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道:“我叫秦丝丝,是惕隐大人的奴隶。”古羽奇道:“听这名字你是汉人怎会做了奴隶的”秦丝丝道:“爹爹惹恼了锦州一个北辽官员,被杀了头,家中女眷都被发配为奴。”古羽叹道:“唉,真是可怜啊。想来你的身后一定有一个凄惨的故事,我还如何能占你的便宜。”秦丝丝却道:“如果没有伺候好官人,回去惕隐大人也会赐死的。”
古羽笑道:“伺候好的方式不见得要肉体接触啊,你们几个陪我说说话,就算伺候好了。等到时见了惕隐大人,我一定在他面前大大地说你们好,你们也就不必担心啦。”那秦丝丝和另外三女想来都是刚被贬成奴隶的,在家一定也算得宝贝千金,并不多想人心的险恶,听古羽这一说,也自然地信了。
古羽见四女心安,这才缓缓说道:“其实我和你们都是一样的可怜人。我来北辽是因为要做北院大王的人质,后来好不容易凭借自己断案的能力解除了人质的命运,结果却不幸卷入了朝廷的争斗之中。我想着,反正转来转去都转不出他们的视线,索性我就不转了,乖乖到这大牢里待着,让他们去转吧。你看,这里又是美食又是美女,多好呀。这就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啪、啪、啪”牢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鼓掌声,随即便听有人道:“古先生不愧是当今最炙手可热的人物,这几个美女也能这么快就变作你的信徒。白惕隐要知道了,还不气炸了肺”
古羽听得人言,也不抬头,便冷声回道:“我想了各种可能,竟没想到第一个来见我的却是你,俞大人”
第九章狱中
来人正是俞清风。他正满脸堆笑地站在牢门外,一双炯炯的剑目紧盯着坐在角落的古羽。
听得古羽之言,俞清风似有些诧异地道:“古先生这是在说笑吧依你的判断力难道猜不出我在北辽朝廷的地位再加上我与古先生的特殊渊源,派我来做说客,不是最合适的人选吗”
古羽却道:“派你来我能想到,但却想不到你会来做说客。我虽不知你我二人是什么渊源,但知道你对我有很深的成见。做说客,断无可能。”
俞清风哈哈大笑,道:“古先生对我果然是知根知底。不错,我不是来做说客,而是来下战书。既然古先生已经向生丹道宣战,那我俞清风也要向你宣战。不妨告诉你,过一段时间,我会杀很多人。古先生既然宅心仁厚,那就试着救活这些我要杀的人吧。”说罢,他又是神秘一笑。
古羽心中连打了几个激灵。这俞清风隐藏极深,且无比残忍,他说出杀人的话,那就真是恶魔苏醒、天下大难的开始。古羽想到这里,心下忽然软了,道:“如果俞大人能收回刚才的话、放过那些无辜的人,我古羽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俞清风一声冷笑,道:“一向自视甚高的红玉先生,怎么今天却这么轻易地认怂、向我俞清风下软话我这战书,你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古羽无奈,只得长叹一声。他明白,这俞清风既已打定主意,自己要想轻易说服他,显然是不可能的。于是他道:“俞大人可否明言,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我二人又是什么样的渊源”
俞清风听得他问,竟想了半天,这才说道:“我的身份实在太多了,一时半会还不知道该说哪个。如果非要说一个的话,那一定是古羽一生的敌人。”说罢便转身离去。
古羽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人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在涡阳见的那个阮冲和了。阮冲和跋扈的性格,在俞清风身上一丝也找不到。似乎他在改了名字的同时,也完成了性格的升级,变得更加隐忍。这样的敌人,比起之前的他,可怕了何止十倍。古羽明白,自己在进步的同时,敌人也同样在进步。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冷战。
下午时分,牢里来了第二波人。一进门,那为首的就找上了牢头,道:“我是幽都府捕快,奉府尹之命来提转要犯,这是公函。”牢头却看也不看那函文,直接道:“这倒怪,幽都府何曾有权提刑部的犯人”来人道:“这绑架案发生在南京,幽都府不管谁管”牢头道:“这可不是普通绑架案。涉案的有皇族、有后族,可不是你幽都府能办得了的。这人我不会让你提走,要提人,除非惕隐司的函文。”来人无奈,只得带着手下悻悻地离开。
吃过晚饭后,夷离毕院也来了一波人马要求提走古羽,可仍被牢头挡住。看来这监牢之外,北辽的朝野正在经历着一场巨大的博弈,大家一定在各自奔走忙碌,对于这场可能改变各自命运的风波,没人肯放松警惕。而风波的主角,就是古羽。
古羽虽早猜到自己的影响力,但能令各方人等轮番登场,这仍是超出了他的想像。从他应聘京南学堂教授开始,他写书、断案、演说,到昨天的天长观一场大闹,早已将自己的名气提升到了顶点,堪与谭渡全一拼的程度。此时此刻,无论是谭渡全的支持者抑或反对者,都需要把古羽这个人物抓到自己手上,不能为对手抢先。这正是因为北辽的政局早已到了临界点,随时有剧变的可能,自己就是那改变这一切的最后一根稻草,谁抓住了自己,就是抓住了未来的主导权。
然而我们的主角此时却一点不好受。随着夜幕的降临,阳气逐渐收敛,古羽的咳喘之疾也渐渐发作,他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旁边的秦丝丝诸女见状,就要替他唤大夫,可古羽却拦住她们,只是说道:“喘了好,喘了我就哪都不用去了。”
的确如此。晚些时候,牢头本来要传古羽过堂,可见了古羽模样,他只能回禀说古羽已经病得走不了了。过了没多久,坐堂的大人竟直接来了狱中见古羽,这面子可真是给足了。
牢头领着大人来到古羽在的牢房,大声宣道:“惕隐大人到”来人是个白发老翁,不过走路既快且稳,倒不似耄耋老人。此人就是俞清风说的白惕隐。
那白惕隐一见古羽模样就笑道:“年轻人就是血气方刚啊,搞这四个女人就累得喘成这样,还不如我这老头子,啧啧。”
旁边秦丝丝正要答话,古羽忙拉住她手,抢道:“那是那是,惕隐大人替我选的这四个女孩尚好,我很满意,服侍得也很舒服,还没来得及谢谢大人的美意呢。”
白惕隐似乎很满意地点点头,道:“既然这美女你也收了,美食也吃了,那就把我女儿还我吧”古羽愕道:“你女儿”白惕隐道:“东平郡主啊,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她在哪。”
古羽这才恍然,原来花梦醒绑架的白紫萱竟是这白惕隐的女儿。难怪他的人马会首先上来擒自己,丢了女儿,哪个父亲会不急呢。可问题是,这白惕隐又是哪方人马从姓氏上看,当然是后族的,可他执掌的却又是皇族的大权。而白家的老巢夷离毕院和幽都府都没能抢到自己,这么看来,白惕隐又不是后族的古羽一时有些惶惑。