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数自然也颇有研究。”
古羽赞道:“原来如此。华山派自风清扬祖师以降,后有令狐冲、穆人清、袁承志,都是当世大侠。他们都脱离世俗,却又锄强扶弱,的确是江湖中顶天立地的豪侠。难怪从扬州到中原,生黎苦处总有你们的身影,着实让人钦佩啊”
正说着,忽见林儿和赵木头从门外跑进来,后面还跟了两个人,竟是适才比试时那个不治的病患家属。
林儿跑到古羽身后,对那两个家属道:“我已经很内疚了,求求你们别再跟着我了。”
一个病患家属道:“公子,我知道您有本事,您比划几下就治好了任五叔,请您一定要为我爹治病啊。我们家穷,付不起诊金,以后我愿意为您做牛做马。”
林儿急道:“姐姐,我刚才那几下都是瞎闹的。就算我会医术,也高不过那位张大夫啊,既然他都没有办法,我又能如何。胆小鬼公子帮我说说呀。”
古羽感觉到她在身后紧紧地握着自己的衣衫,恳求之情甚切,只好站起身来,对那二人道:“两位先坐下来喝口茶,慢慢说好不好”那二人是一老一少的一对母女,听了古羽的话,方坐到桌前。
小姑娘喝了口茶,怯怯地说道:“我叫方珍,大家都叫我珍娘,我们家是涡阳县的农户。前些日子,我爹练了天静宫的心丹道,每天早晚都要做各种各样的修炼功法,还要经常辟谷、禁欲。结果练了一段时间后,突然病倒了。开始我们以为是饿的,便煮了些红薯、玉米什么的给他吃”
她正说着,林儿在后面小声道:“哦,难怪。”古羽离她最近,却也没听真切,忙问:“林儿,你说什么”林儿赔笑道:“没什么,只是曾听父辈说,这些东西吃了容易肚子胀,我看今天的病患都是小腹肿胀,所以才想到这个。”
谁知珍娘点点头道:“是啊,大夫也说,这是大便郁结所致,给开了个什么大柴胡汤。结果喝了几副药都不起作用,我们这才想到去求阮道长。阮道长和我们说,鹿邑县的道长医术高明,一定能治好我爹的病,我们相信他,就来了这里,却不想”她说着又哭起来,连带着她娘也跟着哭了。
林儿听完,忿忿地道:“那个阮冲和真是可恶之极可惜我没本事,否则定要让他吃些苦头。哎呀,你们别哭了嘛,哭得我心里又难受了。胆小鬼公子,快想想办法呀。”
古羽沉吟良久,方道:“我刚才去求张大夫医病时,那张大夫分明是对病患非常的好,直接便席地诊治,可见绝不是见死不救的庸医。如果我猜得没错,张大夫此时一定在苦思救治乃父之法。要不这样,你们等明天张大夫在县中设馆时,再去求他一次,说不定到时他一把脉,这病就有治了呢。”
珍娘母女听他劝解,知道也只好如此,便点头同意。于是古羽便起身,将二人送出客栈。
古羽又回头去看林儿,笑道:“林儿怎么谢我,帮你解了围。”谁知林儿却难得地陷入了沉思,半晌之后,突然问道:“古公子,你说见死不救是不是很可恶”
古羽不知她为何这样问,奇道:“你怎么不叫我胆小鬼公子了”
林儿却催促道:“快说嘛。”
古羽想了想,方道:“我虽然不懂医术,可也读过一些古代名医的轶事。像明朝的名医喻嘉言,诊病时一向待人以诚,遇到不信他的病患,他还主动给病人买药煎药,目的就是救病人一命。有这些大医在前,所以我才觉得,最大的医德,就应该不放过任何一个救死扶伤的机会。”
林儿听他说话时,眼神陷入了迷离。直到古羽说完,她也没反应过来。
古羽有些惑然,去向红香求助:“林儿这是怎么了”红香想了想,道:“林儿姑娘虽然行为乖张,可她本性善良,所以听说珍娘的父亲没救了,才会流下泪来。也许是她觉得这些天所遇到的,全是不幸之事,才会有些惆怅吧”
古羽点头道:“唉,这倒是。前有鹿邑县的瘟疫,后有天静宫的怪症,更兼生丹、心丹这两个从所未闻的道派互相较劲,没想到老和尚说的乱象丛生,还真是如此。也不知为什么,在这中原故地,我是一点都感觉不到当年宋家村初识香姐时的那份宁静与祥和。”
他们说话时,林儿这才回过神来,对古羽深情地道:“谢谢你古公子,你的话让我想明白一些事。虽然在这里遭遇的都是不幸,可遇到了古公子这样的人,那就是不幸中的大幸呢。红香姐,古公子为什么这么聪明呀”
