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邵眼瞳一震,和皇帝眼神相接。
皇帝轻笑道:“皇后有孕了。”
这药是一条无形的细线,串联薛府和坤宁宫,将齐国公从幕后拉了出来。
齐国公应当早就发现了导致皇后无法怀上龙嗣的元凶,如何停药如何分析提炼出了药方这些都是次要,主要的是,在他将坤宁宫的药停下之后,他的同伙,也就是容予的手中,也有一张相同的药方。
回去后,薛邵得皇帝应允,将事件来龙去脉告诉了丁宝枝。
毕竟她也算大功一件,没有她,容予也不会被妒忌蒙蔽,行这一招避子药露出马脚,将齐国公推出幕后。
丁宝枝仅着中衣坐在床沿,用艾草泡着脚,听完薛邵所说,她猛然将双足从他掌中抽出。
“你是说我这一晕,还给你把阉党案的背后主谋给晕出来了?”
薛邵脸上被她溅了艾草洗脚水,他以手背擦擦,重又将她两只脚逮回泡脚桶里。
“还不能断言是他,但也跑不掉了。”
丁宝枝烫得直抓床,“你别按着我!”
“不按着你还不逃?我手受得了你脚就烫不烂。”
什么歪理?
“你放开!”
薛邵在她跟前蹲着,两手稳稳抓着她双足,“别动,大夫说这么着行气血,对你身体好,泡完了你就知道了。”
“我还能一下子血气方刚力大如牛?”
嘴上这么说着,脚也渐渐适应了水温,丁宝枝只觉得脚面麻麻的,不觉得烫了。
薛邵见她周身原本紧绷的轮廓放松下来,逐渐开始适应,扯扯嘴角笑道:“往后每天晚上睡前我都盯着你泡脚。”
“噢。”丁宝枝犯起困意靠在架子床上,觉得适应了倒也还好,她此前是没有这种习惯的。
屋外徐嬷嬷敲了敲门,说是药熬好了。
丁宝枝猛然惊醒,赶忙道:“放在外间吧,我等会儿自己出来喝。”
薛邵道:“把药拿进来吧。”
丁宝枝大惊失色瞪眼瞧他,挣扎着想逃,不想让徐嬷嬷看到这一幕,但她用不上力,只是扑腾了两下。
薛邵全然无谓,“别动,水都溅到地上了。”
门开了,丁宝枝窘迫万分,就见徐嬷嬷目光笔直压根不看向床畔,径直将药碗在桌上放下便退了出去。
薛邵见丁宝枝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哼笑着从架子上拽过沐巾,耐耐心心替她将脚上的水珠擦干。
“去被子里。”
丁宝枝默默照做,坐在床上摸起刚泡完的脚背,又热又滑,身上也比刚才暖和了许多,看来热水泡脚还是十分有用的。
他端了药到床边,以嘴唇试过温度,“不烫,喝吧。”
丁BBZL宝枝接过那药碗,闻上去和往常喝的不太一样,总感觉格外的苦,哪怕她刚才被艾草熏了这么久,也受不了这气味。
她嘴里口水因为那浓重的苦味疯狂分泌,皱眉吞咽了下,问:“这药...是不是煮的有点浓?”
这次的药不是丁宝枝往常喝的,而是今天入宫薛邵向皇帝要到药方之后,请那老大夫根据上面药材对症下药重新开的。
所以闻上去才这么来势汹汹......
薛邵只双手环胸漫不经心看着她,颇有一副她若不喝,他还能灌她喝的架势。
丁宝枝默念‘早死早超生’,闭眼将那苦药一鼓作气地往肚子里灌,可刚喝半碗便回过味来,难受得她不住咳嗽,嘴上下巴上都是药汤,雪白的里衣也沾染了深褐色的药汁,整个人都很狼狈。
薛邵手边只有一条擦脚巾,旋即以拇指揩去她唇边药汁。
丁宝枝舌头都麻了,面无表情将那剩下的半碗喝干,把碗递还给薛邵,自己愁眉苦脸抱着胳膊到床架子的角落里缩着,不是很想搭理人。
薛邵见她这模样,不知说什么安慰,弯腰进来在她额上细吻。
“明天我陪你喝一口?”
丁宝枝闭着眼睛被他逗笑,睁眼看他却发觉他神情颇为认真,竟是真的有此打算。
“真的?”
她眸光清浅凝望着他,一定是适才泡过脚的缘故,让她心跳比往常都快。
不要明天了,就现在吧。
丁宝枝两臂勾住他脖子,温温柔柔吻在他嘴唇,她清晰感受到手臂下的脖颈一僵,随之而来的便是他反客为主的攻势。
口中原本的苦涩全被他搜刮一净,丁宝枝觉得这坐姿有点累就想推开他,却被他整个困在角落。
“利用完我就想跑?”
“我没有...”她说罢好奇,“苦吗?”
“苦。”说归说,最后那点尾音却都消失在唇齿间。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