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耿浩笑着道:“王哥你放心吧,我是有手艺的人,钱嘛,没了再挣,小意思了。但兄弟没了啊,看我这臭嘴,兄弟出远门,我只能尽这么点心意了咦,我鞋带松了”耿浩蹲下去,整理着原本就没有鞋带的鞋子,一滴泪悄然砸落在地
“耗子”王队单跪下去,扶着耿浩的双肩,“兄弟别生哥的气,哥哥前些天,心里着急,胡说八道了,你别往心里去啊”
“王哥你说啥呢还把我当兄弟不”耿浩搀起王队,“时间紧呢,抓紧收拾东西吧。唉,说实话,王哥你和教授还有五木,你们三个人组队,我还真有点不放心,少了我这个探路先锋加绘图大师,你们可得小心些啊。”
耿浩走到五木身边:“兄弟,你年纪小,要多替两位哥哥背点东西啊。”
“放心吧耗子,知道我是干啥出身不我可干过快递,从彭城跑到秣陵呢。”五木笑着道,笑容却十分难看。
“五木,我不能跟你们走,绘图的事,你行不行啊”
“瞧不起人啊,耗子我可是学机械的,绘图不比你差。”
“哦”耿浩一拍脑袋,“差点忘了,还有重要的礼物呢。”
王队一把拦住耿浩:“兄弟,你要干嘛弄了这么多钱和衣物,还备礼物干啥”
耿浩咧咧嘴:“王哥,我这礼物,你看完可不许高兴得笑出声啊。”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摞白绢。打开看,竟然是一摞绘制精美的地图。有益州地图、西南山区简图,当然,还少不了那“漢耿浩”版中华版图。
“王哥,这些是我查阅了资料,又根据以往经历,凭记忆画的,有些可能不大准确,你们不要被误导了”
“耗子”王队不待耿浩把话说完,一把将他抱住,“兄弟”
“王哥”耿浩听到耳边的抽泣声,“王哥,干嘛呢王哥、王哥,边上有人,咱俩这样,会被传闲话的”
“呲你个耗子哈”王队松开耿浩,抹了把眼角,又紧紧攥住耿浩的手,将头扭向一旁,轻声说道:“谢谢,谢谢兄弟”
“都在啊,嘎哈呢”蔡鹏扛着几根木杆跑了回来。
“菜鸟,你干嘛去了”耿浩埋怨道。
“我嘎哈去了我干大事去了,看”蔡鹏将木杆递给王队和耿浩,“知道这是什么不”
“破木棒子有什么用”耿浩不屑地道。
“破木棒子这是蜡木杆,又叫武术杆,我跑了好多地方,才找到的,专门弄来给王哥教授和五木他们用的。”
王队掂掂手中的木杆,赞道:“真不错啊,很轻巧,又结实。”
“嗯哪呗,俺们练武都用这种木杆。王哥,我不像耗子是土豪,没啥能送你们的,就给你们找来这种木杆,本来想给你们打造几根铁杖,可是这嘎达铁器管得太严,再说了,铁的太沉,也不方便,不像这蜡木杆,轻巧结实,走路能当拐杖,有难过的沟沟坎坎,就在前面帮上钩子,遇到危险,也能防身”
耿浩扒拉蔡鹏一下:“说啥呢,菜鸟,哪来那么多危险”
蔡鹏“呸呸”吐了几口:“我嘴臭,没危险没危险,王哥,这嘎达不像咱们家那边太平,我不能跟你们一起走,你们一定得小心啊,王哥,小心啊”说着,蔡鹏的眼泪喷涌而出
“菜鸟”耿浩喝道,“你特么能不能有点出息了,啊,你、你哭、哭什么哭呜”
“兄弟、兄弟、兄弟们”王队终于止住泪水,两只手重重按在耿浩喝蔡鹏肩头,“兄弟,好兄弟,不哭了,我、我们一定能找到,我们找到了,一定回来找你们”
蔡鹏抹去了眼泪和鼻涕,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来,里面是几只精致的铁皮哨子。
“王哥,教授,铁匠打不了铁杖,但能做这个,拿着吧,探洞用得上。”
“我来试试,看菜鸟做得这东西好用不。”耿浩抹去了泪,接过一只哨子。
“嘟嘟嘟”耿浩扭头问道:“五木,我考考你,看你毕业没有。”
五木不屑地答道:“三声长音,要求探路人报告方位和是否平安。”
王队拿起另一只哨子,“嘟嘟嘟”
“两短一长,要求队伍向我方位集合。”
耿浩眼睛再次湿润了,嘴唇蠕动着,用哨音回应了王队“嘟嘟嘟”。
“三短,命令收到,明白。”
王队止不住眼中泪水,脸上的肌肉痉挛般抖动。
“五木,你是第一参加探洞,有一个哨音你应该还没听过,是探洞结束时,才会发出的指令”
“嘟嘟嘟嘟嘟嘟”
“王哥,我、我懂,这、这是返回的命令”
“回去吧,回去吧”王队向岸上挥着手,声音低得连他自己都几乎听不到,更不要说站在岸上,身影已缩成两个小点的耿浩和蔡鹏了,但王队依然执着地嘱咐着,“回去吧”
“王哥,进船舱吧,外面风大浪急,别着凉。”五木拉拉王队。
王队依旧望着岸上,摇了摇头。
“五木,让他站会吧,你进船舱吧。”教授从船舱里出来,低声招呼着五木。
“别走,五木。”王队叫道:“唱支歌听听吧。”
“好啊,咱们这是要进川,我就给你们唱首川江号子吧。”
“你碎裂人心的呼号,
来自万丈断崖下,
来自飞箭般的船上。
你悲歌的回声在震荡,
从悬岩到悬岩,
从漩涡到漩涡。
你一阵吆喝,一声长啸,
有如生命最凶猛的浪潮
向我流来,流来。
我看见巨大的木船上有四支桨,
一支桨四个人;
我看见眼中的闪电,额上的雨点,
我看见川江舟子千年的血泪,
我看见终身搏斗在急流上的英雄,
宁做沥血歌唱的鸟,
不做沉默无声的鱼;
但是几千年来
有谁来倾听你的呼声
除了那悬挂在绝壁上的
一片云,一棵树,一座野庙”
夜深了。
王队仰望星空,他试图找到那些代表自己和队友们的星斗,但是,他分辨不清。
但是,有一颗星,显得那么与众不同,亮得有些诡异
天亮了。
长江浩淼烟波中,船儿显得那样渺小,逆流而上,行得那样艰难、那样缓慢,却又是那样坚定
也许,这是一段旅程的终结。
但,也许,这是另一段冒险的开始
第三卷终
四卷引子
“耗子,我也得走了”
“菜鸟,你这么快就走”
“恩,离开徐州一年多了,我这心里放不下。”
“菜鸟,你”
“嘎哈呀你,能不能像个爷们似的好好说话”
“你特么嚎啕大哭完,凭啥不能让我哭两声呜”
“好了好了,别哭了,咱们离得又不远,有时间去彭城找我啊,我领你出去玩啊,不行,我军务忙,我让我手下负责遛狗的兄弟牵着你出去玩”
gu903();“我特么踢死你,菜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