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证弘道:“古施主是儒门弟子,阐说佛法却用儒语,倒也别有一番滋味。所谓中道乃是圆教要旨。圆教以圆融三观为基本教义。三观者假、中、空也。假即是说一即一切,世间一切事物都是真如幻化而来,不过是一个一而已。空即是说一切即一,世间一切事物皆可回归为一,其中空空如也。中即是说一与一切皆着于世,不可或缺,世间一切事物既是一亦是一切。此三观须圆融于你的本心中,即是一心三观之法。”
“那么这一心三观有何妙处呢”
“无此三观,则一切皆着相。只这三观互融于心,方能荡除见思、尘沙、无明三惑之相。”
“我有些明白了。这三观之法,就是说看待世间万物都要从三个不同角度同时入手。因凡人在这尘世之间,目不能兼视、耳不能兼听,就会产生迷惑,再加外界人事有意欺瞒,往往被骗而不自知,心中徒生无明烦恼。只有从这假、中、空三个角度同时审视一件事,方能不为这尘世所迷,远离贪、嗔、痴三毒。”
“古施主果真是慧根独具,出言不凡哪。阿弥陀佛。”
第十章圣王
古羽又自谦了一番,这才说出来意:“后学此番来,是想向律师请教。想必律师也知道,号称当世十大宗师之一的义天师谭渡全,其主要宣称的就是忍辱二字。佛门也讲忍辱,却不知和他所说的有什么区别”
证弘不假思索,随即回道:“持戒忍辱,皆是福德,止观才是功德。福德有大小多少,功德才是无量。因此,忍辱只是修行手段,绝不可以此作为修行之本。”
古羽思考了一阵,点头道:“嗯,谭渡全所讲的忍辱是无源之水。他只说一个忍字,却不说为何而忍,所以他虽说得天花乱坠,但毕竟只是镜中月、水中花,难以长久的。这固然是没错,可他还是迷惑了众多信徒。我曾在中原见到,许多信众能放弃羞耻之心公然行媾和之事。对这些信徒,当如何开解呢”
“这正如佛门持戒,若只知不杀、不盗、不淫、不妄,而未从心中生出防非止恶之力,则终是只得戒相,未得戒体,不足以解脱。须知持戒者,非持于当下,而应于无量世皆不得破戒。是故优婆塞戒经有言,若人不能一心观察生死过咎、涅盘安乐,如是之人虽复惠施、持戒、多闻,终不能得解脱分法。”
“是啊,还是怪当今之世人心浮躁。凡人只知自己灾妄深重,却不得解脱之法,只能寄身于佛门,以为吃几天斋、念几日佛,即能消灾减妄。”
“这便是对佛法的误读。佛门并非藏污纳垢之所,不是在尘世中胡作非为,到了佛门即可洗涤干净。正如占察善恶业报经之言,若恶业多厚者,不得即学禅定智慧,应当先修忏悔之法。若尘世中业报来了,又何以解脱。”
“嗯,这便是修行次第的问题”
“正是。佛弟子修行,终究是离不开戒、定、慧三学,由戒而入定,由定而生慧。正如你们儒门的修身、养性而至利天下也。这也与我们刚才说的三观之法异曲同工,是修行的要旨。”
“听完律师之言,小子总算有所领悟了。请律师再为我说说戒吧。戒的要旨是什么与世间法又有什么分别”
“戒无非是三句话: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利益一切众生。沙门持戒贵在利他,世人守法只为利己。犯法与否,只看犯法能得到的好处、与将要受到的惩罚究竟孰轻孰重,犹如做生意一般。所以窃钩者诛,窃国者侯。而持戒都须从内心中生发而来,绝非外力制约,否则持戒也是枉然。”
“这固然没错。可入佛门修戒行毕竟是出于自愿,尘世中人不可能人人皆来持戒。天下若不用这些强制的律法,岂不都乱套了律师有没有更好的完善世间法的建议”
“施主是儒门弟子。儒家对世间法不是比佛家更熟悉吗”
“孟子重孝义,若违法之举能全孝义之心,则多作从权之论。比如,舜的父亲如果杀人,孟子就认为舜应当和父亲一起远遁天涯。所以现在很多宁国人犯了事,就举家逃往北辽,宁国的捕头也就追不到这里,如此法不为法了。我读孟子时,对这段总难理解,从执法的角度,执法之人如何能循私情呢可是从普通人角度,自然是能躲则躲。不瞒律师,小子目下在宁国也是戴罪之身,到北辽来一半也是为了躲避一时的。”
“施主不避讳言,足见你是明理之人。既是明理之人,即使违法,亦必情有可原。佛家也常在戒律之外开方便法门,却很少遭遇质疑,你可知为何只因开方便法门的都是得道的高僧,他们行事不为自己,只为僧团利益、众生福祉。所以,约束普罗大众须用法,约束执法之人则须用德。执法之人,必须德行高尚、无所诟病,方可执其法杖,而令天下信服。”
“哦我懂了,这就是圣王之道。要想为他人断是非、平冤狱,首先就要做到道德上的纯净无瑕,甚至不能有隐私,所有的言行、财产、私生活都必须公诸于众,接受世人的监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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