个玉箫郎君,来自海上,武功和那单婵门派一般无异,已猜出是你。”

方洪经他一说,先前的疑惑顿解,心道:“除非这玉箫郎君绝灭了人性,不然,他定会即刻相认。”

那料玉箫郎君眼珠子转个不停,刹那间,面上表情数变,说道:“我分明有娘,岂能片言便信,除非待我返回海岛问过,若然你所说不错,那时我再来相认,现在,你可得给我退出洞去,休得误了我的好事。”

方洪从玉箫郎君的面色之上,知他是言不由衷,显然知怪妇确是他的亲娘,他即刻相认也罢了,怎么竟斥退起她来,这玉箫郎君不是连禽兽也不如么

他忘了若然两人相认,那时他三人即刻身入险地,竟恨得他咬牙切齿,恨不得痛惩这连禽兽也不如的恶魔,心想:“那怪妇性情怪僻乖戾,想来必要大怒。”

却不料那怪妇突然尖声笑道:“我儿既这般说,我也不忙在一时,反正我真火尚未炼成,找桑龙姑那贱人报仇,要在一月之后,哈哈,我明白你的心意,今天就让你先报应两个狗男女。”

一言才了,铁链哗啦一响,怪妇身躯陡然弹了起来,眨眼已飞退出洞

方洪不解那报应之言,方才一怔,只见那玉箫郎君笑呵呵,望着那怪妇隐去之处,轻声自言自语地说道:“我不用再问,早知那单婵不是我的亲娘啦,只是此刻我若与你相认,我与这美人儿不是就成了兄妹么,我这些日来的朝思暮想,岂不成了空。”

方洪闻言,登时有如坠在冰窟里一般,世间竟会有这等邪淫万恶之徒,他连亲娘也不认,原来是这缘故

因是怒到极顶,方洪浑身颤抖,一时愣在当地,心道:“那么,这万恶的淫贼,与桑龙姑的女儿南琴成奸之前,只怕他早知和她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了,这这乱伦的禽兽”

方洪不自觉已将全身功劲贯于右臂之上,只见玉箫郎君已转过身躯,向那石床上躺着的南芝走去,他平日朗朗的声音,顿变成声声奸笑

显然他全神集中在南芝身上,这机会岂能放过,方洪霍地纵身扑去,掌在声先,喝道:“你这万恶的淫贼今天我和你拚了”这一掌劲道竟是大得出奇

玉箫郎君闻声知警,听出是方洪的声音,旋身飞袖,嘿嘿笑道:“你竟没死”

虽是仓猝之间飞袖,但他却也了得,跟着喝声出口:“滚”

玉箫郎君只道这一飞袖,即使伤方洪不得,也会将他震出石室

那知方洪双脚钉在地上,身形不见轻微摇晃,玉箫郎君却闷哼一声,脚下连退了两步

两人同是大吃一惊,皆因玉箫郎君知他功力在自己之下,今日已两度伤在自己手中,现下即使留得命在,那有功力陡然大增之理不由自主退了两步

方洪亦是心中大奇,虽然他适才怒极而扑,但他有自知之明,今番只盼突击成功,那知玉箫郎君应变奇快,突袭眼看不逞,怎么却会将他震退

他一怔之下,忘了制敌机先,陡见玉箫郎君嘿嘿连声,面目狰狞,说道:“原来是你这小子藏了私,适才假装受伤。”

他已一步步再又向他逼近过来

一言将方洪提醒,心说:“当真我两次伤在这万恶淫贼手中,怎倒功力反而大增”边想,两眼也紧盯着玉箫郎君,同时已将真气运行,只觉体内真气充沛之极,刹那间已两透玄关,登时恍然大悟,才知是适才他伤在玉箫郎君飞袖之下,是被那怪妇救醒,也必是她以所练的真火来为他通经活脉,想那日葛衣人在采石矶为他打通玄关之窍,功力虽然倍增,但这几日来都无暇行功,真气不能练得圆团团,光灼灼,故尔掌上功夫,威力其实所增有限,现下经那怪妇的真火为他疗伤,必是无意中替他增了功力。

方洪在眨眼间,悟澈了其中玄奥,勇气大增,这工夫,那真气又再三通玄关通六窍,只觉运行倍常活泼。

玉箫郎君早又逼进了两步,两人相距已不足一丈,只见他两袖抖个不已,显然已劲透袖尖

方洪斜步滑移,往右挪移两尺,玉箫郎君立即往右滑移,眼看两人即要以功力相拼就在千钧一发的瞬间,方洪心中陡然一震,原来他往左游移,恰好转到了他娘的石床对面,这一惊非同小可,若然他此刻与玉箫郎君同时发难,这石室能有多大,现下两人相距不到七八尺,便是能伤得玉箫郎君,他娘必也会伤在他的掌风之下而且石室中,两长石床本是相对的,他虽不敢回头,南芝姑娘必在身后,同样,自己纵能躲得过他的飞袖,南芝姑娘那还有幸理

方洪登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说时迟,玉箫郎君忽地一声狂笑,左脚霍地一退,右臂疾扬

方洪那能容他这袖拂出,倏提丹田气,腾身疾拔,双腿一拳,平身贴在石室顶上

玉箫郎君,好生狡狯,他一见方洪掌劲倍前威猛,这一飞袖其实是虚,方洪背脊才贴上顶端,他左袖已卷到了说:“小子,你想逃呀”

方洪不敢开口,两脚就势一登,直向石门斜射,这一来自是头下脚上,顶高不过丈余,其势又疾,当真险而又险

玉箫郎君呵呵一笑,右袖旋身疾拂,快如电闪

方洪头顶已堪堪撞到地上,要收势已是不易,那还经得起自后似狂飙般飞袖拂来真个死生在须臾,危如千钧一发本能地两掌倏地推出其意不过在想护住头顶,那料一股奇大的劲道反震回来,他身躯登时弹高数尺

方洪赶紧一拳腿,飘落在五七尺外,真个是绝处逢生,暗叫了声侥幸待明白适才那将他身躯弹起的劲道,实是自己两掌反震之力,这一喜,非同小可,要知反震之力已是这般巨大,他现下的掌力何止千斤

玉箫郎君看得明白,不由他不倒抽了口凉气而且惊得他退了一步,道:“你是紫府宫中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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