红香听她这奇怪的一问,先是一愣,然后满脸幸福地看向古羽,说道:“以前玉雷大哥曾经评价羽弟具备国士之风,因为他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执拗。可在我看来,羽弟其实是个很简单的人,他本来只是想以耕读传家,做个纯朴的田舍郎。可是,他身上与生俱来的责任感,却让他不得不选择聪明。林儿妹妹,以后如果有机会经常在一起,你一定会了解的。”
“不得不选择聪明”林儿口中咂吧着她的话,似有所悟的样子,也向古羽投去了异样的目光。
第十三章药皂
次日一早,众人就打听到,张大夫将在县中最繁华的南市口设摊看诊,众病患自去那里让他诊病。罗九洪道:“要不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吧。”林儿附和道:“好啊,有热闹一定要凑。”
她此时已回复了女子的装扮,一身鹅黄色轻衣,一头乌黑的头发扎成许多小辫,脸色红润而细腻、眼角清澈而多情,初看似邻家女孩般亲切可人,细看又如云山雾罩难觅芳踪。这是一个怎样可爱的女子,纵有宋玉子建之才,恐也难尽书其貌。
红香在旁对古羽道:“林儿妹妹貌美之至,羽弟何不作诗一首称赞其美”古羽道:“古人说:识高则文淡,意高则笔减。林儿之美断难以文字描摹。只可谓无言之美四个字。”众人听他这番赞美,自然是到了极处,都不再有话。唯林儿自己怅然若有所思。
六人吃完早饭,便奔南市口而去。大家都道此时一定已经是人山人海了,紧赶慢赶走过来,却发现完全是另一番景象。偌大的南市口,空空荡荡,除了张汉下摆的摊子,和陆可仁几个站在后面,看诊的病患就稀稀拉拉几个。
林儿忙跑过去问陆可仁道:“不是说鹿邑县很多人生病吗怎么才这么几个”陆可仁也纳闷:“不知道啊。再等等看吧。”
此时在看诊的正是珍娘母女。珍娘正恳求张汉下道:“张大夫,请您救救我爹吧。”张汉下道:“昨天不是已经和你说了吗,已经病入膏肓,没法救了。”珍娘母女突然跪到了地上,哀求道:“求求您了”边说边跪在地上哭。张汉下去拉她们,母女俩死活不起来,就这样跪着。
张汉下又拉了几下,始终拉不动她们,似乎心也软了,便道:“也罢,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救得活救不活,就看他的造化了。”珍娘母女欢天喜地地站起来,珍娘道:“多谢大夫,只要救活爹爹,以后让我们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张汉下问道:“你们家就你们母女俩,没别的男丁了吗”珍娘道:“小女还有个哥哥,不过已出门在外有年头了,家中就三口人。”张汉下抿抿嘴道:“这事就比较棘手了。”
他抬头四周看了看,忽然发现人群中的罗九洪,便问道:“罗公子,不知是否愿意帮一帮这两位呢”罗九洪没想到他会问自己,忙道:“当然乐意效劳。”张汉下招招手,让他凑过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罗九洪听完“扑哧”一笑,道:“张大夫高明,在下一定不辱使命,哈哈。”
张汉下竟从怀中掏出一贯钱交与罗九洪,道:“这是昨日所受钱资,原物奉还,此事就拜托了。”罗九洪推辞道:“张大夫这就见外了。铜钱您拿回去,这点小钱在下还出得起。”张汉下道:“罗公子家中宽裕固然不假,然这钱是为这两个穷苦人出的,怎可还叫罗公子破费。再说这钱本就是你的,昨日那张方子也值不得这许多铜钱。罗公子不必推辞了。”罗九洪执拗不过,只好收下铜钱。
等两人说完,林儿忙跑过去问道:“罗九哥,张大夫让你做什么啊”罗九洪神秘地道:“这事啊,张大夫说要对你保密,嘿嘿。”林儿悻悻地嘟了嘟嘴。
罗九洪转身对珍娘道:“你爹现在何处”珍娘道:“已经被天静宫的人抬回涡阳了。”罗九洪道:“那好,等这边的事一了,我便与你们去涡阳。”珍娘母女连声道谢。
此时下一人走上来,正是那日见到的盛老汉。后面陆可仁问道:“老盛,你家孩子呢怎么就你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