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惨白,喘不成声。
苏婷婷看出这是狐偃头陀手下留情,要不然,二人早就五脏离位了。
于风看也不看冯氏兄弟一眼,霍然一个转身,狂笑道:“乜嘢俺早就料到你这一半像人,一半像鬼的杀胚会跟踪前来的,呵呵出来亮个相吧别一个劲的躲躲藏藏,羞人答答的像个未出嫁的大闺女一样”
矮林中微微一响,随即出现了一个形状怪异,吓人的老者。
苏婷婷凝目望去,不由偷偷吸了一冷气。
只见这位现身的老者,半边脸孔布满了一条条蚯蚓似的疤痕,血红乌紫,沥沥瘰瘰,一只眼球突出眶外,闪映着暗淡得有如死鱼一般的光泽。
但是,他的另一半面孔却是一如常人,皮肤细润光滑,与左边的脸孔恰好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他冷森森的站在那里,再衬着一身麻布长袍,越发显得鬼气逼人,全身竟找不出丝毫活人气味。
于风皮笑肉不动的一摸肚皮,又搓下一团污垢,在手中搓捻了一会,大摇大摆的走近两步,说道:“乜嘢姓宫的,别这么死眉楞眼的瞪着俺行不行有话就当面说,别怕难为情不好张嘴,你如果真想插一腿,也并非不好商量”
说着说着,突然朝苏婷婷隐身的岩石一龇牙,道:“乜嘢小妮子,你知道这半边美男子是什么人”
苏婷婷被他这么一叫,不好意思再隐藏了,缓缓走了出来,同时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这人的来历。
于风笑道:“乜嘢这位便是昔日轰动武林“天魔帮”帮主宫天成,被我那老伙计独芳客打散了”
语音一顿,突然哈哈大笑道:“乜嘢本来他是因祸得福,天魔帮解散后,跟“三手无盐”结了婚,而且生了两个儿子,原可享天伦之乐,乜嘢偏偏老来入花丛,姘上了桃花三娘子,现成的太上帮主不当,却去做天欲宫的使者,所以,本头陀替他改名叫宫皮厚”
他这介绍,苏婷婷不由对宫天成多看了几眼,因为这人跟独芳客有过过节,凡是与独芳客有过节的人,她都纳入了黑名单,现在又多了一个。
一旁调息的冯氏兄弟,不由暗暗叫苦,暗叹自己时蹇运乖,竟又多了一位煞星降临。
宫天成要死不活的阴阴一笑,说道:“老狐狸,你说完了没有嗯让你痛痛快快的吐露一下,免得等一下没有机会信雌黄了。”
于风嘿嘿一笑,毫不动气,依然懒散的道:“乜嘢老伙计,我想劝劝你,“色是刮骨钢刀”,桃花三娘子真的会爱你吗它是利用你,你又何必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卖命”
宫天成脸上一无表情,全身未见怎么移动,一下子就向前移出寻丈之外。
此刻,二人相距已不足五尺了。
于风忽然叹了气,一睑忧伤之色道:“乜嘢人各有志,我想你也不会接受我的忠告,唉就拿我自己来说吧又何尝不自怨自艾,什么不好做,却偏要做这种没有本钱的勾当,唉”
宫天成早已暗蓄真力,准备发难,却不料于风忽然如此形态,最后说出这种话来。
他对于风了解很深,知道这个假头陀诡谋百出,鬼计多端,却仍然忍不住问道:“姓于的,你无须假死装活,是汉子就用不着唉声叹气”
于风摇摇头,说道:“乜嘢俺是在叹俺又要作孽了,眼看俺要毁掉老朋友你那半边面孔了,如此一来,你岂不是“半面美男子”也做不成了”
宫天成万万没有料到在这种情形之下,对方竟如此捉狭自己,故意出言讽损,不由得气得全身微抖,须眉俱张。
大战眼看一触即发,苏婷婷却飘进场内,朝于风一拱手,说道:“于前辈请稍等一会,小女子想跟宫帮主问个问题”
于风一楞,突然龇牙一笑,道:“好好我原本就打累了,难得有机会歇歇,你问吧”
苏婷婷单刀直入道:“宫帮主,昔年群殴独芳客前辈时,你参加了没有”
假如是言词委婉一点,宫天烕或许会说出来,像这等形同逼问供,以宫天成的身分,如何能够接受,嘿嘿一笑道:“参加了又怎么样”
苏婷婷利时面罩寒霜,冷冷道:“你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狐偃头陀于风虽然败在独芳客手下,但对独芳客却十分敬佩,此刻见苏婷婷形状,立刻感到这女娃儿与独芳客渊源不简单。
他不相信苏婷婷斗得过宫天成,於是暗暗运起功力,以便随时抢救。
这一切,看在苏婷婷眼里,心存感激,不由对狐偃头陀增加了几分好感。
此刻,宫天成已经接上了话:“女娃儿,就凭你宫某人是“严嵩做寿照单全收”,有什么本事,就使出来好了”
大战即将一触即发,而狐偃头陀于风却於此时进言道:“女娃儿,可否让老于说两句话”
苏婷婷螓首微点,道:“于大侠请说。”
于风道:“如果我老眼不花,娃儿想必与老伙计渊源很深,乜嘢老伙计遇害之时,我正在塞外,过了很久,我才知道,但即以时日来说,半面美男子那时正是众叛亲离的时候,谅他在自身难保下,恐无力参与围殴一事。”
苏婷婷道:“那他”
于风微微一笑,说道:“乜嘢人在气头上,总有几句气话,是不”
语音一顿,接道:“现在你可以替我掠阵,等这边事情一解决,乜嘢我们再好好长叙,如何”
苏婷婷颔首退到一侧。
宫天成见于风肯为自己见证,怒气稍平,而于风却在此事闷声不响的骤然闪进,并指如戳戳向他上盘十五处重穴。
他说打就打,事前毫无一丝徵兆。
宫天成怒火刚息,戒备难免松怠,于风身起指到,宛如泼风似的疾点他要穴。
宫天成究非省油灯,就在不及寸许之时,冷叱一声,连出七招,上拦下截,左挡右架,才手忙脚乱的应付过去,但已被逼退出三步。
他不由气得目瞪如铃,凶光闪射,嘶叫道:“姓于的,想不到你竟是如此卑鄙,也罢,老夫从现在起,与你誓不两立”
于风半声不吭的一抡急攻猛打,毫不迟疑的重又展开狂猛凌厉的攻势。
直至抢到先机之后,才哈哈笑道:“奶奶的半面美男子,你也是老江湖了,打架难道还要先下请帖再出招,呵呵你可真是老天真啊”
宫天成已因愤怒,脸孔也剧烈地扭曲着,更觉得狰狞可怖,形同厉鬼,但他却闷声不吭,竭力施展身法,在劣势中做最为阴毒的反攻。
二人出手捷如电掣,俱是稍沾即走,身形跃闪中,更是不带丝毫气息,较之适才与冯氏兄弟之战,又是一种不同之势。
一旁观战的苏婷婷,现在却安闲地置身事外,目不转睛的看着二人打斗,同时默察他们的招式。
冯氏兄弟则在运功调息,他们适才在与狐偃头陀于风以真力硬拚之下,受了内伤。只是尚不十分严重。
苏婷婷对冯氏兄弟所保运的什么“寒玉马”,可说毫无贪念,压根就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